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眼深處,銀發之人與血色魔物拚命對峙,那銀發之人隔空操控金輪,無盡真元憑空傳入金輪,與血色魔物抗衡。

而那血色魔物也是了得,自猩紅腰身生出十數條血柱,穩穩抵住金輪前進,萬千血液自下方的血池中導送上來,似無窮無盡一般,端的是邪異。

“哼,你想複活死人,須知逆天改命乃是要承受代價的,你負擔得起麽?”血色魔物的血口一張一合,此刻的語氣已然平淡許多。

銀發之人沉吟一下,而後抬起頭來,目光堅定,道:“什麽代價?我不怕!我早已在玄冰底下沉睡幾百年,便是靠著一股想念而沒有被那寒霸堅冰凍死,不知在生死邊緣掙紮了多少次,而今也算一個活死人了,還有什麽可怕的?”

聞言,那血色魔物竟有些驚詫起來,由血液構成的臉龐紅光閃爍,沉寂了片刻,道:“關於複活死人我倒是有個法子,無需浮屠經本,但這個被施法之人必須要有一縷殘魂尚在人間,但你說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幾百年,孤魂野鬼,隻怕早已不知飄向何方?這個辦法也不一定靈驗。”

聞言,銀發之人當即激動起來,道:“是什麽法子?你快說!”說著,他減弱手中的真元催持,眨眼之後,收起金輪,望著血色魔物的眼神裏充滿希望,原本一個生殺無常之人,卻在瞬間轉變如此之快,即便下方的無道等人也是一驚。

血色魔物收起血柱,身軀緩緩下降,血池中先前被抽離的血水又在此刻被填了回去,恢複原來的樣子。

“叫我血磯吧,沉睡了萬年之久,滄海桑田,而今也該是麵對世人的時候了!”血磯上半身佇立血池之上,自腰身處生長出來的血柱就如手臂一般上下揮舞,乍一看去竟是十分可怖。

下方的無道等人聽聞血磯言語,當即身形大震,雖然這血眼古怪,但如今聽她自己道來,竟是沉睡了萬年之久的老魔頭。莫說是無道等新生代,即便是銀發之人也狠狠一震,麵上露出不可置信。

“不消用那等離奇的眼神來看我,這個的確是事實,當年我便是因為像你們那般癡心,然後種下惡果,當真愛之神的誓言應驗之後,我便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卻也凝造了一個永垂不朽的不死傳說,天下蒼生,誰堪我乎?”

“叫我刑邪便是!”刑邪沉聲說道,而後猛然抬頭,語氣充滿期望,道:“前輩所說的是什麽法子?我願意一試。”

血磯一窒,眼見刑邪如此執著,當下沉吟了片刻,而後才道:“好吧,看你如此執著,我便將此複活死人的辦法告訴你,但此法一旦施展,必將引下九天神雷,倘若你自信能夠抗衡神雷,我也就不再阻攔你了!”

刑邪點了點頭,隻聽血磯道:“我所說的辦法,必須被拯救之人尚有殘魂在人世,如果沒有,那我也沒有辦法。此法之關鍵,乃是守護山下天巫教餘脈巫族首領端木左,你去找他,他自會將還魂之法告知你!不過,此陣幾率極小,很有可能失敗,那失敗的結果便是被召喚之人遺留在人世的殘魂灰飛煙滅,有可能就此墮落幽冥地獄,也可能因逆天改命而受神魔極刑,這一陰一陽兩種極端的殘酷方法,唯一的控製方法就看你如何施為了!”

“看我?”刑邪身形一窒,又道:“該如何做?你且講!”

“相傳,自太古時期傳下了五把禁忌神器,不過相隔百萬年,這五把神器早已遺落四方,不知所蹤?而你要做的,便是五把神器中取其二,分別安插在天地間極陽與極陰之地,將陰陽兩個通道封堵,這才可以使被複活之人的殘魂不遭灰飛煙滅,你明白了麽?”

“我該上哪裏去尋端木左和禁忌神器?”刑邪一口道出事情的關鍵。

“天巫教本為我的門徒,不過十天前被那個叫做雷不塵的小子給盡數剿滅,端木左帶領族人退隱的消息也隻有他才能知道,你去找他吧!關於禁忌神器的線索我不能告知你太多,從此地向東而去,死澤中有一霧妖,濃霧下乃有一神兵,名喚鳳鳴錐,便是五把禁忌神器之一。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霧妖好似背負了什麽使命,專門守候那鳳鳴錐,你若是想要奪得必須付出代價,我言盡於此,你們可以走了!今日我泄露太多天機,隻怕修行將大打折扣,這一萬年來的修行成果又白費了!”

