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4 章 毀滅

“不是。”小文不喜歡搭理嘴賤,於是轉頭對我說道:“現在已經很少人提起這個地方了,清源鎮距離我們這裏,如果是正常的話,兩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不過清源鎮是個小地方,處於高黎貢山的山腳下,聽說二十多年前,我們這個地方下豪雨,怒江的水漲起來了,山上又滑坡,清源鎮凡是地勢稍低的,幾乎一夜之間,全部被泥石流給埋了,整個鎮的人都死的差不多。當時有一條公路通到山裏,不過年深日久,公路早斷了,一般半個月也難有車進山一次。”

我聽得目瞪口呆,道:“全死了?”

“嗯。”小文點頭,道:“死了好些人,據說那地方現在鬧鬼,一到晚上,就能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特別滲人。”

我心裏有些失望,但這時,嘴賤道:“既然那地方沒人,你怎麽知道那地方鬧鬼?”

小文不滿道:“誰說那地方沒人,當時被掩埋的,隻是那些地勢低的,還剩下了一些活口,不過這些年,都陸陸續續搬出來了,現在裏麵就剩一座古寺,偶爾也會有遊客去那兒旅遊借宿。”

嘴賤道:“去古寺裏借宿?我怎麽聽著怪滲人的?還有人特意往那兒走?”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小文道:“雖然清源鎮很偏僻,但據說周圍景色特別好,它背靠高黎貢山,腳踏怒江水,貢山山脈很長,而且海拔高,你們既然是來旅遊的,肯定事先了解過,一年四季,山頂都是雲煙霧繞的,吸引了很多遊客,有些是特意去清源鎮看風景的,有些則是去登山然後途徑古寺借宿的,不過如果你們要去,最好趕早。”

“為什麽?”我問道,看得出來,我這次問對人了,這小姑娘應該是本地人。

她道:“因為進山的車很少,一般一個月有一趟,我記得明天好像就是發車的日子,你們明天最好去汽車站問一下,錯過了就得下個月了,或者包車,很少司機願意去,包車你的錢包會被宰死的。”

嘴賤道:“沒事兒,哥哥們有錢,妹子,你喜歡什麽,北京烤鴨還是烤乳豬,我請客。”

他娘的,這小子幾年不見,還是這麽色膽包天,就算要送禮,也是鮮花、香水、戒指、項鏈,誰***回給一姑娘送烤爐豬的,活該現在還單身。

我忙道:“小文,別理他,越說他越來勁兒,再跟你打聽個事兒,你知不知道蠱王?”

“蠱?”小文臉色大變,道:“你們問這個做什麽?”

我心知不對勁,這反映也太大了,於是忙道:“怎麽?你知道什麽?”

小文搖了搖頭,道:“蠱王什麽的,我是不知道的,不過蠱我可知道,我是漢人,不懂這些,不過咱們雲南少數民族多,由以苗人為最,他們最擅長用蠱,我記得我小時候發生過一件特別恐怖的事。”

賤嘴又湊過來,道:“我最喜歡聽妹子講鬼故事。”

小文氣道:“不是故事,是真事。”接著,她講起了自己小時候親身經曆過的一件事兒。

那時候,小文才是個十一二歲的丫頭,家還住在農村,她家鄉是一個小村子,由於雲南民族雜居化,因此在他們村子裏,也住了兩戶‘漢苗’。所謂的漢苗,其實是當地民間的稱呼,就是說已經漢化的苗族同胞,他們保留了一些苗族的傳統,比如服裝、飲食等,但說話或者姓名都已經漢化。

當時,村裏已經流行外出打工,有些人在外麵不學好,學了一身痞氣回村,村裏人大多老實,被這些痞子欺負的無計可施。

有一天,一個痞子找上了一個漢苗。

這個痞子,就是小文的親哥哥。

小文家裏比較窮,哥哥很早就出去打工了,哥哥在家時,是個挺老實的少年人,也不知道外麵的花花世界是怎麽回事,沒過幾年,哥哥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學了很多壞毛病,抽煙喝酒打架,詐騙、調戲婦女,什麽不學好他幹什麽,小文父母都是老實人,管不住長大的兒子,也就隨他去了。

這天,小文的哥哥,終於將目光對準了村裏的一戶漢苗,那護人家家裏有個漂亮的女兒,她哥哥想跟人家發展一下‘革命關係’,沒事兒就去找那女孩兒,還總借機吃豆腐,要麽拍拍人家的屁股,要麽借機摸一下胸,女兒被糾纏的不行,找自己的媽告狀。

