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沫兒深感震撼,聽高淩風這樣說,似乎絲毫破綻都沒有。

借屍還魂她聽過,但是一直不是很信的。

“淩風,你相信她是清河,那麽,她有否跟你說過一些證明她身份的事情?”元沫兒問道。

高淩風道:“自然是有的,其實我一直都懷疑她是清河姐姐,但是她不承認,直到最近,才說了真話。”

寧靖見她還是一臉的懷疑,便道:“沫兒,你與清河認識了這麽久,你相信清河死前會留下遺囑嗎?會這樣安排遺產嗎?”

元沫兒下意識地搖頭,“以我認識的清河,絕不會這樣做。”

“那遺囑卻是真的,是清河的筆跡,一個人的書寫習慣是不會改變的,懿禮公主從不曾與清河相處過,而清河也不是什麽文人墨客,沒有筆跡流傳在外,懿禮公主深宮中長居,要模仿也不能模仿得到,所以,唯一的解釋,寫這份遺囑的人,是清河,而這份遺囑,在清河被害之前,不可能有,必定是她死了之後才產生的。”

元沫兒神色蒼白地點頭,“是的,你這樣的分析是在情在理的。”

清河生前一直以為元肅愛她,她也愛這個家,自然不會留下這樣的遺囑,但是遺囑卻也是真的,雖然她沒見過遺囑,不過能讓兩位公主勞師動眾去將軍府收債,自然是經過驗證的。

“她真的是清河?”元沫兒的心才慢慢地有了真實感。

“毫無疑問,是的。”高淩風道。

元沫兒的淚水奪眶而出,“如此說來,她說煊兒沒死,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元沫兒嗚咽一聲,“我寧可用自己的生命來交換煊兒,如果是真的,那太好了。”

寧靖淡淡地道:“她是清河,便是回來跟元肅索命,元肅是你的弟弟,你也覺得好嗎?”

元沫兒咬牙切齒地道:“如果要在煊兒和他之間選一個,我當然選煊兒,他死是咎由自取的。”

雖是這樣說,但是心裏卻絞痛不已,元肅啊元肅,你為何會變成這樣的?

不管元沫兒相信不相信懿禮公主是清河,她已經不敢麵對懿禮公主了。

哪怕她有五分真的,她也不敢麵對了。

她元家虧欠清河,虧欠太多了。

張大人辦事確實很迅速,在粵東辦案多年,一直以雷厲風行著稱。

上任第一天,便把京兆尹叫了過來,出了一紙捕令,拿齊雙歸案。

京中富商孫澍的大公子孫鋒殺了三人,被判處斬首,但是齊雙勾結牢頭,殺了一名軍中犯錯被責罰的士兵,用以冒充孫鋒,而孫鋒則毀容入了軍營,繼續活下去。

此事要追查起來,一點難度都沒有。

那士兵的家人前來,認出孫鋒不是自己的兒子,當場大鬧。

齊雙雖不招認,但是牢頭卻因為熬不過刑罰,當場招認了。

齊雙不得已,隻能招供此事是與元肅勾結辦的,但是,元肅一直都在戰場上,如何辦得了此事?

再追查下去,才知道是李湘語命人持元肅的口令,宣了那犯錯的士兵出軍營打殺拖到牢中,然後換了孫鋒出來,混入軍營。

審問到了這裏,本來是該抓李湘語過堂,但是,張大人去沒有下令,而是讓人先把齊雙和牢頭收監。

而清河也在此時回到宮中向皇帝複命。

皇帝聽聞計劃完成,大為欣喜,並且在翌日的早朝,冊封懿禮公主為聖和公主,聖和公主是正一品的公主,某個程度上,是和鎮國公主齊驅並駕的。

清河回到蘇和宮,長春已經在等候了,她早就聽到消息說父皇冊封了清河為聖和公主,她高興得不得了,抱住清河道:“真是太好了,你總算出頭,再不懼怕戚貴妃了。”

清河微笑,“我本來就不怕她。”

“驕傲!”長春笑罵道。

戚貴妃與星闌公主得知消息,暗自生氣,她們自然不知道這個懿禮到底去了哪裏回來,然後就被封為聖和公主了。

星闌終於也沒再端著自己星闌公主一貫的冷靜睿智,來蘇和宮鬧了一場,皇帝得知後,責令她在南楚迎親團來之前,禁足在宮中,不許出門。

這一夜,清河沒有睡,坐在殿中的窗邊,看著外麵蕭瑟的景致。

明日,她將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

這個任務,可使得元肅與李湘語毫無翻身之地。

明日一早,她來到禦書房,跟皇帝辭行,“父皇,如今兒臣是俞德的女兒,在大事未成之前,兒臣都該留在他的身邊,這一次兒臣回宮,也是俞德派遣的,與父皇達成共識,之後兒臣便要回到靖州。”

這一點,昨夜高淩風已經跟皇帝闡述過。

皇帝扶起她,欣慰地道:“懿禮啊,你真的是幫了國家一個很大的忙,我們大梁子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

清河道:“父皇,兒臣也是大梁的子民,為國家出力,是兒臣的分內之事。”

“你這一次去靖州,還是要萬事小心,朕會命人護送你過去,還是高淩風與寧靖,你覺得好嗎?”皇帝問道。

清河搖頭:“父皇,不必了,城外有俞德的人在等兒臣,俞德不曾對兒臣起疑心,所以,兒臣不會再有危險,而且,俞德的夫人知道兒臣是假冒的,但是她很喜歡兒臣,有她幫襯著,兒臣不會被識穿的,父皇盡管放心就是,等大事成了,我大梁驅逐了北漠,兒臣便回來侍奉父皇。”

皇帝很是感慨,“你這樣懂事,叫朕想起以前虧待你的事情,心中有愧啊,孩子,別怨父皇。”

清河正色地道:“父皇千萬別這樣說,兒臣今日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父皇賜予的,兒臣知足,也惜福,若心存怨恨,則心不寧,心不寧人如何能安?兒臣雖不是成大事者,卻也知道,世間行事,不拘小節。”

“好,好,朕以你為榮!”皇帝讚賞道。

辭別了皇帝,清河帶著彩菱離宮而去,高淩風奉旨送懿禮公主出城,一路馬車飛馳,向城外而去。

城外,有幾輛馬車在等候,清河上了馬車,告別了高淩風,便去了。

隻是,她不是去靖州,而是去京外血聖山的院子裏。

在這裏,赫連穎正等著她,等著給她改頭換麵。

懿禮公主已經去了靖州,那麽,清河郡主,那死了也不見屍體的清河郡主,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