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不理會馬六的咆哮,反而輕輕推開了驚魂未定的雪宜姐,邁步走出酒店,向周圍街坊鄰居團團抱拳。

他一臉的得意洋洋,聲音拿腔拿調。

“感謝各位街坊鄰居,兄弟姐妹,聚得這麽齊,站得這麽直,看小弟打架。”

“小弟我打架呢,有三大規矩........”

馬六平時威風慣了,哪有吃過這樣的虧?

他大怒之下,不等楊飛說完,便把手狠狠一揮:“混蛋,放他的血!”

幾個剛爬起來的混混,揮舞著甩棍和鋼管,和馬六一起,向楊飛衝去。

“一不準打我的臉,英俊的臉,是我混飯吃的家夥……”

楊飛好像沒有看見蜂擁而至的混混,嘴中說著,一貓腰,閃過馬六兜臉一棒。

隨即,他一記漏風的巴掌,扇在馬六的臉頰上,嘴中笑道:“補充說明,隻準我打你的臉。”

隻聽啪地一聲響,馬六的身子,仿佛被猛抽了一記的棒球,直接摔了出去,

所有圍觀的人,都打了一個寒噤。

這小子,太狠了!

“.......二不準揪我的頭發,頭可斷,發型不可亂,小弟英俊的發型,絕對不允許遭到暴力破壞。”

楊飛像拍蒼蠅一樣,把馬六拍了出去。

他嘴中一邊繼續嚷嚷,一邊輕輕巧巧,讓開一個小混混抓頭發的手,隨即揪著他的頭發,一個膝撞,撞在他的小腹上。

撲!

小混混整個人軟癱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隻聽楊飛笑著宣布:“再一次補充說明,隻準我揪你的頭發。”

“........三不準插眼,挖鼻孔、揪耳朵。”

楊飛嘴中念個不停,卻衝入混混群中拳打腳踢。

頃刻之間,七八個小混混全都倒在地上,人人帶傷。

不是被他插了眼睛,就是被他揪了耳朵,滿地亂爬。

“打完收工,回家吃飯。”

楊飛紮了一個馬步,氣定神閑,兩手自外向內,掌心向下,輕輕噓了一口氣,一派高手風範。

酒店內外的觀眾,包括林雪宜在內,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洋洋得意的楊飛。

這個家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樓梯上偷看的冰山美女,已經移步到了二樓的窗口。

她雖然驚訝,並不十分害怕,眼睛盯著楊飛,瞳仁猶如黑曜石似的,顯得很有興趣。

“狗娘養的,老子撞死你!

就在此時,八百多米外,馬六不知道什麽時候,爬上了一輛吉利轎車。

他嚎叫著,發動轎車引擎,發動機發出刺耳的轟鳴聲,惡狠狠向街心中的楊飛撞來。

“楊飛,快閃開!”

“快躲啊,殺人啦,殺人啦.......”

圍觀的眾人,都驚叫起來,雪宜姐的尖叫聲,尤為驚惶。

冰山美女的臉色也是一變,用手死死捂住嘴巴,方才沒有叫出聲來。

轎車之中的馬六,咬牙切齒的臉,在擋風玻璃後麵,因為折射的原因,顯得無比獰惡。

他把油門踩到底,鐵定心要把楊飛撞殘甚至撞死。

在眾人的驚叫聲中,楊飛兩條長腿叉開,鐵樁一般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他眼眸之中,閃著危險的光芒,眼睜睜看著轎車車頭,風馳電掣地衝了過來,卻動也不動。

咻!

眼看著吉利轎車距離楊飛不足兩百米,楊飛的左手,忽然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一溜銀光,從他指縫之中飛出去。

吱!

吉利轎車的左前輪,突然癟了下去,汽車巨大的衝力,迫使吉利轎車向左邊急轉彎。

輪胎和地麵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尖叫聲。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中,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吉利轎車整個兒翻了過去。

整個車身急速在路麵上滑行,最後砰地一聲,撞在了一棵粗壯的行道樹上,硬生生將行道樹撞斷。

頃刻之間,好端端的一輛吉利駕車,車身扭曲,擋風玻璃和車窗玻璃全部碎裂,玻璃碎片到處都是。

轎車之中的馬六,額頭撞了一個大洞,臉上身上都是碎玻璃,全身是血,蜷縮在車中,死活不知。

大家都嚇呆了,看著剛才還囂張凶惡的馬六,如今卻人事不知,血淋淋的躺在車中。

看著這一幫魚肉鄉裏的小混混,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大家都有一種痛快淋漓的感覺。

二樓窗口的冰山美女,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真沒有想到,這種地方,還有這樣的人物。”

她盯著楊飛,陷入了沉思之中。

酒店下麵,雪宜姐跌跌撞撞地向楊飛撲了過來,溫婉嫻雅的俏臉上,十分惶急。

她將楊飛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端詳了一遍,兀自不放心:“臭犢子,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兒?”

