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黑夜的窺視

越過孫二的身形,我看向鬼魂陳,發現他所站的位置,不知何時,靠的更後,仿佛是站在一個角落裏在觀察我們所有的人。

楊博士喘息道:“這會不會隻是一個巧合?詛咒這些東西,真的存在嗎?”

孫二道:“那咱們之前看到的石球還有眼睛是怎麽回事?”

楊博士皺了皺眉,似乎在思考該怎麽反駁,對於詛咒和城池會移動這樣的事情,她顯然也覺得難以置信,因此片刻後,楊博士就推測道:“或許,這隻是一種對於眼睛的崇拜,比如這裏獨特的氣候,使得大部分生物都擁有紅『色』的眼睛,古代的魔鬼城居民無法理解這種現象,所以形成了對於眼睛的崇拜,所以才有了那顆刻滿眼睛的石球。”

孫二道:“那石球的工藝是怎麽得來的?手工製作那樣的石球,即便是現代的雕刻大師,也很難辦到。”

“或許他們運用了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技法,不要將古代人想的那麽笨,他們創造出了很多令人驚歎的東西。”楊博士反駁道。

孫二聳了聳肩,繼續道:“那麽我看到的那隻血紅的大眼球是怎麽回事?”

這小子楊博士有些說不出話了,我覺得不對勁,我自己本身不是這樣一個咄咄『逼』人的個『性』,孫二也同樣不是,但他現在似乎有種壓人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於是我勸道:“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不可信其無,但事在人為,咱們也別太悲觀,一切還是等出去再說,那些東西還在洞口守著,那兩位兄弟萬一一個守不住,它們就衝進來了,咱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

查理老頭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我們兩撥人,現在的情況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得已才合作,否則就我們之前又是捆又是殺,大齙牙還殺了對方一個人,怎麽也不可能善了的。

所以人就是這麽善變的動物,在個人利益麵前,既可以忘記恩情,也可以忽略仇恨,為了跟我們火拚而死的那個白人,如果現在看到我們融洽的合作態度,不知道會不會氣的詐屍。

我們順著對麵傾斜向上的地道開始爬,臨走時,孫二還抱了一個蛋,說是出去嚐一嚐是什麽味道,這條地洞不長,很快我們便看到了頭,盡頭處有夕陽的餘輝透下來,空氣中的腥味兒也緊跟著飄散,爬出洞口後,我們第一件事,就是搬來附近的石頭將洞口堵死,鐵甲龍的力氣很大,又會打洞,要真堵死它們不可能,但在至少能為我們節約些時間。

這個地洞的外麵是一片陌生又熟悉的景『色』,同樣是倒塌的各種巨石,四麵八方都是一模一樣,有一種不知該向哪裏走的感覺,我們之前的定位,一直是沿著城中心的主道走,但現在,那條主道已經看不到了,我們應該是偏離中心區了。

現在的情況有些難辦,太陽快要落山,一但入夜,就意味著那些如同蝙蝠一樣的東西要出來狩獵了,而我們唯一能躲的地方隻有地窖,但地窖是相同的,裏麵縱橫交錯的地道裏,隨時可能冒出鐵甲龍,我們可謂是白天晚上都不安全,完全沒有躲避的地方。

楊博士一件搖搖欲墜,臉『色』慘白如紙,我自己也是強弩之弓,查理老頭等人還沒有翻臉的打算,估計是在忌諱那個所謂的詛咒,因為如果詛咒真的存在,我們就相當於被困在魔鬼城了。

我正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辦,鬼魂陳已經衝我們打手勢,示意我們跟著他走,他的步履有些慢,但身形依然挺拔,一個人走在前麵,我可以想象他的身體此刻在承受怎樣的痛苦,這一刻,我是很佩服他的,因為我沒辦法做到他這一步,我現在是一瘸一拐,弓著背,估計樣子很難看,是為了讓自己減輕痛苦,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但總有那麽一些人,可以打破這種本能,將自己武裝成一個不倒翁。

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我要考慮是不是該買一個不倒翁作為聯係友誼的禮物。

正瞎想著,拐過一片巨石灘,我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型湖泊。

這讓我覺得匪夷所思,難道鬼魂陳就是為了帶我們來這兒?他是怎麽發現這個地方的?

比起我,孫二反應更快,他沒受什麽傷,因此速度較快,立刻跑到鬼魂陳身邊,問道:“陳老大,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個湖?”

