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砍頭
這個人很重,而且力氣也比較大,我被他壓著,瞬間動彈不得,這時候,我便聽到王哥一聲大吼,然後是砰的一聲,貼在我臉上的麵具瞬間就挪開了,我身上的人喉嚨間發出一種奇特的聲音,顯得很痛苦,隨後便嗖的一下竄起來向前跑,瞬間消失在了火光的盡頭。
我這才發現,原來是王哥見我遇險,情急之下,便直接掏出折疊鏟拍下去,也不知拍中了哪裏,不過聽那人剛才的聲音,王哥下手應該很重。
大伯道:“是誰鬼鬼祟祟的。”
我想起剛才那對血紅的眼前,心裏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道:“恐怕不是我們的人。”
王哥幹脆直接將折疊鏟掛著褲腰上,說道:“難道這裏還有其它人?”
按理說,要進入這裏,必然是要有專業的隊伍,想一個人來是不可能的,而我們在行進過程中,事事極為小心,人手充足的時候,每一崗都是四個人輪守,真有什麽隱匿在附近的大隊伍,我們不可能不知道。
那麽,那個戴麵具的人是誰?我們的隊伍裏,誰會有那樣一對眼睛?
大伯歎了口氣,道:“別想了,都機靈點,別再讓人給撲了。”說話間,我們一邊戒備著那個人影,一邊繼續往前走,然而隨著我們一段距離的行進,周圍的石壁上,開始出現了一些壁畫。
湊近一看,那些壁畫不是用顏料畫上去的,而是用鑿子一類刻上去的,因此即便過了千年,上麵的紋路依然清晰可變。
壁畫所刻的,全是一個個等人高的人形輪廓,整個人沒有五官,從頭到腳被塗成了黑『色』,燈光打過去,乍一看,就仿佛石道兩邊矗立了一排黑『色』的人影似的。
我問大伯:“這些是什麽意思?”
大伯道:“我又不是考古的,我哪裏懂這些,不過壁畫一般就兩個作用,一是裝飾,而是記錄,這些人形完全沒有審美價值,肯定不是裝飾用的。”
我道:“那就是記錄?難道它是想表達:宋氏皇族都皮膚都比較黑,有可能是非洲人的混血?”
大伯說:“別瞎扯,也不像是記錄,記錄都是有事件的,這些人站在通道兩邊,你不覺得像是一種守衛嗎?”
他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像,於是道:“這些東西能頂個屁用,古代人就喜歡搞形式主義,就這些刻上去的人,守衛什麽,難不成還能從牆壁裏鑽出來?”
剛說完,我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因為我猛然發現,牆壁上刻上去的人,真的動起來了。
它們本來是平麵畫,但瞬間就變得立體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在看3d電影一樣,牆壁上的人,本來是沒有五官的,然而此刻,它們的麵部輪廓,竟然逐漸冒了出來,掙紮著要往外衝,但又似乎被牆壁表麵的什麽東西給擋住,因此不停的掙紮,仿佛下一刻,臉就會衝破那層黑『色』的阻礙,從牆壁裏伸出來。
大伯又驚又氣,道:“你個烏鴉嘴,快跑,這裏不宜久留。”
哪裏用的著他說,我和王哥對視一眼,他話音剛落,我們已經一人一邊架著他的胳膊,在地道裏狂奔起來,牆上的壁畫仿佛漣漪一般,越來越多的扭曲起來,仿佛一個個惡鬼要從裏麵衝出來,簡直令人頭皮發麻,就在這時,王哥突然頓住了腳步,在我們前方的視線盡頭,站著一個人。
他正朝著我們一步步走過來,他的腳步很僵硬,身體也顯得很僵硬,隨著他逐漸靠近,外形一越來越清晰,隨後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具。
是剛才那個人,但是不對……他身上的衣服很爛,是接近與一種半腐爛的狀態,而且他『裸』『露』在外麵的皮膚,也是幹黑幹黑的,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具從地底爬出的幹屍。
我們三人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我道:“他究竟是人是鬼?”
王哥聲音嘶啞道:“肯定不是人!”