說著,血磯轉過血色身軀,血池中泛起氣泡,血磯開始緩緩下沉。

“多謝前輩指點,往後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前輩請直接告知便是!”刑邪抱拳施禮,而後轉過身來,一步步向著外麵走去。

這時,無道等人才從震驚中回醒過來,剛才所見所聞簡直令人震驚得要死,可謂無一不是驚天秘聞,今天算是見識了。

刑邪一步步向外走去,麵色若有所思,絲毫未有顧及周遭情景,臨到無道子等人身旁的時候,卻猛然停下了腳步,令眾人齊齊一驚。

無道子等人齊齊將目光透射過去,這時,刑邪猛的轉過身來,神色陰冷,讓人不自主顫抖。

“你是玄狐的傳人?”刑邪望著線微仙子,那線微仙子一窒,麵色帶著幾許驚恐,心中暗道,“果然是他!”表麵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認可刑邪的說法。

“你是悟塵的傳人?”刑邪又望著戒心,麵色不容狡辯,戒心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小僧正是承接悟塵方丈的衣缽!”

“你是壬姮子的傳人?”刑邪繼續轉頭,望著無道,無道子一驚,這刑邪不知是何許人也?竟一口道出其師公名號,雖是震驚,卻也點了點頭。

刑邪複又轉身,望著花明月與梟龍二人,道:“你們兩個是公輸應龍和西門辛竹什麽人?”

花明月與梟龍二人一驚,而後反應過來,齊聲道:“是徒孫!”刑邪點了點頭,向外走了兩步,站在黃封麵前,哼了一聲,道:“冷無情死了沒有?”

黃封倒退兩步,身形金鐵牆壁,道:“師公業已歸西,不知你...你是誰?”

刑邪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繼續邁動步伐向外走去,這時,他在一個身著白衣之人麵前停下,麵色陰冷,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而那白衣之人卻也冷靜,絲毫未有露出慌張之色,好似對此人絲毫不懼一般。

這時,所有人才發現,自己等人的身後不知何時,竟然又多了一人,即便黃封走在最後,也是麵色一窒,暗道:“此人是什麽身法,何時到來竟無人知曉?”

那刑邪在白衣之人麵前停留片刻,而後什麽話也沒說,邁動腳步向外走了出去。

白衣之人回過頭來,望了在場諸人一眼,麵色淡然,亦是什麽話也沒說便轉身離去了,留下無道子等人麵色驚疑不定,今天讓他們震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等到無道等人陸續走出血眼的時候,刑邪與那白衣之人皆已遠去,隻怕是去尋那傳說中的禁忌神器去了。

臨到走出血眼的時候,花明月向前疾走兩步,道:“黃封兄,等一等?”黃封轉過身來,當即一笑,道:“噢,原來是花兄與梟龍兄,幸會幸會!”

花明月一麵跑上來,一麵連連向黃封打去顏色,隨後,三人同時望向無道等人那邊。

同一時刻,無道等人也回過頭來,麵色不善,無道當即站在了戒心與線微仙子前方,斥道:“怎的,你們想打架不成?我無道隨時奉陪!”

聞言,梟龍氣勢狂妄,立時便走了上去,眼看一場彌天大戰將要爆發,便在這時,戒心與線微仙子齊齊拉住無道,出言勸諫道:“無道師兄我們走吧,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那邊花明月也出手拉住梟龍,連忙賠笑,道:“無道兄誤會了,憑之你的蓮花座,我們這裏誰人敢匹敵,今日之事無須掛機心上,嘿嘿嘿!”

唯有黃封站在花明月與梟龍背後笑而不語,麵色極為不屑。

戒心與線微仙子一個拉扯一個拖拽,不多時,卻也走遠了。

死澤中,刑邪頭也不回,直奔血磯所說的霧妖而去。

那個穿白色衣服的神秘男子一直未曾表露身份,此刻也一言不發,遠遠跟在刑邪後麵,不知意欲何為?

大概半日時光,刑邪與白衣男子到達那出濃霧所在,刑邪站在濃霧麵前一動不動,不多時候,那神秘白衣男子也趕到了。

“刑邪師兄,此處濃霧詭異莫測,行事還望小心啊!”神秘男子一直未曾說話,此番到達刑邪背後,卻出言便叫起師兄來。

刑邪一窒,道:“你為何叫我師兄?”

神秘男子走上前來,與刑邪並肩站立,笑了笑,道:“我師承白衣五鬼,家師方紅鶴!”

“這個我知道!”刑邪依舊望著濃霧身處,頭也未回的說道。

“噢,”神秘男子應了一聲,而後又道:“我叫離殤,雖然我也是第一次見你,但我曾聽家師提起過你,你對於愛妻感情的執著,我佩服的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