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欺騙
;????接電話的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對方十分客氣,用雙語說道:“你好,有什麽可以幫助你。”
我心說還真是與國際接軌,客服都這麽給力。
“我想找陳默。”
“陳默?”對方顯得很奇怪,道:“先生,我們這裏是藥堂,請問您要找的陳默是病患還是?”我反應過來,這人應該隻是一個普通工作人員,又怎麽會認識陳默?於是說道:“我有事情找你們藥堂的老板,讓他接電話。”
“不好意思,那需要提前預約。”
我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沉聲道:“好吧,我現在預約,什麽時候能跟他通電話?”
“我幫你查一下。”
那便靜默了一會兒,片刻後,對方說道:“您明天中午點左右打電話過來,那時候老板在店裏。”
對方既然這麽說了,我也隻能掛了電話,國外和國內有時間差,第二天,我估摸著那邊的時間打過去,依舊是昨天的客服,但這一次,很快就將電話給我轉了過去,對方開口便道:“你要找陳默?你是誰?”
我覺得挺無語的,和鬼魂陳認識兩年,到頭來,連個聯係方式都沒有,想聯係上他,可真是不容易。
“我不知道你們老大有沒有提起過我,我姓孫,和他認識,現在有事情想聯係他。”
對方嘶了一聲,道:“好吧,我會幫你問一問,還有其他事?”我一怔,道:“不是問一問,我必須要聯係到他!”
“抱歉,我可以幫你問,但至於我們老大要不要聯係你,這個我就管不著了,你自己等電話吧。”
接著便啪的掛了電話,我有種幾乎壓抓狂的感覺,鋪子也沒心思開下去了,這一次的事情,我可以說是被逼的很緊,說實話,鬼魂陳對我有恩,救了我很多次,雖然我不清楚那個核心秘密究竟是什麽,但我知道,那東西對於陳家和鬼魂陳本人來說,一定有很重要的意義。
先不說我能不能成功,如果真的成功,就相當於是在對鬼魂陳下黑手。
我不知道是應該按照趙信的計劃,成為一個間諜,還是和鬼魂陳交底。
如果交底後,被趙家的人發現,又或者鬼魂陳沒辦法救出大伯他們,那時,後悔就晚了。
我不知道趙信將大伯他們藏在什麽地方,但這小子既然早有預謀,並且讓我欺騙鬼魂陳,幫忙尋找大伯的下落,而且還給我一個月的時間,這說明,他對於大伯等人藏身的地方十分有把握,甚至不怕陳家的人直接調查,至少他是有信心,一個月內陳家是不可能找到大伯等人的藏身地的。
我翻來覆去的在兩條路之間糾結,最後不得不妥協,我不能拿三個人的性命冒險,更何況,表麵上看起來,趙信手裏的人質是三個,而事實上,不管是張易霄還是楊博士,幾乎都可以成為犧牲品。
我不能拿這些來冒險。
我不確定鬼魂陳會不會主動聯係我,接下來的時間便無所事事,藥店雖然開著,但冷清的連蒼蠅都不願意光顧,一來是我沒心思,也沒有舉行什麽優惠活動,二來小夢小劉不再,我連衛生都懶得打掃,桌麵積了一層淺灰。
三天後,我有些吃不消了,因為鬼魂陳始終沒有聯係我,難道他真的不打算再跟我有聯係?
不行,這回我無論如何也得把臉皮放厚一點。
就在我準備再給活人堂打個電話時,我門口忽然進來一個人,我一看就愣住了,猛的站起來,驚道:“陳老大!你怎麽來了?”
鬼魂陳這次沒有帶人皮麵具,雙手環胸,目光打量著我的藥鋪,慢吞吞的說道:“找我有什麽事。”
我沒想到,電話沒等到,他本人卻親自上門了,忍不住道:“你一直在天津?”
他顯然懶得回答我這個問題,非常自來熟的往我樓上走,我一看這架勢,也趕緊關了藥鋪的門,兩人到了二樓客廳,鬼魂陳在沙發上坐下,畢竟他曾經在我鋪子裏扮演過一段時間的夥計,當時也是住我家,因此對我這裏的布局比較熟悉,我發現這小子一坐下後,目光就開始打量我的房間。
以我對鬼魂陳的了解,他絕對不是在研究我有沒有添置什麽新家具,任由他打量半天後,我開口道:“陳老大,我這房子難道風水有問題?”
