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你沒有在茂風山劇變中死去,現在所有人都懷疑你才是敗壞茂風山的罪魁禍首,你等著其他人來收拾你吧,”戒心此刻也是憤怒不已。

黃封往自己那對氣劍上吹了口氣,隨後望向遠空那正在與濮陽家玄祖生死相搏的雷不塵,眼中帶著濃鬱的恨意,語氣變得古怪起來,似笑非笑的道:“哼,你說的是他麽?即便茂風山是毀在我的手中又怎樣?他一個剛剛加入鬼道的外來人憑什麽搶在我的麵前,鬼皇那該是的東西為什麽就能這般信任於他?我不殺他殺誰,你們若是不滿意大可以來殺我,不過那還得看你們今日有沒有這個本事,濮陽家玄祖修煉了真正的浮屠經本,修為蓋世,你們別指望那個姓雷的來救你們,先管好自己吧,”黃封說完,隨即舉著兩把氣劍,祭起法決。

“開山,寰宇蹦滅,”黃封強勢一斬,劈出一道百丈巨蟒,遮雲蔽日,頃刻間便將刑邪等三人全數蓋了進去。

三人蹬蹬蹬連退三步,慌忙催動真元,全力抵擋,黃封的劍芒生生將三人逼的倒退滑行,在幹涸的黃沙地上犁出一道道醒目的壕溝,一時間沙飛石走,漫天煙塵飛舞。

刑邪等人三人勉強躲過黃封的殺招,反而順勢逃跑,三人相互攙扶,掉頭便走。

“哼,想走?哪那麽容易,給我追,”黃封氣勢凶猛,大手一揮,後麵的血紅太保等人即刻便追了上去。

“天地同壽,獨我宰世......,魚龍萬鬼,逆天為魔......,”眾人剛剛追了沒多遠,忽然,後方傳來一聲劇烈爆響,華光照亮半邊天,整個蠻城恍若白晝,一波氣浪像滔滔江水一般蔓延開來。

“啊,不好,是玄祖,我們快回去,”濮陽浩瀚哀嚎一聲,那玄祖不僅是他祖宗,而且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蠻城還指望著這位老祖宗來做主。

劇烈爆炸之後,天空又一次暗了下來,而濮陽家玄祖和雷不塵的打鬥也停止了,虛空夜色沉沉,那裏還有什麽人影?

濮陽浩瀚放棄追殺刑邪等人,急匆匆率領眾人趕了回來,但原地被炸出一個豁然大坑,唯獨就是不見了雷不塵和玄祖的身影。

“玄祖,玄祖,您在哪裏,我是浩瀚兒啊......,”濮陽浩瀚對著大坑裏喊叫一番沒有應答之後,當下便是後悔起來,怎麽能讓自己的玄祖獨自對上那個滿身邪氣的中原人啊。

“快點給我派人去找,就算你們通通死光也不要讓我的玄祖有什麽問題,如果找不回玄祖,你們就全部給我滾蛋,”濮陽浩瀚臉上血色全無,急得隻顧對自己的屬下怒吼,聲音咆哮不已。

“那人怎會這般厲害的?連我濮陽家玄祖也不是他的對手,你不是說他們都有武學弱點的嗎?現在怎麽辦?你說?”濮陽浩瀚一把抓住黃封的衣領,動作無比粗暴。

“給我拿開你的髒手,你把我當成什麽東西了?那姓雷的有這麽厲害我怎會知道?玄祖有事幹我屁事,我才懶得理你們南蠻子,”黃封一把推開濮陽浩瀚,語氣極為不屑。

濮陽浩瀚作為一族之長,何時吃過這樣的虧和侮辱?當即兩眼圓睜,抬手便準備打將下來,卻不料對麵的司空井恒一把將他攔住,眨了眨眼,示意他稍安勿躁,濮陽浩瀚窒了一下,隨即也隻得訕訕的鬆了手。

疑聲劇烈爆炸之後,似乎萬物都在這一刻靜止下來,大漠黃沙不再飛舞,寂靜星空皓月如明鏡,本來急著逃走的戒心等人剛剛走出十數裏路,卻不得不在這一刻猛的停了下來,心頭一沉,頓時有一種近乎窒息的感覺湧了上來。

“師弟......,”戒心咆哮一聲,立刻就要掉頭跑回去,無道子急忙出手攔住。

“你現在回去正是入了他們的網,我們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是我們共同出生入死的夥伴,試問誰願意眼睜睜看著他被打死,”無道也是怒吼開來,帶著幾分聲嘶力竭,語氣充滿無奈。

“他真的發動了魚龍萬鬼大陣,那是邪鼎的本源所在,邪法根本......,”刑邪靜靜佇立在一旁,望著剛才還能瞧見雷不塵那瘦弱背影的虛空,而今卻是什麽也看不到了,眼睛逐漸模糊起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雷不塵的氣息正在一點一點從他的感應中流失,一點一點,緩慢而悠遠流長,縱然記憶深刻,而今卻似乎要變得什麽都不能把持住了。

“這是什麽?我居然無法感應到我師弟的氣息了?他在哪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師弟啊......悟空師叔啊,師弟他去了......,”戒心一度失控,情緒十分劇烈。

三人久久停在原地,心中似忽然少了什麽東西?砰地一聲傳來,戒心的聲音戛然而止,刑邪沒有回頭,料想也是無道施展了製止戒心的方法,不到萬不得已,誒!

