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乾陽皇宮之中,乾陽天子端坐,麵色肅然。

身後兩個老太監,低眉順眼,大氣都不敢出。

在大殿之下,一個鬢發霜染的老臣,垂手而立。

老臣左右兩側,全都是臣子,紫衣高冠,濟濟一堂。

老臣的臉上,全都是憤然之意。

“陛下,小小魏記鐵匠鋪,竟然擊殺了西涼國使團,包括大使榮親王也沒有幸免。”

“那榮親王可是西涼國天子的親弟弟啊,這樣的暴亂,危及社稷,陛下一定不能姑息啊。”

“否則的話,咱們何以麵對強大的西涼國,到時候兵連禍結,民不聊生啊。”

老臣一邊說,一邊以手捶胸,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乾陽天子淡淡地看著老臣,眼眸深處,十分平靜。

他這樣不動聲色,深沉如海,老臣的心中,不免惴惴不安。

可是,老臣既然已經開了頭,卻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請陛下英明決斷,嚴懲肇事者,以振國威。”

乾陽天子依然一言不發。

老臣無奈,斜著眼睛看了自己右側麵一個一品官一眼。

那一品官會意,越眾而出,跪倒在老臣的身邊,大聲說道。

“左相所言極是,西涼國天才如雲,人才濟濟。”

“如果真得罪了西涼國,我們乾陽國不免有滅頂之災。”

其他的臣子,也都走到大殿中央,紛紛跪下,隨聲附和。

“是啊是啊,陛下要是不早日下決斷,懲罰暴亂者,咱們乾陽國,可就要迎來滅頂之災了啊。”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乃天道也。”

……

大殿之中,議論紛紛,無數人都高呼要求嚴懲殺人者,群情激憤。

乾陽皇帝眼觀鼻,鼻關心,似乎馬上就要睡著了。

可是,沒有誰膽敢小看這位皇帝。

他是一位強大的祖王強者,以一人之力,鎮壓整個乾陽國。

在修行者的世界,一國之天子,必當是鎮壓一國的真正強者,否則的話,根本不能服眾。

可見這位乾陽天子之強大。

更何況,在這位祖王強者的身後,還有那深不可測的乾陽老祖,那才是乾陽國真正的定海神針。

就在這時,門外的黃袍官大聲高呼。

“三皇子和楊先生覲見。”

乾陽皇帝慢慢地抬起了頭,眼神有些倦,卻亮得宛如晨星似的。

他的目光,看向了大殿之外,淡淡地說。

“傳三皇子和楊先生進來說話。”

滿朝大臣,議論聲戛然而止,全都看向了大殿之外。

大殿之外,三皇子帶著楊飛,走進金鑾大殿之中。

皇帝走下龍椅,親自上前,微微躬身。

“見過楊先生。”

一朝天子,當眾向一個八轉道帝的青年行禮,這讓許多人都目瞪口呆。

楊飛知道,對方隻是尊重乾陽祖師而已,未必對自己有多少敬意。

楊飛扶住了天子,微微一笑。

“不用多禮,我可受不起。”

乾陽皇帝引著楊飛,在龍座的左側安置了一個座位,竟然和皇帝一字並肩。

所有大臣,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心中震撼到了極點。

乾陽皇帝淡淡地看著這些臣子,眼眸中有著尖銳的嘲諷之意。

“好了,現在說你們的看法,你們要把我的這位前輩,要殺還是要剮?”

所有大臣,一起噤聲,恐懼地看著楊飛,有人已經隱隱猜到了他的來頭。

乾陽皇帝突然重重一拍龍椅,厲聲咆哮起來。

“西涼國使團到我乾陽來,囂張跋扈,傲慢無禮,多有擾民之舉。”

“那榮親王更是當眾辱我,沒把我乾陽國放在眼中。”

乾陽皇帝說著,手指指向一個個張口結舌的大臣。

“而你們,隻會一味勸我忍下去,所謂主辱臣死,你們的臣子之義何在?”

“而更過分的是,榮親王竟然明火執仗,強闖鐵匠鋪,強搶財物,罪惡滔天。”

“這樣的惡人,楊先生將他們全部誅殺,又有什麽不對?”

“你們竟然畏懼西涼國,對有功之人要打要殺,正義何在,國威何在?”

天子的聲音,宛如巨雷似的,咆哮奔騰,震得所有臣子耳膜生疼,麵目失色。

楊飛坐在龍椅一旁,這才明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對這位乾陽國的天子,頓時多了幾分好感。

乾陽國天子訓斥完畢,當堂下達口喻。

“今天所有進言者,通通官降一級,罰薪俸三個月,全都給我滾出去。”

天子一怒,這些大臣全都戰戰兢兢,紛紛退出了金鑾殿外。

乾陽天子站起身來,哈哈一笑。

“我這些奴才,沒有骨氣,卻是讓楊先生笑話了。”

乾陽天子說著,大手一揮,傳下命令。

“乾清宮設宴,我要為先生慶功。”

“這些天一直受那榮親王的鳥氣,先生殺了他,真是痛快。”

三皇子趙瑜看著楊飛,受到父親如此厚待,心中的那一點怨恨,不知不覺也消了。

修行者的世界,強者為尊。

楊飛以一人之力殺了六大祖王強者,當初對趙瑜的教訓,已經算是手下留情。

皇家的宴席,果然十分奢侈豪華,楊飛酒到杯幹,開懷暢飲。

酒過三巡,天子已經多了幾分酒意,向楊飛詳細地詢問乾陽老祖的近況,對楊飛口稱前輩。

趙瑜在一旁伺候著,大氣都不敢出。

突然,一道白虹從西南方向射了過來,凝聚成為一個皇者,頭戴九龍冠,手提長劍,無窮無盡的威壓,破空而下。

在這皇者的身後,還有二十名祖王強者,一字排開,氣勢洶洶。

那皇者目光如電,死死看著下方的乾陽天子。

“趙尋,你我相交數百年,向來相安無事,為何縱容歹徒,劫殺我西涼使者?”

“我親弟弟榮親王更是因此隕落,你該當何罪?”

乾陽天子趙尋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同樣盯著虛空之中的皇者。

“原來是西涼天子,那榮親王堂堂親王,卻是雞鳴狗盜之輩,自有取死之道。”

“你不告而入,侵犯我乾陽國,想挑起兩國紛爭嗎?”

西涼天子勃然大怒,全身上下氣勢狂飆,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你要戰,那就戰吧,我西涼何懼之有!”

說話之間,正東方向,又來了一行強者。

其中一名皇者,身穿滾龍華服,雙手負在身後,大聲喝道。

“拓跋兄,你要出征乾陽國,怎麽不叫上我魯國?”

乾陽天子的麵色微冷,眼神眯了起來。

這個皇者,乃是魯國天子,向來和西涼天子穿一條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