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大將軍府。

齊雙今日特意過來找元肅吃酒,齊舞死纏著要來,他也隻得一起帶了過來。

李湘語聽聞齊雙來了,也很高興,在元肅的這些朋友當中,唯有齊雙是憎恨清河郡主的,所以她和齊雙也能說上一兩句。

而且,之前她也拜托過齊雙找找門路,今日聽說他來了,便整裝待見,與元肅一同接待。

李湘語表現出一副當家主母的派頭接待了齊雙兄妹。

但是,她卻覺得齊舞看她的眼光十分鄙夷,心裏有些不高興,但是,想著小姑娘一個,也不與她計較。

兩個男人在吃酒,她便與齊舞聊天,“齊小姐及笄了吧?”

齊舞淡淡地道:“及笄沒及笄,你不會看我的頭發?眼睛瞎了嗎?”

李湘語一怔,這小姑娘說話也太衝了吧,但是也不好得罪她,畢竟還有事情要求齊雙,隻得訕訕地道:“說了人家沒?”

“說了,婚事早就定下來了。”齊舞回答說。

“哦?”李湘語笑笑,“不知道說的那戶貴家公子?想必定是人中龍鳳。”

齊舞趾高氣揚地抬頭,“自然。”然後,竟伸手一指,指向元肅,“就是他。”

元肅抬起頭,微微詫異地看著齊舞,隨即笑了,“丫頭片子,胡說什麽呢?”

齊舞站起來,走到元肅身邊坐著,抬起頭問元肅,“元肅哥哥,你還記得,那一年我問你,等我長大了,你可願意娶我為妻?當時你是怎麽回答我的?”

元肅蹙起了眉頭想了一下,“有這樣的事情?”

“你竟然忘記了?”齊舞的雙眼陡紅,像是無比委屈地道:“你竟然忘記了,你怎麽能忘記呢?”

元肅怔了怔,看向齊雙,齊雙無奈地看著他,“確實是有那麽回事,不過,當時隻是玩笑話。”

“我可沒當玩笑話,我當時也說了,我是認真的,等我長大之後就要嫁給你。”齊舞握住小粉拳,激動地說,一張臉梨花帶雨,又紅粉緋緋,十分好看。

元肅不禁大為憐惜,哄道:“傻姑娘啊,我比你大好些年,而且,我也娶妻了,以前的玩笑話就不要當真,你以後的夫婿,會比我更加的出色。”

齊舞眼淚刷刷地落下,“我守諾,你卻不守諾,你堂堂大將軍,怎可如此?”

李湘語冷眼旁觀,手裏捏著一杯酒,心裏冷笑,難怪從進門就驕矜冷傲,原來竟是因為別有心思。

齊雙見元肅不知所措,不由得低聲嗬斥齊舞,“好了,收起你的小孩子脾氣,元肅已經成親,有新婦了,你一個女孩子家,知不知道羞恥啊?”

齊舞生氣地道:“我有什麽好羞恥的?我喜歡元肅哥哥,想嫁給他做妻子,不可以說出來嗎?”

元肅心裏很是受用,雖然他不喜歡齊舞,但是,被一個年輕少女如此崇拜喜歡,滿足了他作為男人的虛榮心。

不過,礙於李湘語在場,他也不好表示什麽,隻得訕訕地道:“齊舞,這不過是你小時候的玩笑話,怎當得真?”

齊舞望著他,梨花帶雨地哭著,“你當玩笑話,我卻從沒當過玩笑,我如今隻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元肅怔了一下,“討厭你?這從何說起啊?”

“那你不討厭我,喜歡我嗎?”齊舞止住淚水,問道。

“這……”元肅飛快地看了李湘語一眼,李湘語盯著他,臉色已經鐵青。

元肅隻得說:“我自然是喜歡你的,就跟喜歡自己的妹妹一樣。”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有哥哥。”齊舞竟一把拉住他的手,“我隻問你一句,你可願意履行你以前對我許下的諾言?”

元肅被她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收回手,“別鬧。”

說完,求助地看著齊雙。

齊雙看著這個驚世駭俗的妹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不由得微慍嗬斥,“好了,齊舞,你打住吧,別強人所難行不行?且不說父母會不會同意,人家元肅早有夫人了,你可不能做這樣的事情啊。”

“他的夫人不是死了嗎?”齊舞道。

李湘語冷笑一聲,“我死了,我竟然不知道?”

齊舞看著她,眸光挑釁,“你不是他的夫人,你隻是清河郡主身邊的女婢,怎配得起元肅哥哥?”

“可我也是元肅明媒正娶的妻子。”李湘語冷冷地道。

“明媒正娶?婚禮舉辦了嗎?聽聞說,你們隻是無媒苟合。”

“夠了!”齊雙怒道,“你有完沒完啊,你再這樣,我馬上稟報爹爹,以後禁止你出門。”

齊舞委屈地揮舞雙手,“二哥,你說過你會幫我的,你現在怎麽胳膊外拐啊?元肅哥哥是將門出身,血統高貴,李湘語不過是妓女之女,怎可匹配元肅哥哥?要知道,元肅哥哥以前的夫人,是堂堂郡主,就算降低要求,也不可……”

元肅見李湘語的神色越發的鐵青,又聽齊舞越說越過分,遂厲聲喝道:“夠了,不要再說了,湘語是我所喜的女子,我娶她為妻並無不可。”

“但是,你怎能娶一個妓女所生的女兒……”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齊小姐,謹慎說話即為積德,一個千金小姐,張口閉口都是妓女,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村婦所言。”

眾人看去,隻見高淩兒站在外麵,一雙美麗的麵容含霜凝雪,神情極為不悅。

她走進來,看著微微錯愕的齊舞,繼續道:“我姐姐並非是什麽妓女之女出身,她的父親,乃是皇上親封的侯爺嫡子,她是正統的高家血脈,所以請齊小姐慎言。”

齊舞怒道:“你是誰?竟敢教訓我?”

高淩兒道:“我叫高淩兒,不是什麽名門閨秀,但是,該懂的禮儀,我還是懂。”

李湘語對高淩兒的仗義執言有些意外,看來,之前確實是誤會她了。

齊舞冷哼一聲,“高淩兒,我知道你,你就是巴結了李湘語的高家旁支的女兒,怎麽?以為攀上李湘語就可以榮華富貴了?真是不知羞恥,你自己的出身比她好多了,卻不懂得自愛,與李湘語這種女子廝混在一起,生生地降了自己的格調。”

李湘語實在是忍不下去了,站起來冷冷地道:“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