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從洗手間回來後, 晚餐也正式開始。

高級餐廳中播放著浪漫的音樂,夏油雪紀跟萩原研二兩個人聊著入職警視廳後的事情。

說到有趣的地方雪紀掩嘴輕笑,萩原研二目光滿是寵溺地陪她笑。

夏油惠撇了撇嘴巴, 大口往嘴裏塞著豪華料理, 鮮嫩的香草烤羊排嚼著都有點食不知味的感覺。

晚餐在一片祥和愉快的氛圍中進行了很久,研二叔叔看向媽媽的眼睛中像是帶有星星,他還用靈活的雙手將紙巾折成兔子的形狀,把媽媽看得連連稱讚。

“小雪紀, 你嘴角沾了甜點的奶油哦。”萩原研二說著就伸手撫向雪紀的唇邊,輕輕摩挲將奶油擦掉。

雪紀不好意思地退開,剛想拿手帕再擦一擦, 她的兒子就開了口。

“媽媽!我好困……可以回家睡覺嗎?”小惠覺得他再不做點什麽,恐怕就要換爸爸了。

夏油雪紀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九點了,小孩子的精力不如大人,一般到了這會確實也該睡覺了, 於是對萩原研二說道。

“研二我們今天的飯局就結束吧,小惠也困了。”

萩原研二體貼地點頭:“好, 那小雪紀別忘了之前的約定哦,等我拿到警察的薪水以後請你吃飯。”

兩人道別後, 夏油雪紀開上車帶兒子回到了公寓。

臨進門前她反複確認著小惠要不要到她家睡覺,結果這孩子固執地認為他爸爸今晚會趕回來,無奈之下雪紀隻好將惠惠送進隔壁。

等她回自己家泡完澡出來後,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夏油雪紀邊吹頭發邊打哈欠。

研二弟弟進了爆炸處理班,不知道他的死亡提示會不會跟這個有關係,說起來這兩年間係統也變得有點奇怪。

自從解決完弟弟的黑化後出現的次數就越來越少, 像是從一個話嘮變成了啞巴。

【這麽說也太失禮了吧, 本係統一直都存在, 目前隻是為了後期任務在蓄力而已。】

腦海中突然冒出的聲音把夏油雪紀嚇了一跳,不過比起係統的突然出現,她更在意那句話的內容。

“任務?什麽任務啊?”

【關於咒術高層口口口口,到時候宿主會口口,所以本係統要提前做準備,以免宿主被口口。】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麽?為什麽都屏蔽了!難道說了什麽肮髒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因為宿主未達到激活任務條件,所以現在說出的關鍵詞會被屏蔽。】

夏油雪紀嘴角微抽,一時之間竟不知從哪吐槽。

她跟係統糾結了半天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收好吹風機上床睡覺。

不知道睡了多久,雪紀聽見房間隱約傳來輕柔的聲音,她困倦地將眼皮抬起一道縫隙,發現有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床邊。

她猛地瞪大眼睛,一個激靈坐起,第一反應是揮出拳頭直直砸向人影的胸口。

那個人並沒有反抗隻是悶哼一聲:“唔……下手真狠,不過把你吵醒我也有錯。”

“甚爾?”雪紀聽出了他的聲音。

天與暴君的發梢還帶著些許涼意,看起來是剛風塵仆仆地連夜趕回,他握住捶打在胸口的那隻手揉了揉,俯下身低沉地問。

“手打疼了嗎?”

“不疼……等等這個不是重點吧!你怎麽半夜回來了?還站在我床邊是想嚇死我嗎!”

甚爾從房間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外套披在雪紀身上,盡管現在是夏天,但半夜還是會涼。

他披好衣服後慢慢開口:“那個白毛特級故意拖延任務,為了給我找麻煩。”

在五條悟身上可以完美詮釋男人至死都是少年這個說法,他和夏油傑同為咒術高專的教師,但是毫無為人師表的樣子。

“工作最後怎麽完成的?”

“我忍不了直接出手把咒靈幹掉了。”

“那也不用這麽著急往回趕吧……在長野縣住一晚明天醒來再出發就好了。”

“再不回來小鬼可能就要有新爸爸了。”

“什麽?”