鬼魂陳沒理他,應該是不想說話,畢竟受了那麽重的傷,估計隻想睡覺,到了水邊,孫二拿楊博士的玻璃球檢查了一下水源,水源相對比較幹淨,但細菌還是有,我們將水處理過後才開始洗傷口,除了我們幾個比較嚴重的,每個人身上都有見血的地方,重新包紮上完『藥』,我幾乎睜不開眼睛,朦朧間聽到孫二在和查理談話:

“老頭,咱們現在也走不了,傷員太多,今晚隻能在這裏過夜了,安排一下守夜的人員,明兒一起動身,咱們有什麽恩恩怨怨,都先放在一邊,一切都等活著出了這個鬼地方再說……”

查理老頭也爽快的答應了,我兩眼一閉,就睡死過去,睡到半夜做噩夢,總覺得還有蝙蝠在戳我,半夜一醒過來,睡意全無。

守夜的是查理老頭那邊的兩個白人,外加波粒兒,三人都知道危險,因此警惕『性』很高,絲毫不敢偷懶,將篝火燃的非常旺,比我們平日的篝火足足大了三倍。

幾人在火光的邊緣處來回巡視,他們的認真讓人有了一種安全感,這大概就是同伴,能在你最疲憊的時候,為你遮風擋雨。

我們的紮營地靠近湖邊,我坐在湖邊抽煙,煙是之前打劫來的外國貨,不太習慣,但也勉強湊合,眼前的湖不太,但湖水很清澈,也不深,周邊的地勢都是斜坡向下,我立刻想明白了鬼魂陳是怎麽找到這裏了,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隻要順著地勢低的地方找,總能找到水源,即便不是活水,也能找到積聚的雨水。

正想著,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大半夜的,我又在走神,可夠嚇人的,一轉身,發現是個白人,他不怎麽客氣,將槍塞給我,指了指自己的褲頭,示意我去幫他頂崗,他要去放水。

這些白人心裏自然對我們不滿意,隻是礙於查理老頭才沒有發難,我接過槍,便走到火堆的邊緣處巡視,說實話,我有點兒近視,對外說自己視力一點零,那都是吹的,做人總得給自己找點樂趣,吹牛就是我的樂趣,這大半夜的,讓我這個沒戴眼鏡的近視眼巡夜,還真是夠嗆。

我不敢鬆懈,雖然動作慢,但也調動起了所有的精神,那白人估計想偷懶,撒『尿』半天也不回來,沒準這會兒正躲在哪個地方抽煙,算我倒黴,沒事兒爬起來抽什麽煙。

正想著,忽然發現遠處紅光一閃,似乎躲著什麽東西,我現在對紅『色』極為敏感,立刻道:“那邊,去看看。”

守夜有一套手勢,我們一個是土著,一個用中文,一個是英文,屬於雞同鴨講,於是我用手勢轉達,那白人和波粒兒立刻舉槍朝著那個方向走去,我躲在後麵,別說我膽小,就我現在這三等殘廢的傷勢,萬一真有個什麽玩意兒,過去也是送死,所以這種表現的機會,還是留給高大健壯的國外友人。

我往後退,準備將鬼魂陳等人先叫醒,不管怎麽說,多個心眼兒總是好的,然而還沒進帳篷,已經走遠的白人和波粒兒突然跑了回來,白人直接朝著查理老頭的帳篷而去,而波粒兒則一臉焦急的衝我比手畫腳,可惜沒有翻譯,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波粒兒急了,忽然拽住我的手,示意我往前走。

難道是讓我自己去看?

他們發現了什麽?

聯想到剛才的紅光,我心裏有些發『毛』,但也隻能硬著頭皮過去,然而到了地方,並沒有什麽危險,唯一的發現隻有一個,是一對人的腳印,而且很明顯,這個人還穿著鞋。

是誰?

所有人都在湖邊睡覺,唯一離開的隻有剛才那個白人,但他所去的地方與這裏截然相反,所以腳印不可能是他留下的。

難道除了我們,這裏還有別人?

紅光、腳印……聯合在一起,我腦海裏仿佛出現了一個雙眼血紅發亮的人,在黑暗中頭盔我們,這種畫麵,讓人覺得頭皮發麻,而這時,其餘人也醒了,查理老頭最先趕過來,臉『色』嚴峻,盯著腳印,用中文和英文分別問了一遍:“是誰的!”顯然,他已經聽白人說了剛才的狀況,開始懷疑隊伍裏的人。

alexa這個女人心思比較多,立刻順著話打量在場的所有人,用蹩腳的中文說道:“難道有人已經被詛咒,成為魔鬼的隨從了?就和那些鐵甲龍一樣?”要不怎麽說東西方文化差異大,我對於她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實在佩服,成為魔鬼的隨叢?這女人是美國電影看多了吧?

我心裏正反駁,忽然覺得不對勁,我們這裏少了一個人。

仔細一數,孫二沒來。

我心裏咯噔一下,但沒等緩過來,孫二已經從帳篷裏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嘴裏叫道:“出什麽事了,正做夢呢,都把她脫得隻剩**了,這時候把我吵醒,太缺德了。”

我覺得自己的臉已經完全被他丟光了……

ps:恢複正常的更新秩序了,有空會給大家加更補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