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羅煉和羅銘驚魂未定時,他們身前的空間,忽然詭異的扭曲,旋即一道身影,赫然出現。

見到這熟悉的藍色鬥篷,二人眼瞳一縮。

“見過大人!”

齊齊跪地之下,羅煉父子的語氣,極為恭敬。

神秘男子低垂著臉龐,任誰也看不清他的麵容,隻是,他轉過身時,明顯正在看向地上那個頭顱的方向。

見狀,羅煉滾了滾喉嚨,幹澀道:“大人,現在連玄天宗都已經亡了,看來這蕭戰天真的是不好對付啊,僅憑我們羅刹宗,能行嗎?”

羅煉說這話,目光之中明顯閃過一抹貪婪。

他這話的意思,其實也就是想讓大人再施舍他一些力量。

但是神秘男人卻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袖袍一甩,落下了一張薄紙。

屆時,一道靈陣出現在神秘男子的腳下,其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望著如此詭異的一幕,羅煉父子完全不覺得驚奇,他們瑟瑟起身,攤開紙條,看清了上麵的字:命你二人以投靠長青宗為由,賴在長青宗,事成之後聯係我,然後等我訊號,趁其不備,殺幾名弟子,再轉投淩雲宗。

“這是什麽意思?”羅銘有些懵了。

他想不通,老謀深算的羅煉卻想得明白,當即冷冷一笑:“嗬,大人這招高明!隻要我們能夠在長青宗殺幾個重要的人,然後在淩雲宗不知情的情況下,再去投靠他們,這樣一來,長青與淩雲,必有一戰!”

聽得他的話,羅銘的眼神瞬間精彩了起來:“哈哈!大人就是大人,這般兩麵三刀之計,就可以順勢將長青宗拖下水了!”

“沒錯。”

小眼睛泛起一抹森寒,羅煉手掌一捏,那張薄紙就被捏成了灰燼。

“長青五仙,你們自視清高,不問世事,卻不知人立於世間,就不得不入世的道理……哼!”

……

距離羅刹宗十裏外,一處偏僻的客棧二樓。

靈陣金光閃爍,一道蓋著藍色鬥篷的男子,“噗”的一聲,出現在了靈陣之中。

見到這悄然浮現的人影,唐沁和夏道天連忙露出一臉喜色。

“老大,都搞定了?”夏道天一臉邪惡的笑道。

聞言,藍色鬥篷滑落,露出了清朗而俊秀的輪廓。

“我已經把紙條留下了,老夏,不得不說,你的字還挺好看啊~”白辰笑吟吟的坐到了桌前。

“嘿嘿,那你看看呢~”夏道天取出茶壺,倒上一杯茶,自己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白辰哥哥,我發現你陰起來,比南宮流城還要陰險啊!”唐沁笑眼望向白辰,一臉崇拜。

“這算什麽~”白辰不以為然。

他現在很想知道那個神秘男子究竟是什麽人,但他自己又不能露麵,畢竟藏起來,往往能夠給敵人無數種假象,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這次他偽裝成那個神秘男子,給羅氏父子下了假命令,就是要借他人之手,釣出那條大魚來。

“餓了吧,這都是你愛吃的菜,吶。”將扣著的盤子一個個揭開,唐沁將筷子遞到了白辰的麵前。

望著這妮子細心體貼的模樣,白辰不免笑道:“嗬,看不出來啊,丫頭,出來走一遭,有那麽點賢良淑德的樣子了。”

“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噎死你!”將白白的饅頭往前一扔,唐沁撇了撇嘴。

一把接過饅頭,咬上一口,白辰無奈而笑:“唉,剛誇你有點夢遙的賢良,現在又本性暴露了。”

“是嘛?那還真是遺憾呢,賢良淑德,秀外慧中,這兩個詞跟我唐沁就貼不上邊,抱歉哦,我在這菜裏下了老鼠藥,就等著毒死你了。”

“嗯,所以說最毒婦人心,我懂,可惜我百毒不侵啊。”白辰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魚放入嘴中,一臉享受。

瞧得他這賤笑的模樣,唐沁氣得咬牙:“我還在裏麵放了老鼠粑粑。”

“沒關係,濃縮的都是精華。”白辰吃得更香。

唐沁想要惡心到他?

還早著呢。

“對了老大……”夏道天打斷了二人的打情罵俏,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怎麽就知道那個神秘男人是靈師呢?這萬一他是馴獸師,那你剛剛出現在羅刹宗,不就徹底暴露了嗎。”

“放心吧,我之前近距離觀察過一次那個男人,那種尖銳而細膩的靈魂之力,不可能是馴獸師所能擁有的。你們不必擔心那麽多,隻要看好戲就行了,論布局,還沒人能玩得過我。”

聽得白辰這如此狂傲的話語,唐沁撇了撇嘴:“哼,論陰人,沒人陰得過你!”

“又討打了?”白辰眼皮一抬。

“我……”

俏臉一紅,唐沁偏過身子,不想理他。

……

正如白辰所言,他要是玩陰的,南宮流城那都是個弟弟。

他不是裝逼。

他是真的很牛逼!

就這樣,白辰三人始終隱藏在無人能夠看見的暗處,將襄州這盤複雜的棋局,玩出了一種新局麵。

同時,也玩得各方勢力一臉懵逼。

……

翌日。

在襄州郊外的一片綠野之中,早起的農夫們,已經敞著膀子,開始耕作在炎炎烈日之下,毒辣的陽光,賜予了他們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同時也賦予了他們一種吃苦耐勞的韌勁。

這一片無痕的田地,堪稱是整個襄州數十萬裏疆域最富足的地方,能夠在這裏耕作的人,原本都是沿街乞討的可憐人,幸得長青宗的收留,這才有了田地,有了家園。

所以,這片土地雖說是長青宗的領域,但他們卻不向農民要一分地租,如此慷慨之舉,更能夠彰顯這座宗門是何等俠義之風。

烈日熏烤之下,兩道狼狽的身影,彼此攙扶,向著綠海之後的那座高山走去,這樣的景象,平日裏也不少見,隻要是無家可歸的乞丐,願意在山腳下定居的,都能無租分到一畝水田。

可是,當那些農民看清了這二人的麵容時,卻是不約而同連忙低下頭,顫抖的手掌,都要握不住鋤頭了。

羅刹宗的宗主和少宗主,這襄州誰人不知?誰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