楊飛看著雪宜姐情急關心的樣子,心中暖暖的。

他抖抖衣裳上的灰:“沒事,他想撞我,結果運氣不好,輪胎爆了,所以車就翻了,這孫子真衰!”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啊。”

雪宜姐驚魂未定,連連念佛。

就在此時,楊飛忽然一皺眉,林雪宜剛剛放下的心,立即又吊了起來:“怎麽樣,傷到沒,要去醫院檢查嗎?”

楊飛臉上,閃過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他看著雪宜姐擔憂的樣子,咧嘴一笑:“還好,還好,我還得留著小命娶你呢,不會有事。”

“呸,不要臉!”

林雪宜頓時又羞又惱,白了楊飛一眼,轉身就走。

這臭犢子什麽都好,可是就這方麵,沒個正形,讓人討厭。

楊飛看著林雪宜的背影,有些出神。

“林子啊林子,你特麽讓我發誓,不泡雪宜姐,安的什麽心?”

楊飛想到了答應林子的話,不由得苦惱地撓了撓頭。

現場又是打架,又是車禍,無比混亂,有人報了警。

隻聽遠處警笛長鳴,還有救護車嗚嗚鳴叫,頃刻之間到了現場。

看著警察到了現場,楊飛頓時一陣頭疼,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

自己目前的身份,可不太適合和警察碰麵。

可是,還沒有等他閃人,就看見一個警察,向他走了過來。

“同誌,有人舉報你打架鬥毆,現在請你回派出所協助調查,這是我的證件。”

聲音清脆,有著女孩的柔和,卻帶著不容任何敷衍的職業性威壓。

原來這位警察,竟然是個漂亮的女警花。

隻見她鳳目劍眉,一頭齊肩的短發,發梢微微有些彎曲。

線條硬朗的警襯,讓她格外精明幹練,整個人英氣勃勃,讓人驚豔。

楊飛看了一眼警察的警官證,發現這個英武嬌美的警察,叫風采兒。

他又習慣性地瞄了一下她,心中一動,暗暗念叨:“這警察真好看……”

風采兒見這犢子站在原地,笑容古怪地看著自己,頓時有些惱火。

風采兒的眼眸變得森冷,語氣也十分不善:“雙手抱頭,原地蹲下,快點,不然我不客氣了。”

楊飛見風采兒麵若寒霜,心中暗暗叫苦,突然向女警花身後一指:“看,飛碟!”

風采兒一愣,條件反射地往後看了一眼,立即意識到不妙。

她轉過頭來,卻見那個可惡的男人,竟然一溜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混蛋,你還敢跑,你等著,我饒不了你。”

風采兒勃然大怒,她從未見過這麽膽大的家夥。

街頭混混打架,警察出動,無論是誰,都噤若寒蟬。

這些家夥,打架鬥毆的時候,威風囂張,耀武揚威。

但隻要進了派出所,就是一條可憐蟲。

可是,這家夥居然敢跑,想起他剛才不懷好意的目光,風采兒心中更是羞怒。

“風采兒,那家夥怎麽回事?”

楊飛撒腿就跑,混亂之際,誰也沒有注意到,但是大學城派出所所長張世德立即發現了,趕了過來。

風采兒慚愧地低下了頭:“所長,是我不小心,讓那個混蛋跑了。”

張世德四十多歲了,看著這個剛剛踏入派出所不到三個月的小警花,並沒有責怪之意。

“沒事,誰都會看走眼的。”

“這些人打架鬥毆,家常便飯了,也沒有多大的事兒,我隻是奇怪,這一輛吉利轎車的輪胎,怎麽會突然爆了?”

他說著,走到車頭撞得不成樣子的吉利車前,細細觀察:“這輪胎八成新,按照道理來說,這麽短距離內的發動,碾壓的強度,不至於讓輪胎爆了。”

他說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有些後怕:“唉,也幸好這輪胎爆了,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你說現在這些混蛋打架,越來越不把人命當回事了。”

“所長,你看這個……”

風采兒突然看見破裂的輪胎縫中,嵌著一個什麽東西,閃爍著淡淡的金屬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