話音一落,王哥已經給槍上了膛,朝著那個走來的人影直接就開始放槍,說實話,我雖然覺得這東西不像人,但還並不能確定,因此看到王哥一開槍就朝人心口打,著實嚇的不輕,正打算讓他悠著點,我猛然發現,那顆打出去的子彈竟然沒有對那人造成任何影響,連血都沒有流出來。
靠,這是怪物啊。
王哥見槍也對付不了,霎時間額頭冒汗,一邊開槍一邊道:“這東西應該不是人,你用刀試一試,咱們不能被它堵在這個地方,必須要衝出去,否則牆壁裏的東西……”他話還沒說完,牆上突然彈出了一個腦袋。
我一看到那個腦袋,簡直惡心的沒吐出來,那是個人腦袋,但就像萎縮了一樣,隻有女人的巴掌大,臉上隻貼著一層皮,就像剛從福爾馬林水裏鑽出來的以上,上麵還帶著粘『液』,隨著它的不斷掙紮,身體也漸漸竄了出來,牆上塗黑的那一塊,原來是一種像水泥一樣的塗料,此刻全都啪啪啪往下掉,眨眼睛,就有數個不知是鬼還是怪物的人形竄了出來,其中以我們後麵居多。
大伯見此,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說:“咱們一路來,也沒有踩到什麽機關,這些東西怎麽會這樣……”它們就如同美國電視劇裏的喪屍一樣,慢慢的朝我們靠近來,王哥幾乎沒有停止過放槍,但都沒有什麽作用。
說實話,在日軍要塞裏,白『毛』我也見過了,女鬼、男鬼我也會過,眼前的情況雖然可怕,超出大多數人的正常思維,但對於我來說,還在接受範圍之內,我估計這些都是古代人的屍體,被封在牆壁裏麵,作為一種守護寶藏的機關,隻是這些屍體居然能集體詐屍,實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它們雖然惡心,但這一年來惡心的東西我也不是沒見過,雖然腳底發虛,倒也不至於犯慫,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這玩意兒數量太多,又不怕槍械,我們該如何突出重圍?
難道任由它們靠近?
它們的指甲都是又尖又利,足有一公分長,直接紮破我們的心髒,刺破我們的喉嚨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這時,大伯道:“崽崽啊,這些都是炸了屍的東西,你和小陳關係不是挺好的嗎,他有沒有教你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麽對付?”
我隻覺得欲哭無淚,道:“我的個親伯唉,你哪點看出我和他關係不錯了,他又不收我當徒弟,怎麽會教我這些東西。”王哥額頭全是汗,也急的不行,最後他心一橫,猛的奪過我手裏類似西瓜刀一樣的長刀,說道:“我聽說對付僵屍要砍頭才起作用,我往前衝,你們跟在我後麵。”
我一驚,王哥這是要去送死啊,以他的能力,他能砍下幾個僵屍的頭肯定沒問題,但僵屍數量過多,他砍第一個時,難保不會被第二個的指甲捅個對穿,這樣的方法,無異於犧牲他自己,成全我們。
我想到自己之前對他的懷疑,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我道:“不行,要死一起死,我不能再什麽事都讓你冒險了。”
王哥一邊用刀砍靠的比較近的屍體,一邊說道:“我可以死,但你不行,你還有家人,還有朋友,但我什麽也沒有,我即便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為我傷心,你和師父一定要活著。”
我眼眶發熱,一邊用短刀幫忙,一邊道:“王哥,別瞎說,你死了,我和大伯會傷心的。”
王哥突然笑了笑,嘶啞著聲音說:“不錯,隻有你們會因為我的死傷心,所以,我更不想你們死。”說著,他猛的衝了出去,手中的長刀一橫,喝道:“都過來吧!”那些僵屍一樣的東西,頓時朝他湧了過去,我隻能看到他將一柄刀舞的虎虎生風,王哥肯定沒有學過中國功夫,但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每一刀都是以砍頭為主,因此殺氣極重,看得人心驚膽戰。
我可以違背良心,拋下楊博士幾人,畢竟我和他們感情並不深,但我這一次,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拋棄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去看大伯,發現大伯也咬牙切齒,顯然是又急又驚又心痛,但又無計可施,就這時,我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所有從牆壁裏竄出來的幹屍都是光溜溜的,但隻有那個帶麵具的屍體身上有衣服,而且它也是第一個出現,會不會跟它有關?
而且自從牆上的東西出來後,它的行動就慢了下來,甚至完全停下了腳步,仿佛一個在指揮戰爭的將軍一樣,我瞬間想到一個詞:擒賊先擒王!
但是,它離王哥有一段距離,王哥根本不可能衝過去。
我側頭,快速將自己的想法一說,大伯眯起眼,突然道:“崽崽,你怕不怕。”
我奇怪他為何突然這麽問,於是說道:“當然怕。”
大伯又道:“我有一個方法可以除掉那東西,但失敗的幾率也很大,一但失敗就是死路一條,你……你……”
我道:“再這樣下去,王哥死定了,大伯,我是沒用,我也知道你不希望我出事,但我已經二十幾歲的人了,別再把我當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孩子,我慫是慫了點兒,該拚命的時候絕不含糊,有什麽方法快說,不然來不及了。”
“好。”大伯手捏著我的肩膀,比劃著我們和那個麵具僵屍的距離,說道:“這段距離大概四米多,你踩在我肩膀上,有沒有信心跳過去。”
正常的話,四米的距離是沒有辦法跳的,但如果踩著大伯的肩膀,借助高度的俯衝跳躍,應該是可以辦到,但我從來沒試過這種事情,理論和實踐能不能一致,就難以把握了。
用大伯的說法,他是希望我借著他的肩膀跳過去,那個麵具僵屍肯定不會有那麽快的反應,我可以借此機會,一刀將它的腦袋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