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此舉,意在除去冥王,可他這瘋狂的舉動,恐怕會徹底打亂鳳炎王朝幾千年來的太平盛世。

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份上了,白辰也不希望民不聊生,畢竟林夢遙不想見到,他的老師也不想見到。

本存善心者,不行其善,善根終萎,如白帝。

本無善心者,行善而為,善根萌芽,如白辰……

善惡本為一念之間,世間哪又有絕對的正義與邪惡。

就在白辰準備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時,緊閉的房門,卻是突然被推開。

“綠蘿,不是讓你和小舞在外麵看好……”鬼王正要怒斥,在看清了進來之人時,卻是愕然頓言。

餘暉透過木門,灑進一片金線,那已經走進來的魁梧男子,身形宛如虎熊之軀,威風八麵,可他的臉龐,卻是溫文爾雅,透著暖人的笑眼,直接望向了白辰的方向。

然而,這個集書生氣與邪氣於一身的不凡男子,在看清了那一臉陰沉的老嫗時,古井無波的雙眼,卻是立刻掀起了滔天波瀾:“小癡……?!”

鬼婆在看清了這男子的英俊麵容時,也是明顯目光呆滯了片刻,然而,很快她便是默然低下了褶皺橫生的臉龐,並壓抑著一腔怒火叱道:“你來幹什麽,滾出去!”

“小癡,多少年不見了,你可知道我很想你!”冥王連忙一揮袖袍,將後麵的房門隔空一關,然後快步向桌前行來。

望著如此失措的冥王,白辰不由得笑眼一眯:沒想到,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竟然也有方寸大亂的時候。

見到冥王走了過來,並伸出袖子探來,鬼婆臉色大變,連忙將拐杖一抬,對著冥王的手掌就打了過去。

“嗯……!”

被狠狠的打了一下,吃痛的冥王,僅僅發出一聲悶哼,旋即捂著火辣的手掌,頓足道:“小癡,你抬頭看看我,回來吧,回家,好不好?”

“你滾!”顫抖著蒼老的身軀,將桃花拐往地上一杵,鬼婆垂首撕聲道:“如今我已經老了,而你還這般年輕,讓我回去幹什麽,打你冥王的臉嗎?”

說這話時,兩滴晶瑩,宛如璀璨的珍珠,自鬼婆臉下話落,同時,冥王的心,也跟著狠狠揪痛了一下。

“小癡,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你問問老三,我這幾百年來,可曾碰過任何女人?到現在,我也就隻有唐沁那麽一個女兒,如論她能不能堪當重任,我都是把全部的未來賭在了她的身上!”

“你還敢說!若不是你將女兒封印了三百年,她又怎麽會遲遲不能覺醒冥府之力,又怎麽能遭受冥王宗幾代人的唾罵!”

封印三百年?!

聞言,白辰頓時一驚。

封印……

那豈不是說,這三百年裏,唐沁都沒有長大?隻是以一個嬰兒的姿態,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的在封印中虛度了三百年光陰?!

望著鬼婆泣不成聲的樣子,冥王心痛的自嘲一笑:“想我冥王縱橫江湖幾百年,卻沒想到,連我最愛之人,都不能夠理解我的用意。”

“你什麽用意!”

“那個時代,我要不停的閉關,而白帝又太過於猖獗,如果我解除女兒的封印,讓她自由成長,那她的處境會有多危險,你想過嗎?”

“放屁!那你就不能不修煉!就不能把時間都陪伴在我和女兒的身邊嗎!冥王宗已經很強了,你還不知足!”

“夠了!”

冥王一聲大喝,整個房屋,瞬間化為了一片粉末,而屋子裏的人,也都是出現在了一臉驚咦的綠蘿和蘇小舞麵前。

無視著她們的疑惑,冥王銳目緊盯著鬼婆,神色認真的道:“小癡,終有一天,我會讓你看到,我能夠站在天下之巔,能夠俯視這世間一切強者!”

“所以……成為最強,對你而言比家人更重要。”鬼婆一聲輕笑,默然轉身。

見狀,冥王不由得一急:“你要走?”

“嗬~不走,等著你來氣我嗎!不過,既然你想成為最強,那就好好和白辰研究下怎麽對付白帝吧,我想這個小子,應該會幫你提高一些勝算。”

腳下猛的一踏,鬼婆便是對著遙遙天際飛去。

望著那轉瞬間就飛入雲層之巔的蒼老身影,冥王的眼神,愈發堅決:“小癡,我一定會向你證明,我能夠得到這個天下!”

“理想是美好的,可現實往往是殘忍的~”

忽然,一道略顯得輕浮的聲音,自冥王身後響起,鬼王等人的臉色,也是陡然僵硬了下來。

聽得這道戲謔之音,冥王淩眉一豎,忍不住回過頭來,將目光落在了正在擺弄發型的白辰身上:“什麽意思?”

對著銅鏡,理了理額前的劉海,白辰這才將剛剛從屋子裏拿出的銅鏡,丟到了亂瓦之中:“沒什麽意思,這鳳炎王朝的天下,遲早會歸屬到一個人的手裏。”

“誰?!”

隨意拍了拍身上的落灰,白辰忽然一抬頭,咧嘴一笑:“當然是我了!”

“額……”

僵硬了一瞬的臉龐,瞧得眼前這張狂傲不羈的少年,冥王不由得大笑起來:“哈哈哈!你這小子,還是一點都沒變啊!”

“你也是啊,還是這麽自以為是,又自不量力~”白辰同樣淡笑。

“嗬,我今日來,可不是和你小子鬥嘴的!”冥王並未因為白辰的無禮而動怒,反倒滿目期待的看向他:“小子,你想到救我女兒的好法子了嗎?”

“嗯,想到了!”白辰竟然很果斷的點頭。

見狀,眾人皆一臉驚奇,冥王也是忍不住急問道:“說來聽聽!”

目光環視著他們期待的目光,白辰嘴角一勾,淡淡的道:“我一個人去雲霄劍宗,跟白帝講理。”

“噗!”

綠蘿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沒想到白辰的法子,居然是這樣一個法子!

然而,冥王卻並不像其他人那樣無語,反倒是一臉認真的看向白辰:“講理,之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