她媽媽就會養蠱,不知道動了什麽手腳,第二天,小文的哥哥照常去‘吃豆腐’,結果晚上回家,整條手臂疼痛難忍,就像有什麽蟲子在咬他的肉一樣,但痛了一晚又好了,於是一家人都沒有往心裏去。

第二天,她哥哥又去‘吃豆腐’,在那女孩兒屁股上擰了一把,結果當晚回家,整條手臂就腫起來了。

小文的父母再老實,但居住在本地,也多多少少聽說過苗人會放蠱的事情,便讓小文的哥哥去給人家賠禮道歉,小文的哥哥道:“你個老東西,讓我去給兩個娘們兒道歉,你安得什麽心?女人生下來,不就是讓男人騎的嗎!”

小文的媽媽一聽這話,頓時氣哭了,一家人徹底不再管他,而小文的哥哥照樣我行我素,三天之後……小文推開門叫哥哥吃飯,結果看見了哥哥的屍體,上麵爬滿了一種黑色的,如同螞蝗一樣的蟲子……

賤嘴聽到這兒,咕嘟咽了聲口水,道:“你哥哥真是色狼中的楷模。”

小文歎了口氣,道:“總之在我們這兒,千萬別惹到苗人,他們其實心腸都挺好的,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不是?我最怕聽到蠱這個字了,說實話,我對那個哥哥一點兒感情也沒有,但他的死狀太慘了,總之,還是不要跟這些事扯上關係好。”說著,她打了個哈欠,道:“也該睡了。”

我和賤嘴謝過小文,兩人便早點休息,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去汽車站。

第二天進站後,別有遭受多大波折,我們便找到了那輛發往清源鎮的汽車。

這輛汽車特別寒顫,跟周圍其他的長途汽車比起來,它簡直就像一個報廢品,這一點小文也事先提過,她說去清源鎮的路很爛,去一趟,新車都會被山石刮成舊車,所以都舍不得用好車。

我和賤嘴上了車,車上的遊客不多,我們倆是最後上車的。

坐在第一排的,是一堆旅遊的夫妻,帶著一個**歲左右的男孩兒,那小孩兒十分調派,在過道上跑來跑去。

第二排坐了一個青年男性,頭發留的很長,腳下放著一個大包,閉目養神,也不知是幹什麽的。

緊接著,在我的前方,坐了兩個穿著清涼的漂亮姑娘,兩人在車上說說笑笑,吃著零食。

在我和賤嘴的後方,還有男人,這個男人比較特別,他麵部輪廓比較堅毅,衣服一絲不苟,似乎是一個人來旅遊的。

真奇怪,一家三口,兩個年輕女生,一個青年,一個男人,去寺廟旅遊?這年頭,真是什麽人都有。

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那個男人轉過看向窗外的視線,衝我點頭示意,顯得比較友好,正所謂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於是我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嘴賤道:“你個白癡,前麵有漂亮妹子不看,你盯著男人笑什麽笑。”

嘴賤的話恰好被前麵的兩個漂亮妹子聽到了,兩人回過頭來,用鄙夷的眼光注視著我倆,隨後拎著包,坐到了距離我們較遠的位置。

在汽車準備開車的刹那,又上來了一個人,也是一個單獨的大男孩,年紀大約二十一二左右,估計是個大學生,長的白白淨淨的,身後背著一個登山包,氣喘籲籲的叫道:“等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他上車後,就近找了個位置坐在我旁邊,歇穩氣後,自來熟的跟我搭訕:“你好,我叫孫師師。”

“噗。”嘴賤正在喝農夫山泉,頓時就一口噴了出去,抹著嘴道:“你怎麽不叫陳師師?你爹媽把你當女兒養吧,怎麽給你取這麽個名字。”

孫師師正經道:“我本名叫孫師,很有男子氣概,但填戶口的時候,給我辦理戶籍的歐巴桑手一抖,多寫了一個師字,我爸媽想改來著,結果人家手一撮,說:我們派出所是你家開的?就為你們一個人服務啊,要改?重新走程序。民不同官爭嘛,所以就……”

說話間,汽車開始行駛起來,這個孫師師很自來熟,我其實不是個多話的人,他就跟隻蒼蠅一樣,看到什麽都能說。

“聽說清源鎮風景很好,我新買了照相機,準備多拍幾張。”

“孫哥,你也姓孫,咱們是本家,你們也是去旅遊嗎?”

“孫哥,你咋不說呢?”

“孫哥,你們看鏡頭……”

哢嚓——!

靠,侵犯我肖像權。這哪兒蹦出來的小子,耳膜快被刺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