他收回目光,慢吞吞的說道:“你這裏有東西。”
“東西?”我道:“當然,而且都是好東西,你屁股下麵那沙發,去年花了我三萬多呢。”鬼魂陳皺了皺眉,忽然衝我招了招手,仿佛是讓我坐到他身邊去。這個動作讓我有些不解,因為鬼魂陳大多數時候喜歡一個人呆著,似乎並不願意誰和他走的太近,現在主動讓我坐到他旁邊,我還真有點兒受寵若驚。
剛在他身邊一坐下,鬼魂陳忽然伸出手在我腦袋頂上拍了一下,並且大拇指從我眼皮上一撫而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裏嘀咕:**,這小子沒事摸我做什麽,難不成是個玻璃?他***,相處兩年,也沒看出他有這個嗜好啊。
正打算離這玻璃遠一點,但當我再睜開眼時,忽然發現,我臥室的門邊,多出了一個人。
確切的來說,是一個虛影,腳不沾地,身材瘦的跟竹竿一樣,臉色慘白的仿佛刷了白粉,就盯著我和鬼魂陳兩個人,這明顯不是人,而是鬼!
我嚇了一跳,這才知道,鬼魂陳剛才拍我腦袋,摸我眼皮那兩個動作,估計是類似於開天眼一類的東西,這時,他又道:“可以了,不用盯著它看。”
我收回目光,幾乎不敢再去看自己的臥室門口,盯著鬼魂陳麵無表情的臉,有些欲哭無淚,道:“陳老大,這不會又是你弄來的吧?”
鬼魂陳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道:“我沒有那個時間,它應該是你回國之後,有人弄到你身邊的。”
我頭皮有些發麻,心裏已經隱約知道是誰幹的,不出意外,應該是趙信動的手腳,難怪他對我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想到這兒,我不禁冷汗直冒,還好剛才沒有冒冒失失的將真相告訴鬼魂陳,否則一但被趙信知道……
我隻覺得心有餘悸,雙腿都有些發軟。
顯然,鬼魂陳也想到了趙信,慢吞吞的說道:“我以為他們已經撤離了人手,沒想到還弄了這個東西。”我倆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看臥房的門口,裝作還沒有發現它一樣,語句也說的含糊,沒有帶鬼字。
我謹慎道:“那你有辦法……幹掉這東西嗎?”
鬼魂陳目光一暗,手裏忽然多出了一柄木製的飛刀,上麵朱紅的符文看起來古老而神秘,而原本懸浮在臥室門口的東西,仿佛是受到某種驚嚇,猛的抬起了頭,一張慘白的死人臉直勾勾的盯著鬼魂陳手裏的東西,身形仿佛想躲到門後。
據說鬼在白天也可以出來,但它們一般躲在門後的陰暗處,沒想到這個說法居然是真的。
在那東西往後躲的一瞬間,鬼魂陳的飛刀已經射了出去,最後穿過那玩意兒,直接掉落在我的**,而那個鬼魂則已經消失了。
“它已經被你幹掉了?”
鬼魂陳搖了搖頭,道:“它是有人操縱的,被對方救走了。”
我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這世界上會禦鬼的並不止鬼魂陳一人,看來,趙信又找了一個這方麵的‘人才’,沒準兒還是專門對付鬼魂陳來的。
說完,鬼魂陳盯著我,目光顯得別有深意,道:“趙信找過你。”
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事實上,在這件事情中,真正有危險的並不隻是大伯三人,相反的,我身邊的每一個人,幾乎都能成為趙信的下手對象,我告訴鬼魂陳真相之後,先不說他能不能在一個月內救出大伯他們,即便就出了,我們能沾他的光沾多久?
即便我們孫家可以因此不受影響,那麽其它人呢?楊博士、張易霄,我身邊的朋友,甚至有可能是賤嘴或者賣古董的老吳。
因此陳默問完這句話,我遲疑了很久,他的臉色明顯冷了下來,我最終不得不開口,道:“他沒有找過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有種冰冷而平靜的感覺,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自己的兄弟下黑手,在這兩年裏,我的底線,一次次的退步,從害人到最後殺人,再到現在,背叛自己的恩人加兄弟。
“但是大伯、王哥還有老二,他們都忽然失蹤了,我不知道是誰幹的,這件事情我沒有告訴別人,我也不知道該找誰幫忙,所以隻能想到你了。我沒想到家裏會有那種東西,現在我懷疑這件事情很可能是趙家的人幹的,我想請你幫忙,追查大伯他們的下落。”
說出這段說辭的時候,我已經可以很平靜的河鬼魂陳對視,但心底卻很空洞,當一個人的底線被抽空以後,就和行屍走肉沒什麽區別了。
我在心裏默默的說:陳默,兄弟,我對不起你。
他一直盯著我,片刻後,起身走到陽台處,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隱隱約約,我聽到他那邊在吩咐人展開調查,電話說了十分鍾,這已經是一件很難得的事,在我映像中,鬼魂陳和一個人說話,絕對沒有磨嘰這麽久的,一時間心底的愧疚感更甚,這種感覺,讓我幾乎有種撞牆衝動,我覺得在這樣下去,沒準兒自己就該進精神病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