“你今天去約會了吧,跟那個萩原研二。”

夏油雪紀這下是不困了,她哭笑不得地看著麵前的男人,明明是天與暴君,明明這句話的用詞充滿了指責。

但是卻被他說出了委屈和可憐的感覺。

“誰告訴你那是約會了?”雪紀想了想很快得出了答案“啊……是小惠嗎。”

今晚吃飯的隻有他們三個人,

她自己沒說過,研二和甚爾的關係一直都不好,吃飯途中又沒有碰到熟人,能給他說這件事的隻有小惠了吧。

那孩子真是……為他父親操心。

甚爾不滿地開口:“誰告訴我的不重要,重點是那個家夥趁我不在約你出去。”

夏油雪紀是不會莫名其妙邀請人家的。

“因為我今天去警校碰到了研二,他馬上也要進入警視廳了,以後跟我們在一棟樓裏辦公,所以向我請教了一些工作中的事情。”

天與暴君耐心地聽完她的解釋,但依舊覺得不爽。

“真可惜,那個男人也要來警視廳工作了嗎?”

“嗯,就在十二層的爆炸處理班。”

“以後把十二樓列為特任科禁區。”

“噗……”

夏油雪紀沒忍住笑了出來,甚爾有時候會表現出孩子氣的一麵,但他很能把握尺度,不僅不會惹人生氣反而顯得可愛。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加了濾鏡的原因。

天與暴君挑眉慢慢靠近:“很好笑嗎?”

“是有點,你剛才那句話表現出的年齡跟七歲的小惠差不多。”

“能讓你開心就好。”他說完就抱起夏油雪紀,輕緩地把她放在了**“繼續睡吧,來看完你我就回去了,小鬼還一個人在家。”

雪紀鑽進被窩裏縮了縮脖子,一瞬間有種說不上來的安全感,午夜的困意再度襲來,她朝床邊的人喃喃說了一句。

“晚安甚爾……今天辛苦你了。”

**的人傳來均勻的呼吸,天與暴君盯著看了半晌,伸出手掌摩挲著柔軟的黑色長發,最後幫她把被子蓋好後轉身回到了隔壁。

一夜好夢。

***

第二天一早。

夏油雪紀正開車帶著甚爾在前往警視廳的路上,上司手塚國一突然打來了電話,電話通過藍牙在車內自動接通,公放出來的內容兩人都能聽到。

“雪紀你和甚爾在一起吧?今天清晨天剛亮的時候,群馬縣郊區發現了一級詛咒師組屋鞣造和重麵春太的蹤跡,咒術界那邊也派出兩位一級咒術師前往抓捕,你們倆現在需要做為第三方協助。”

雪紀愣了一下:“派出的兩個一級咒術師是誰?”

“應該是你的老朋友了,灰原雄和七海建人。”

既然這樣他們是得盡快趕到,一級咒術師麵對一級咒靈可以說是毫無壓力,但是對上同樣作為一級的詛咒師就有受傷的可能性了。

“那兩個特級呢?”甚爾在一旁問道。

“聽說有別的任務正在出差中,咒術界目前能派出來的隻有一級。”

夏油雪紀沉穩地說:“知道了,我跟甚爾現在就過去,東京這邊的工作……”

“東京的工作可以暫時先放一放,組屋鞣造和重麵春太之前犯下多起重大傷人事件,為了不對社會造成恐慌,先以他們的事為主吧。”

得到了上司的指令後,夏油雪紀調轉車頭,按照特任科拿到的地址開了過去。

經曆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他們終於到達群馬縣郊區上野村。

夏油雪紀趕到時咒術高專的黑色公務用車已經停在了這裏,同期的一級咒術師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雪紀姐!”

“雪紀前輩日安。”

特任科兩人關好車門,雪紀對這些後輩們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地問。

“現在是什麽情況?這次抓捕任務雖然是咒術界進行,但是如果你們遇到危險我和甚爾會幫忙的。”

灰原雄聽完這話後重重鬆了口氣,有雪紀姐和天與暴君在,他們就等於是開了外掛,於是拿出任務資料介紹了起來。

組屋鞣造和重麵春太是高層發布過通緝令的惡劣詛咒師,能力很強且陰險狡詐,咒術界多次派一級咒術師抓捕都失敗了。

今天清晨他們的咒力在這座村子中出現,但是很快又消失,根據『窗』的細致排查,現在懷疑這座村子中出現了特級咒物兩麵宿儺的手指。

組屋鞣造和重麵春太來到這裏不像是巧合。

夏油雪紀聽完整張臉都是疑惑的表情:“兩麵宿儺?那個不是詛咒之王的名字嗎?咒術高層就派你們兩個一級過來送死?”

