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柔在白辰那裏吃了癟,正好將這懟人的本事學了來。
現學現賣,她這一句話下來,歐陽智竟是被懟的麵紅耳赤,就跟老年癡呆一樣渾身直哆嗦,說不出半個字來。
繞過臉龐僵硬的歐陽智,寒天柔和小柳捂嘴偷笑,一起走出了人群。
“哇——真的是太爽了!”寒天柔抻了一下胳膊,被白辰欺負的氣,在倒黴的歐陽智身上都發泄了出來。
小柳跟在她身旁,嬉笑道:“小姐您可真是禍國殃民,走到哪裏,都能遇到這樣的男子為你傾心,唉,奴婢什麽時候也能像你一樣受人青睞啊。”
“嗬嗬嗬,就你嘴甜,想要獲得男人的心還不容易嗎?跟我學。”
寒天柔故意快走兩步,來到小柳身前,然後挺起身子,俏臉上揚,開始扭動著水蛇腰,走著眾目匯集的“貓步”。
瞧得她扭得如此自然,小柳臉頰迅速緋紅:“小姐啊,你這個我學不來。”
“有什麽學不來的,笨!”
“就是學不來嘛。”
……
白辰三人跟在後麵,瞧得那寒天柔浪得不行,皆是無奈的苦笑。
這妮子也算不上是狐狸精,可渾身上下卻又充斥著一股濃鬱的狐狸味兒,也不知道這是天性使然,還是道德的淪喪?
“你們男人就喜歡這樣的女子,是嗎?”依依低頭看了眼自己走路雷厲風行的姿勢,悲落的歎了口氣。
聞言,白辰笑而不語,盲青則是攤了攤手:“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樣子,看不著。”
依依:“……”
走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寒天柔終於帶著小柳來到了石階蔓延的山道。
這個時候,小柳已經買來了兩個竹籃,裏麵都裝滿了香噴噴的素餡包子,這似乎是她經常要做的事,早就習以為常了。
這條山道的盡頭,就是坐落於浮塵山頂的浮沉古寺。
這座寺廟遠近聞名,據說心誠則靈,以至於不少人都是慕名而來。
依依跟在人流中,抬眼看了一眼山巔的小寺廟,無奈歎息:“人的命運都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我真搞不懂,為什麽要有這麽多人相信祈福這種事。”
“沒辦法,這是上古時期就流傳下來的傳統,早就根深蒂固了,很難被人推翻。”盲青顯然也看不上這種風俗。
白辰雙臂枕頭,無聊的漫步而上,對於燒香拜佛,他更是不明覺厲了。
浮沉山本來就不大,以白辰等人的速度,很快就來到了山頂。
雖然山不大,但是山頂還算寬闊,巨大的寺廟,裏麵足有上百個房間,寺內僧侶更是數以千計,足以和尋常宗門一較高下。
當然,這裏隻是普通的寺廟,而並非是宗門,所以裏麵的僧侶,大多都是看破紅塵,削發為僧之輩,諾大的浮沉寺,也就隻有不到三十個人是練武堂的僧人,實力也均為初靈境。
寒天柔來到寺內一處樹下,突然一頓足,對著麵前的掃地老僧拱手道:“苦智大師,我來為百姓祈福來了。”
“嗯。”掃地僧輕應了一聲,沒有抬頭,還在專注的打掃著院內的落葉。
一掃一過,落葉向一個方向聚去,老僧的平靜與沉穩,確實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擁有的。
對於老僧的無禮,寒天柔似乎沒有絲毫不滿,而是再次恭敬的對他一躬身,旋即帶著小柳向大殿走去。
大殿方向,都是在裏麵燒香拜佛的人,白辰從容一笑:“你們倆去跟著寒天柔吧,我想看看這老僧掃地。”
“老僧掃地有什麽可看的?”依依完全不理解,撇了撇嘴,帶著盲青向大殿方向走去。
白辰來到樹下,找了一個竹凳坐了下來,然後饒有興致的看向麵前的掃地僧。
他每掃過,都會忍不住錘一錘後背,可見掃地的差事,對這老和尚而言,也算得上是一件苦差事了。
“老和尚,你是這裏的主持?”白辰忽然開口。
老僧聞言,手上動作還在持續,聲音淡漠飄來:“是。”
白辰笑了笑,又道:“既然是主持,又為何要來打掃院子呢,我看你這沉浮寺中的僧人也不少於三千人了,理應讓那些年輕人來做這些粗活吧?”
一語道破寺內的人數,白辰所靠的,乃是混沌鬼瞳的力量。
可老僧依然神色淡漠,絲毫不驚奇,放下掃把,隨手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珠,道:“貧僧苦智,意在人間悲苦,以佛之大智慧渡化世人,掃地,看起來最簡單不過的事,卻是每一個人的必修課,這就像是水一樣,是我們最熟悉的東西,所以人活在世,又怎麽能不喝水呢?”
“水是一定要喝的,可是掃地這種事,和水無關吧?”
“施主,老衲看得出來,你是江湖之人。即在江湖,自然心向江湖,所尋之方向,皆閃耀璀璨,可當你有一天看破這些,你才會覺醒,其實時間江湖,不過淡如水,取之不盡,不取又何妨。”
“嘖嘖,老和尚,你這是勸我放下屠刀啊,可你是否知道,我的這把劍,將來會讓整個星嵐大陸的百姓都過上幸福的生活。”
“非也。”苦智大師搖了搖頭,古井無波的老眼看向白辰:“世間本無正邪,酸甜苦辣也存在於每一個人的生活中,窮人覺得自己苦,難道就沒有甜?富家子弟在外人看來享受榮華,可他們難道就沒有苦嗎?百姓的幸福,並不是看世間正邪兩道的成敗,所看的,隻有兩個字。”
“哪兩個字?”白辰眉頭一皺。
苦智大師淡笑道:“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