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風山,焚月宮,五鬼道主脈。

“他們走了麽?”鬼皇坐在輪椅上,望著不遠處的黃封問道。

“已經走了,要不要我去把他們攔下來?”

“不用,現在時機尚未成熟,還不到和他們翻臉的時候!”鬼皇單手一擺,神色漠然,氣勢無往不回。

“走,我們進去!”向旁邊的鬼奴示意,隨即輪椅自動轉向焚月宮深處,鬼奴緊跟其後。

黃封站在不遠處,望著鬼皇逐漸消失的背影,臉上閃過一抹不甘,咬了咬牙,對,或許是時機尚未成熟。冷哼一聲,隨即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步步向外麵走去,前路迷茫,不知該走向何處?一縷清風吹來,撩起滿頭秀發,臉孔棱角分明,神色剛毅,他,便是鬼道黃封,鬼皇座下第一大弟子,五大高手之一,修為僅次於黑風山冷血。

一想起剛才鬼皇對盤龍穀花明月以及七殺堂梟龍的假意貼切和愛戴便心中來火,為何他對那兩個毫無相幹的人也做得那麽親近,唯獨身為他自己親傳弟子的黃封卻要常常遭到冷落?

既然要這樣對待他,為何當初又要收他為親傳弟子,這許多年以來,他基本受夠了這樣的生活,冷漠、殺戮、冷漠、殺戮,每天都必須這樣度過,可能因為他是黃封吧,鬼皇座下第一殺手!

“嘿嘿嘿,”望著黑氣繚繞的茂風山五大山脈,他似自嘲一般的笑了起來,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漆黑的眼眸中倒映著那一段改變他一生命運的回憶。

在眾多求生者共同逆流前行的年代,老天很無情的拋棄了他們,命運曲折,誰主沉浮?一個寒冷而饑荒的年代,可能在二十多年前左右吧!他記得自己才五歲,和眾多乞丐一樣遍街求生存,果腹、取暖,這就是他每天必須做得事情。

當然,在眾多求存者當中,他應該算是最小的,但毋庸置疑,他也絕對算是他們當中最為心狠手辣的人,他敢為了自己一天的溫飽去搶奪,去爭鬥,哪怕拿起冰冷的武器殘忍的殺死屬於他的掠奪者,饒是如此,他依舊免不了遭受欺負和打罵。

那是一個相當殘酷和陰冷的年代,他們沒有父母,大多死於了災荒,或者為了自己的孩子能夠苟延殘喘而早早就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聽說,那是親情支配的力量,一種十分偉大的存在。

擦除眼角的淚水,他告訴過他,那種偉大的存在並不屬於自己,如果他富有那種不該擁有的東西,那就隻有一個下場,被同類掠食者殘忍的殺死。

所以,他一直不敢奢求那種東西,哪怕試探性的觸碰都沒有,因為他始終遵循著他教導給自己的存活理念,既然要想在眾多同類掠食者當中生存下去,就要學會斬斷一切不該有的東西,所以他給自己的氣劍命名“流光,”總要斬除一些不該存在的東西。

直到他的出現,直接改變了他的一切。在那個滿是泥濘的窮酸小鎮上,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吃過東西,衣服就那麽簡單的蓋住羞處,可以凍死人的寒風不斷吹拂,冷得他瑟瑟發抖,令身體麻木的饑餓可以讓人分食掉自己的同類。

那裏很多人都像他那樣,他們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上天造就了他們,卻沒有給他們平等生存的條件,現實是殘酷的。神論在他的心中早已死了無數次,所以他一直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老天,他隻相信自己的命運。

“你想生存麽?”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他的麵前,他的身子是那般魁梧,衣著是那般華麗,他沒有俊美的外表,但他有一股足以殺人的氣勢。

他沒有站在其他求生者的麵前,而單單站在了自己的麵前,他後來告訴過他,他其實在暗中觀察了他很久,但他終究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被關注?他記得那個時候他的腿還是完整的,起碼沒有像今天一樣坐在輪椅上,後來他的腿怎麽折了他不知道,但時間應該是二十年前,他也沒有問,因為那不是他該問的東西!

“想,”他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你相信老天的存在麽?”

