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周圍除了戒心以外,其它弟子無不投來歧視眼神,戒心為此打個激靈,心知事情不妙。但雷不塵依舊埋頭猛吃,一點沒有給其它眾人麵子的意思。

當即就有兩個弟子走上來,一個是手持天龍杖的龍回窟弟子戒空,個子極其高大,生的虎背熊腰。一個是虎目金睛的虎跳窟弟子戒回,個頭稍稍矮小。

二人來勢洶洶,戒心見狀大呼不妙,猛的站起身便攔住二人,喝道:“二位師弟且住手,莫非你們忘記掌門師尊是如何交代的麽?”

“這個死小子,修為平平,一點都不長進還參加這次曆練,讓其它弟子白白損失機會,平時生活那麽好,看他都吃得什麽?憑什麽我們待遇這麽差?”

戒空說出此話,其它弟子紛紛附和,抱怨寺裏分配不公,現在又把所有怨恨都強加在雷不塵身上。

“戒心師兄,就讓我們揍這小子一頓,也好消解其它師兄弟的不滿,”戒空正色的說著,後麵立即又有數個弟子衝上前來,高舉說中法寶,眼看內鬥將要發生。

但戒心身為掌門方丈親傳弟子,又怎會容忍這等事情發生?隻見戒心雙手合十,一串碩大佛珠掛於虎口,隱隱光暈乍現。

就在眾人準備衝上來的時候,戒心手中法器發作,輕喝一聲,隨即衍生一道光牆,將眾人皆盡攔了下來。受之餘力反震,戒空等弟子紛紛倒退,有的還滾到了一旁的草叢中。

“禦魔珠......你,”戒空勉強定住身形,抬手指著戒心,卻也顧忌戒心手中法器,驚得說不出話來。

戒心施了一禮,道:“師弟,得罪了,我們膳食安排全在執事房後勤悟回師叔那裏,如果你有不滿便回去對掌門方丈講,但現在隻要有我在這裏,便絕不容忍你們胡作非為!”

所有人紛紛指責,口中怒罵不斷,但戒心手中有禦魔珠,威力乃是眾人親眼所見,自也就不敢造次了。

不多時,眾人再次上路,其它八個弟子有意疏遠雷不塵,唯有戒心偶爾上來關心一下,前後兼顧,充當線人。但那八人好似吃了秤砣,寧死也不願和雷不塵為伍。

三日後,十個弟子馬不停蹄,天快黑得時候,總算到達三忘山邊緣,眼看便要徹底走出三忘山。這時,雷不塵抬眼望著不遠的山上,那一座座低矮房屋,炊煙嫋嫋,偶爾見得幾許燭火搖曳,平淡而寂靜,卻也令他恐懼。

這已經是第二次路過這裏而未有回去看一眼了,雷不塵雙手緊扣,心中百般糾結。聽說,母親黃氏在自己離家出走便去世了,就剩下父親一人獨居,是否該回去看看?

這裏正是黃牛村,雷不塵在無數草房中尋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屋子,那裏黑黝黝的,連油燈也沒有點,不知父親過得怎麽樣了?

“戒色師弟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戒心停在不遠處關心的問道。

“沒...沒有。”

“那我們就快點,一定要在天黑前趕到鎮上投宿,要是錯過時間就麻煩了,”這時,前麵傳來戒心催促的聲音。

“嗯,”說著,二人加快腳步,急急向前趕去。

青河乃方圓重鎮,此鎮因不遠處青河而易名,匯聚南北客商,從三忘山過來的人大多會在此投宿一夜,買夠食物,即將進入三忘山向北而去的人也會在此投宿一夜,等到天亮才啟程進山,放快速度,三日時光足夠穿過三忘山脈了。

再說雷不塵等人入住青河小鎮,此時天已黑下來,訂好房間,其它八個師兄弟住了兩間,戒心為防萬一,隻得和雷不塵二人住一間,要是有什麽事情也好照應。

眾人趕了幾天路程,早已睡下,但雷不塵不知怎的,竟是怎樣也無法睡著,在**輾轉反側,不斷回憶今日路過黃牛村的情景,悲從中來。

忽在這個時候,樓下隱隱傳來人聲,吵吵嚷嚷,雷不塵一驚,頓時坐了起來。旁邊的戒心也在同一時間醒來,道:“戒色師弟,發生什麽事了?”

