正當阿燃於戰船上近不得燕合身體,無計可施的抵禦飛來的水珠的時候。藍之淵卻與唐究脅正是廝殺正酣時候。
二人已經是第二次交手,雙方都對於對手有了一定的了解。於是無論哪一方,都是不敢懈怠,都是在拚盡全力的打出每一招,每一式。
但見,唐究脅雙錘於天際海上,礁石之間橫飛,青電雷霆下霹靂之聲絲絲炸裂。
而藍之淵,卻也是絲毫不讓,巨劍橫舞,大起波瀾,波瀾中藍之淵踏浪而來,踏浪而起,一招一式中無不顯現著水行功法的浩大之態。自得了真武帝玄武的認可,濤天劍便再不被青電所克製,與定音錘的每一次碰撞交鋒中,自雙錘處起的青電雷霆便再無法傷到藍之淵半分。是以在功法上,藍之淵已然占了上風。
但即便如此,唐究脅也不是一個可以讓藍之淵大意的對手,他手中的那一對重新打好的定音錘,相較於之前交鋒時候的那對,顯得更加得心應手,攻伐自然。隻見唐究脅舞動之中,其中的一隻猛然避開巨劍的招式,便照藍之淵砸了過來。
藍之淵此時巨劍飛出,手中全無防備,隻好棄了腳下礁石飛身躍起,於是那腳下的礁石,便被唐究脅的定音錘,砸了個稀爛。
藍之淵飛身起時,手臂蓄力,便將濤天子劍抽出,朝唐究脅麵門甩去。
唐究脅緊忙將手中另一隻定音錘抬起,想要將軟劍格擋了去。
誰料那軟劍竟然像是活物一般,滑過定音錘,再次朝唐究脅麵門攻殺而來,唐究脅無奈之下,隻好棄了錘子,向後躲閃開去,一麵躲閃,一麵將方才攻向藍之淵的那隻定音錘收回,便想要在雙錘碰撞之下,將這柄軟劍廢了去。
誰料,剛剛被唐究脅躲閃開去的濤天母劍卻在這時突然自水底礁石處飛出,帶起巨浪千層的,直接將唐究脅的一對銀錘格開了。
唐倜儻於是慌忙將雙錘自巨浪中收回,卻何曾想到,這雙錘在巨浪的翻滾中那裏是那麽好收回的。唐究脅於是隻好禦起黑煞功法,使出全部氣力,這才將兩隻定音錘重新提在了手上。
待得巨浪退去,隻見得藍之淵手握巨劍,身披披風,竟然站在水麵上的,向唐究脅露出一抹笑,豪邁之態,依然如二人第一此相見時候一般的,盡顯無疑。
唐究脅看著他,竟也露出一抹笑容,那笑中,帶著三分欣賞,七分必勝的決心。
卻聽得水麵騰的一聲,一道青電急速而來,將水麵劃開一道裂痕的,朝藍之淵炸裂開去……
與此同時的,劉鑰與燕合歐陽濤也已經徒自酣鬥了八九十個回合了。
然而,與藍之淵和阿燃的酣鬥廝殺不同,劉鑰這邊,簡直可以說是壓倒性的勝利。
隻見得,劉鑰手中劍隨意的提著,然劍氣卻縱橫恣肆異常,寒冷的劍意與金字一脈的功法,早已又將麵前的大海,凝結上了厚厚的一層冰。
在冰延伸出的最末端,燕合和歐陽濤弓腰而立,喘著粗氣。在寒意的籠罩下,二人喘出去的氣,竟然凝成了可以看得見的白霧。
於此同時的,還有二人額上凝結成冰晶的汗水。
“二位兄弟,還要繼續嗎?”劉鑰問道。
“這個自然!大姐難道忘了咱們自家兄弟決鬥時的規矩了?隻要是沒有爬下,依然站著,就不能算輸!”阮一逞強一般的,將弓著的身體站定了些,說道。
“是啊!大姐你雖然功法了得,卻也不能小瞧咱兄弟二人!”歐陽濤便也將身體挺起站定,勉強將一抹微笑掛起。
“那,我隻有再次對不住兄弟了!”劉鑰聽罷二人言語說道,便將手腕一轉,劍刃一橫,自臂間運起內力,便要朝燕合歐陽濤二人再次攻伐。
而此時,燕合和歐陽濤卻突然朝著大海,同時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
見這一聲怒吼之後,二人身形便被黑煞之氣全數籠罩了去。待得身形從黑煞之氣中再次浮現的時候,黑氣依然充斥進了軀體,便見二人皆是七竅生煙,身形健碩龐大了一倍。就如同那日與楊如璧在西府對決的盧漢一般的,二人被黑煞之氣侵蝕的魔化了。
二人便就這般的踏碎劉鑰劍意下凝結的冰麵,踏碎眼前的大海,踏碎最後僅存的那一絲理智的,鐵青著已然魔化的獸麵獠牙的容顏朝劉鑰橫衝過來。
劉鑰卻也毫不躲閃,挺劍而起,將劍意寒心,恣意到最大,朝阮一、歐陽濤迎麵而去。
但見一股在晴空萬裏,暖風陣陣的海上突然而起的肅殺寒意,以將海麵,將其所到之處的一切都冰封了的氣勢,朝一團混沌不堪的巨大黑氣擴散開去。
同樣在廝殺攻伐中的唐究脅與藍之淵,阿燃與燕合,隻覺的心下突然一陣冰涼,恍若一下子又過了一個冬天一般。
便就在眾人恍惚的冰冷涼意中,劉鑰停住了攻伐,收起了自己的佩劍。
她的背後,是一片被冰封的海麵以及連同海麵一起被冰封了的燕合與歐陽濤。
這一招,叫做冰原界。蒼穹頂除冰芒之外,最厲害的心法。也是蕭悅十六歲那年,因秦釗每日都和劉鑰待在一起而倍感不快的那段日子裏,秦釗傳給劉鑰用以在演武論器時候對戰五大宗門弟子的功法。
劉鑰轉身,看向了被她冰封的阮一和燕合。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這二人死不了,她並沒有下殺心。她隻是封住了他們的行動,好讓他們在被冰凍之中將心鎮定下來,在太陽的暖意裏,去了那被魔化的樣子,恢複正常人的理性。
劉鑰贏了這場廝殺。
亦或者,在她看來,這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場廝殺。
因為對於蒼穹頂的每一個人來說,廝殺是迫於無奈下的選擇,是會讓他們痛苦的。而劉鑰此刻的心,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痛苦。
她所泛起的,是思念,對十三年前秦釗傳授她冰原界心法時候,秦釗身邊絕無其他的那番歲月的,思念。
若是說秦釗該是有一刻不屬於蒼穹頂,不屬於蕭悅,而隻屬於她的話,大概,就是十三年前的那些歲月了。
師尊,在中都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