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沫兒與張大人被帶到一家院子裏,院子裏空無一人,除了帶他們來的人之外,便連個丫頭都沒有。
“兩位稍等,我們家主子很快就來了。”救他們的一名白衣人拱手說到。
元沫兒驚魂未定,卻依舊不忘禮儀,施禮道:“多謝大俠救命之恩,敢問大俠尊姓大名?”
白衣人微笑,“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白衣人請他們進入屋中,兩人剛坐下來,便見三娘與高淩兒走了進來。
高淩兒疾步上前,“張大人,夫人,受驚了。”
“淩兒?”元沫兒驚疑地看著她,“是你救我們的?”
高淩兒搖頭,指著三娘道:“不是我,是三娘。”
元沫兒看向三娘,隻覺得她十分臉熟,三娘為她解惑,“夫人不必詫異,我們認識的,在府中見過兩次。”
元沫兒這才認出她來,“我記得了,你是李富貴的姘……女人!”
三娘微笑,“不,我隻是主人安放在李富貴身邊的一個內應,所以,我才會知道李湘語要對兩位下手。”
“竟然是這樣?”張大人拱手問道:“那敢問您的主人是誰?”
“南楚五皇子楚瑾瑜和懿禮公主!”三娘此刻不隱瞞了。
“啊?”元沫兒夫妻對視一眼,皆有些詫異,楚瑾瑜和懿禮公主竟要在李湘語身邊安插內探?
“淩兒,你去命人把孩子帶過來這裏吧,現在計劃已經成功,元肅已經恨透了李湘語,不會再對李湘語留手了,所以,我們也不必瞞著夫人。”三娘對高淩兒道。
“好的!”高淩兒看著元沫兒,“之前一直沒跟你們說,是因為時機沒到,孩子們其實在三娘手中,一直由三娘保護,李湘語不知道三娘的身份,隻以為三娘為李富貴所用,你們一直命人跟蹤李富貴和李湘語,卻不知道李湘語把孩子交給了三娘。”
“真的?”元沫兒激動得淚水橫流,對著三娘就跪了下去,“三娘,大恩大德,我元沫兒沒齒難忘,以後但凡有用得著我元沫兒夫婦的地方,請盡管吩咐。”
三娘扶起元沫兒,語重心長地道:“張夫人,你有機會報答我家主子的。”
“你盡管說!”元沫兒道。
三娘道:“孩子從失蹤那一刻起,就由我帶走,至於為什麽不告知你們,是因為我們料到,元肅定必會護著李湘語,就算真的要調查清河郡主的事情,他也會一力承擔,唯有讓他看清楚李湘語的為人,讓他寒了心,才會把李湘語供出來。”
元沫兒咬牙切齒地道:“我此生若不殺李湘語,誓不為人。”
三娘淡淡地道:“要殺李湘語,隻怕還輪不到夫人。”
元沫兒詫異地看著她,有些不解。
三娘笑道:“夫人很快就會知道,公主已經在回京的途中了。”
“懿禮公主?她不是去了靖州嗎?”元沫兒知道此事。
“是的,靖州的事情已經擺平。”三娘含笑道。
張大人大喜,“真的?如果俞德答應降,那我大梁便無懼北漠了。”
元沫兒看向夫君,心中泛起酸楚,他的心始終是念著朝廷,念著百姓的,她連累了他了。
晚一些的時候,白衣人帶著元沫兒的一雙兒女前來,孩子們隻是受了些驚嚇,顯得有些蒼白而已。
見到父母,孩子都撲了過去,委屈地哭了起來。
元沫兒抱著孩子,淚盈於睫,她心裏暗暗發誓,必定把那李湘語千刀萬剮。
如果不是得三娘她們相救,她一家都要喪命,一家四口的命是撿回來的,元肅啊元肅,你到底娶了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這簡直就是一個災星啊。
且說元肅見了齊雙回來,路過保元堂,見高淩兒的丫頭小菊手裏拿著幾包藥出來,他以為小菊是來為母親抓藥,便上前道:“小菊,怎不叫大夫到府中去?”
小菊見到他,神色微微有些驚慌,連忙把藥藏在身後,結結巴巴地道:“將軍……您怎麽來了?”
元肅見她神色驚懼,不由得大為懷疑,正欲詢問,卻見嬋娟從裏麵出來,嬋娟還沒看見他,隻是笑著對小菊道:“這藥得早點拿回去煎,夫人等著……”
她話還沒說完,便見元肅站在小菊身旁,連忙止住了嘴,神色微變,“喲,將軍也在啊。”
“你剛才說夫人吃藥?夫人吃什麽藥?”元肅問道。
嬋娟勉強一笑,解釋道:“夫人之前不是落胎了嗎?所以便讓大夫開些補藥。”
“是嗎?”元肅懷疑地看著兩人,開補藥至於這麽鬼祟嗎?見到他兩人就像見鬼了一般。
他一手奪過小菊手裏的藥,然後進了保元堂。
保元堂的掌櫃認識他,連忙彎腰招呼,“什麽風竟把大將軍吹來了?稀客,稀客啊!”
元肅把藥拿出來,問道:“掌櫃,你看看這些藥是做什麽用的?”
掌櫃看了看他身後的小菊和嬋娟,道:“這些都是調理身體的藥,補氣血,調月事的。”
“落胎後用以補身體的?”元肅問道。
掌櫃搖頭道:“當然不是,這些是助孕的藥,夫人底子差,是很難受孕的,還要堅持服上兩三年,才能見到成效,將軍讓夫人不必著急。”
“你說什麽?”元肅陡然一怒,“助孕的藥?她不是剛落胎嗎?”
掌櫃的見他臉色陡變,也有些慌神了,看向嬋娟,嬋娟低著頭不敢說話。
元肅從袖袋裏取出一錠銀子,“本將要聽真話。”
掌櫃連忙把銀子推回去,無奈地道:“看來將軍並不知道,小人也不該多言的,隻是將軍既然問到了小人,小人也隻得如實直說,夫人曾請我們保元堂的大夫去把脈,夫人先天虧損,極難受孕,隻能是靠後天調補,這些藥方是她自己命人找來的,隻是在我們保元堂抓藥而已,但是我們的大夫也看過這些藥,確實合適她服用,想來堅持個兩三年,便可見成效。”
元肅眉尖擰起,“那麽,她之前不曾懷過?”
掌櫃的招呼陳大夫過來,“陳大夫是給夫人把脈過數次,他對夫人的情況是最明白的,還是讓他來跟將軍說吧,將軍放心,此事我們不會公開,今日也是將軍來問,我們才說的。”
陳大夫拱手,“小老見過將軍。”
元肅看著陳大夫,“本將認得你,你曾到我府中替我母親治病。”
陳大夫捏須微笑,“是的,將軍記性真好,小老確實是到將軍府去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