“不,我隻相信我自己!”饑餓和寒冷已經令他不再富有多餘的力氣說話。

“好,很好,那你就將他們殺死吧!我在那邊等你,”說著,他扔下一把泛著冰冷寒光的冷豔鋸,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同伴驚懼和哀怨的眼神中,他撿起了那把冷豔鋸,落日餘暉的照射使得它自身的光暈更勝一籌,在生存念頭的驅使下,他動了。

以最簡潔和笨拙的招式,在無盡的呻吟和咒罵聲中,他將他們一個個無情的殺死,最後,他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但饑餓和寒冷已經完全占據了他,可能在殺死一百多人的時候,他暈倒了。

醒來的時候他便來了這裏,茂風山焚月宮,一個在當時很溫暖很親近的地方。而今,那種溫暖和親近**然無存,剩下的便是冷漠、殺戮,冷漠、殺戮。

這許多年來,他早就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當中不乏修真高手,但從來沒有人能從流光之下逃脫。他隻服從鬼皇的命令,以低調的方式殺人,再以高調的方式生活。

一個當初的想法成就了他,也是無神論凝練了今天的他,鬼道黃封!

焚月後宮,某廂房內。

“這裏是哪裏?你快告訴我?”雷不塵半坐在**,瞧了瞧自己的身子,還好已經穿了衣服,不至於赤身**。

“這裏當然是我家了,在我家你還敢跟我大吼大叫,要不是我大哥叫我別殺你,哼,我早就把你給剁了喂狗了,哪裏還輪得到你在這裏大呼小叫?”惜淚公主滿麵驕橫,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隻怕是殺不了我吧!”雷不塵絲毫不因對方是女子而親和幾分,反倒變本加厲打擊起來。

“什麽?你...,”惜淚公主麵色一窒,好像昨晚的事情又在一瞬間浮現出來,氣得麵紅耳赤。

那個潛伏在小色魔身體裏的怪鼎總在關鍵時刻出來搗亂,令她無法得手。

況且,大哥鬼皇便是因為這個怪鼎而吩咐下來,所有人皆不能動他分毫。

“你大哥是不是叫你好好服侍於我?”雷不塵望著不遠處的惜淚公主,抬起右手枕在頭下,臉上笑意綿綿。

“你,小王八蛋,我殺了你!”說著,惜淚公主掌間玄光閃現。

“唉,你別動啊,我這裏的寶鼎可不受我操控,要是等下突然飛出來將你打傷可就不關我的事了,況且這是又不是我的家,不知道經不經得起昨晚像義莊那樣的折騰?”

惜淚公主抬眼望了望周遭,的確,這裏是她五鬼道的地方,若是因為這個毫不相幹的臭小子而毀了就太不值得了。

當下仔細沉思,反正都是大哥鬼皇安排下來的,就看這小子能玩出什麽花樣,凡事不是有大哥鬼皇撐腰的麽?

注意打定,惜淚公主索性擺出一副溫柔多情的樣子,甜甜的笑了笑,道:“不錯,我大哥正是叫我好好服侍於你!”說著,惜淚公主臉上閃現一抹微紅,實則內心早就惡心的想吐,從小到大,恐怕她還是第一次作出這般惡心的動作。

雷不塵狠狠搖了搖頭,暗道:“這個死丫頭也轉變得太快了,當中一定有鬼,得好好戲耍她一番才是!”

“餓了,”雷不塵向旁邊的果盤打了個眼神,惜淚公主轉頭望去,當即明白雷不塵的意思,暗道:“這個死小子也太過分了吧!竟然要我喂他吃東西。”

“哎呀我要死了要死了!”雷不塵大聲呻吟。

惜淚公主從門縫望出去,諸多五鬼道基層弟子無不向這裏投來好奇的目光,換做自己是他們會怎麽想?

當下咬咬牙,恨不得將那眼前之人狠狠掐死。但轉念一想,還是賣弄風姿,一步步走了過去。

雷不塵半躺在**,微微閉目,臉色緋紅,偶爾張口吞掉送到嘴邊的葡萄,模樣消遣,一副很是享受的樣子。

突然,雷不塵一把掀開胸襟處的衣服,露出胸膛。惜淚公主身形猛退,但看那雷不塵的樣子卻是滿不在乎,臉上閃過一絲毒辣,現在迫於顏麵,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銀牙一咬,又緩緩坐了回去,神色無比厭惡,怎麽就遇上這個小冤家了?

“唉,我又癢了,”雷不塵將手伸進自己腋下不斷抓撓。“怎麽就這麽癢了,哎呀我又要死了!來來來,”一前一後始終都未曾睜開過眼睛,他有十成的把握令惜淚公主不會拒絕他。

“你,太過分了,”惜淚公主惱羞成怒,當下把果盤往旁邊一擺就要離去。

“等下我就這般走出去,看看外麵那些人都會怎麽說?”雷不塵得理不饒人,反倒變本加厲起來。

公主公主兩眼噴火,滿臉黑線,顫抖著雙手,緩緩伸到雷不塵衣服下麵。

雷不塵則十分享受,“下麵一點,再下麵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