學弟二人組的動作同時僵硬,甚爾譏笑著開口。

“咒術高層的這種操作也不少見,如果特任科不安排我們過來,那這兩個家夥估計凶多吉少。”

雪紀暗罵了一聲爛橘子們:“不愧是卑鄙的咒術高層,跟人沾邊的事情是一點都不做啊……那現在怎麽辦?我們不能直接進村子搜查。”

七海建人:“沒錯,『窗』雖然隻檢測到了組屋鞣造和重麵春太,但是不確定會不會有別的詛咒師趕來,畢竟詛咒之王的手指**力極強……”

“得提防爛橘子安排這次任務的目的啊。”灰原雄接過話。

這幾年兩位學弟成長了很多,最起碼遇到這樣的問題學會了分析思考。

天與暴君最後拍板決定:“那就偽裝成遊客進村,你們兩個一級去確認手指,我和雪紀調查詛咒師,分頭行動。”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露出讚同的神情,夏油雪紀糾結起來:“這是個好方法沒錯,但是偽裝成遊客調查的話進度會很慢……可能需要在這住幾天了。”

與其回警視廳上班“偶遇”萩原研二,甚爾更樂意住在這裏。

“那就住唄。”

“我們都不在家小惠怎麽辦?”

“讓他住高專去,以前又不是沒住過。”

以前特任科有任務需要他們出差的時候,小惠都跟菜菜子和美美子回高專住。

最終雪紀隻好答應了這個計劃,他們四人偽裝成哥哥嫂子,帶著兩個弟弟進入了村莊。

調查任務進行的並不順利,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身為高專畢業生,有被詛咒師們認出來的風險,大多數時間都是趁太陽落山後才在村子裏開始打聽。

雪紀跟甚爾有幾次抓到了詛咒師的尾巴,但是被那兩個狡猾的人利用村民逃掉了。

偏僻山林中的村落信號時有時無,夏油雪紀隱約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麽,直到幾天以後她猛地想起來。

忘記聯係公安那邊的新人了!

叫什麽來著……降穀零和諸伏景光?

她想起來以後立馬編輯了一條信息,但是信號斷斷續續的,第二天才將這條短信發送出去。

【我在外地出差趕不回東京,如果你們需要潛入組織就先去吧,我們找機會在組織中碰麵,遇到危險可以先聯係我的朋友水割威士忌,她是自己人……對了,我的代號叫枸吉托。】

夏油雪紀看著顯示已發送的信息鬆了口氣,這樣應該就萬無一失了吧……

另外一邊——

東京灣行駛中的大型郵輪。

由琴酒負責選拔這次的新人,他在國外忙了兩年的任務,近期才回到東京。

日本這邊的勢力落後的太多了,必須要盡快選出可以用的優秀人才,哪怕手段強硬一點也沒關係,那個叫水割威士忌的女人作為醫生也一起跟來了。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這兩天很焦慮,公安說的前輩一直沒有聯係過他們。

參加組織選拔的地點是海中行駛的郵輪,他們上船之前都把手機交了上去,不過他和景光交的是兩部新手機,用來聯係上級的還偷偷放在自己身上。

此刻,所有人都在甲板排列成了整齊的隊伍。

隊伍末尾的兩位公安臥底麵無表情地融入了周圍的反派氣氛。

琴酒正站在最前麵,用藍牙耳機跟別人交流著什麽。

黑皮金發的降穀零感覺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像是收到了信息的樣子,公安的領導為了確保潛入的安全性,從他們進入組織後就切斷了一切聯係。

這個時候能發信息過來的隻有那位已經潛入的前輩!

降穀零正準備暗示身旁的幼馴染,就見最前麵的琴酒突然停止了交流,按著藍牙耳機聽了一會,猛地回頭看向麵前的新人們。

“有電磁的幹擾……”

“你們,誰偷偷藏了手機。”

墨綠色的瞳孔如同捕食的獵豹般細細打量著他們,新人們相互對望竊竊私語。

琴酒冷哼一聲:“沒人承認嗎?那就一個一個搜身。”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表麵上不動聲色,但是大腦已經開始瘋狂思考了起來,就在第一排的人開始搜身的時候,諸伏景光用手指在他背後悄悄寫了一個詞。

『扔掉。』

他們兩人站在隊伍的最末端,這些細微的小動作根本沒有引起別人注意,琴酒的目光正死死盯著被搜身的人,兩位公安臥底一咬牙……

悄悄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仍進了身後的大海裏。

比起跟臥底前輩聯絡,眼下的形式更加嚴峻一點。

希望沒有錯過什麽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