雷不塵打了個禁聲的手勢,而後兩人側耳傾聽,果然,樓下的確有事情發生。而且,從那聲音來看,居然有人放聲大哭,聲音極其悲戚。沒有過多猶豫,二人穿好衣服,急急忙便趕下樓去。

到了樓下,果然見得一對夫婦,年約三十上下,此刻雙雙掩麵哭泣,似要進來打尖,卻被老板給死死攔了下來。

“老板啊,您就做個好事讓我們進來吧,天遭不測,我們家人就剩下我們小兩口,其他人都死了,可憐可憐我們吧!”夫妻兩人嚎啕大哭,麵色憔悴,一看便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滾開滾開,死人怎麽能夠帶進生人住的地方來,你不怕邪氣我還怕哩,以後我的小本生意怎麽做?”老板不容分說,絲毫不給小兩口留下餘地,當即便要將他們推出去。

“且慢,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戒心一把拉住老板的手臂喝止道。

老板見是今日投宿進來和尚,當下禮讓三分,道:“大師,這兩夫妻是外地人,據說家中人突然被一些怪蟲咬死,現在投奔遠方親戚,路過想到我這裏來寄宿,但我怎麽能讓他們把死人帶進來嘛?”

聞言,戒心和雷不塵都是一驚,居然還有怪蟲咬死人一說,這還得了?

戒心轉身望著可憐的兩夫妻,道:“你們來自哪裏?那怪蟲長得什麽樣?能帶我前去麽?”

“大師啊,救命啊!”兩夫妻眼見戒心遇事沉著,料是修真高人,當即埋頭便拜,道:“從此東去三百裏,有一漁台村,我們夫妻二人正是那裏土生土長之人,前不久,村中突然來了好些蟲子,那蟲子全身黑色,頭部有一對鐵鉗。本來,我們以為這些蟲子並無大害,也就沒有注意。

可就在幾天以前,那些蟲子瘋也似得開始咬死三牲六畜,接著又開始咬人,我們家中老人和孩子也因此遭遇不測。現今,村中人大多死光,剩下的也基本逃走了。我們二人冒死搶救,家中雙老業已喪生,兩個孩子一個死一個傷,”說著,女子挽起衣袖和庫管,皮膚上無不是發黑發青的抓痕和撕咬傷口,男子脫掉上衣,隻見有的地方已經化膿,散發出極為難聞的味道。

猛然間,夫妻二人齊齊下跪,道:“大師,救救我們的孩子吧!”戒心一把扶起夫妻二人,道:

“你們的孩子在哪?快快帶我前去。”

“就在外麵,”說著,眾人一齊奔了出去。

隻見大街上躺著四具白布包裹的屍身,戒心和雷不塵分別掀開一具,隻見屍體業已腐爛,麵目全非,更散發著濃濃臭味。

“是屍毒,”戒心猛然驚呼,與雷不塵會意一眼,“好霸道的屍毒!”

接著看了第三具,情況與前麵基本一樣,掀開最後一塊白布,裏麵躺了個十來歲的小女孩,皮膚偶有腐爛,但還有微弱氣息。

戒心一把抱起小女孩便往客棧裏麵走,卻被店老板攔住,道:“大師不可,不可啊,小人福薄命苦,以後還全仰仗這間店養活一家老小哩!”

戒心掙脫店老板,道:“人命關天,現在她不是還活生生的麽?”

店老板無言以對,也就隻得作罷!

戒心將小女孩安置在自己房中,褪去衣裳,隻見小女孩全身一半皮膚皆有腐爛跡象,且麵部發青,生死僅在一線間。

隨即,戒心吩咐店老板煮好熱水,又叫雷不塵連夜去買來糯米和朱砂,將糯米搗碎化水,將朱砂細細抹在外麵的屍身上,防止屍毒蔓延。

做好這些,女孩已經用糯米水洗過澡,身上多半腐爛的肉已經化去,唯一剩下一道道猩紅的傷口。但此刻,女孩並沒有輕鬆,反而還有加劇的跡象,不住的嚶嚶嗚嗚,顯得極其痛苦。

戒心見狀,當即沉思起來,事情怎會這般樣子?目光冷冷逼視小女孩,而後,猛然掐住小女的脖子,抬起掌刀對準小女孩後頸便劈了下去。

雷不塵會意,立即跑到前方,隻見一道黑影自小孩口中電射而出。雙手光暈閃現,一把將那黑影握在手中,隨即捏動法決,隻聽劈啪一聲,幾許**自雷不塵掌間流露下來。

這時,小女孩身子一輕,隨即昏睡過去,一旁的小夫妻見狀,早已嚇得呆了,原來這幾天一直不見好轉的原因竟在這裏。

雷不塵攤開掌心,隻見一個已經幹嘠的黑蟲屍體,與戒心對望一眼,二人齊齊驚訝。

這時,天已放亮,其他八個師兄弟相繼起床,眾人收拾行裝,準備上路。

這時,有人攔住戒心等人去路,道:“大師何去?”正是昨晚的小夫妻二人。

“我們要去東方海禪寺,”戒心施了一禮,恭敬的道。

“那個地方去不得呀小師父,那裏正是黑蟲蔓延的地方,危險重重,可去不得啊!”夫妻二人好言相勸,極力阻止戒心等人前去。

戒心道:“施主且放心,我們前去乃是有事情要辦,你們可在這裏暫住一段時間,店掌櫃那裏我已經打過招呼,等修養好身體再離開,但我們已經不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