“把他們圍起來,這幫妄想奪取我蠻城秘典的中原韃子,今日絕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此地,”忽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刑邪與無道驟然一驚,暗道兩大家族的追兵正會這麽快便到來了?

就在這時,刑邪頓時一驚,隻覺耳邊風聲颯颯,這一變故來的實在太快,順手抬起剜心便打了出去,激起一道厲芒,將那襲來的人給打回去。

來人落在地上,隻見身影枯瘦,乃是一個幹瘦的小老頭,見到此人,刑邪頓時一驚,喝道:“鬼穀驚雷,是你,你怎會?”

“哼哼哼,不錯,正是我,你現在驚訝了吧,”鬼穀驚雷被刑邪一震,借著外力倒在地上,非但沒有因此受傷,反而直挺挺躺在地上,右手撐著頭顱。

“原來是這樣回事,”刑邪喃喃自語,前後短思一遍,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一行自從到了蠻城開始,之後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牢牢掌握。

那日離殤之所以會離群而去,也是三大家族早已商量布好的局,緊接著變故一個接一個的發生,他們在偶然之下結識了鬼穀驚雷,便是要套取他們的信任,然後在黃封的幫助下,引導他們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那日在司空府倒是因為無道等人才使得自己和雷不塵被抓了現行,但後來完全可以不必反抗,但關鍵之時卻是讓鬼穀驚雷來搗了亂,以栽贓之罪,意在勾起兩方衝突,直到現在,離殤還未有半點消息,線微仙子不見了蹤影,而雷不塵卻已經死了,他們都是中原震撼一方的人物,而今卻不料在南荒蠻城翻了船。

“能告訴我你們這是因為什麽樣目的嗎?”刑邪語氣森然,冷冷的問道。

“哼哼哼,你問的真好,這個問題難道你就不會問問自己麽?浮屠經本乃是我蠻城信仰斷頭將軍的遺物,不管怎麽說都不可能落在你們手中,但你們太貪心了,這怪不得我,”鬼穀驚雷嘿嘿笑道,語氣十分奸詐。

沉吟一下,刑邪如今不用問自己也知道答案了,原來糾根結底,引發這一係列事件的根本原因所在,居然是那浮屠經!

“我們初來乍到,那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們會奪取你們的浮屠經?雖然那的確對我們每個人都有大用,但這根本不符合常理,難道你們會有未卜先知的異能麽?”刑邪淡淡的說道。

這時,鬼穀驚雷的臉色也冷了幾分,語氣沉吟,道:“這個還用的著猜嗎?那位姓黃的勇士早就將一切都告訴了我們,此人心機頗重,雖然我不太相信他,但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你們好歹也該是覺悟了。”

“哼,引狼入室,你們會有報應的,”刑邪語氣平和,說話間依然將剜心輪祭了起來,周遭華光閃耀。

對麵的鬼穀驚雷窒了一下,刑邪的話雖然不上心,但卻是觸到了他的痛處,不過刑邪已經把剜心祭了起來,此人修為深不可測,乃是大患,自己這方若非掌握了他們的武學弱點,隻怕如今難以控製這幾人。

就在這時,鬼穀家族所在的方向燈火通明,一隊隊人馬相繼趕來,將無道等人團團圍困起來,刑邪操控著剜心對上鬼穀驚雷,心中越來越明了,原來這些人體內的功法之所以會帶有一種佛家真法的味道,居然是浮屠經的力量,想來他們每個人隻怕都或多或少的修煉了浮屠經。

無道將戒心背在背上,單手舉著一片蓮花瓣,淡淡的道:“戒心師弟,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將你安全的送回隕魔窟,如果當初不是我一心要跟著花明月來南荒追殺燭龍,我們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隻能盡自己的全力來彌補過錯了......。”

一手扶著背在背上的戒心,一手操控著蓮花瓣,無道浴血奮戰,無數次的殺出重圍,又無數次的被圍困,每一次的轟殺都是十數個鬼穀家子弟身亡。

關鍵之時,一道雪白的身影從天而降,幻化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