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狂少的偷心暖妻

回去的路上,沈逸和雲珊俱是沉默。雲珊更是賭氣的坐到車後座,隱在暗影裏生悶氣。沈逸臉色一直不好,偶爾會通過後視鏡瞄後座的女人,可惜她埋得太深,除了看到光潔的下巴外,幾乎窺視不到表情。不過,想來也不會開心。

因為事先和家裏傭人通過電話,他們到家時,飯菜已經都擺在桌上。沈萬雲和李萍的晚餐也裝進了保溫盒,雲珊更是囑咐燉了魚湯。

沈逸沒有坐到餐廳,而是交代傭人將他的飯菜送進書房。雲珊一個人沉默的小口吃飯,食不知味。隨心送完夏墨毓才回來,看到嫂子似乎心情不好,還以為是擔心爸爸的身體。他在飯桌上連講了好幾個笑話,想讓雲珊放鬆,結果她依然沉默的吃,眼神飄忽,完全不給隨心麵子。

摸了摸頭,隨心風卷殘雲的吃完飯,就從傭人手裏接下保溫盒打算送去醫院。卻被雲珊阻止,“隨心,讓我去吧。你在休息。”隨心還想說什麽,又看到那堅持的眉眼,終是點頭。

雲珊很少開車,比起自己開車她其實更喜歡坐公交。所以座駕經常性的停在車庫落灰。隻是現在是趕著去醫院送晚餐,等到坐公交過去,差不多算宵夜了。

她開著車,心緒不寧。腦子裏翻騰的依舊是今天下午和沈逸的爭吵,這大概算得上是他們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吵架。她一手打方向盤,一手撐頭苦笑。沈逸的在乎太過強烈,她在心喜之時更是心驚。難道就因為別的男人喜歡自己,他就要封鎖她的交際,圍困她的行動嗎?她並不是不知分寸,輕重之人,為什麽沈逸就是不能相信自己呢!

他愛她,卻不代表可以操控她!雲珊歎了口氣,如果這時候方嘉在身邊就好,一定可以告訴自己接下來該如何做。她記得那時候,方嘉和魏展辰似乎也因為類似的事情吵過架,倆人冷戰第三天,不知道方嘉用了什麽辦法,總之逼得魏展辰那麽目空一切的男人當眾唱情歌求和。年少真是輕狂,那段過往每每回想,總是讓雲珊豔羨不已。

能降住魏展辰的,這個世間大抵隻有方嘉一人。而雲珊卻覺得,她大抵不是那個能降住沈逸的唯一!

想著想著就來到了醫院,雲珊敲門進去。李萍似乎在和沈萬雲說什麽好笑的事,逗得他樂嗬嗬的,下午離去前所感受到的那抹悲秋傷春的氣息早不複存在。

“爸,媽,餓了吧。可以吃飯了。”雲珊拋開心底的不快,揚起笑打招呼。

“噢,雲珊來了。你不說還好,一說啊,我還真是餓了。萍兒,快,吃飯了。”沈萬雲在李萍的攙扶下坐起來,摸著肚子揉,直喊餓,一下子像是小了好多歲。

李萍嬌嗔了老公一眼,從雲珊手裏接過飯盒張羅。打開看到魚湯時,不覺抬眼看了下雲珊。孩子們回家前,她本想提醒做個魚湯過來,結果卻忘記,沒想到還是有心人。她看著雲珊,眼中帶著感激,後者則是靦腆的笑笑,說不出的清麗。

“來,先喝點湯吧。”李萍動作輕柔細膩的喂湯,繼續剛剛說的話題,兩人邊喝邊笑。經此一役,之前的那些矛盾,爭執有如過眼雲煙,早已消散。有什麽是能和身邊人還健在相比的呢?我和你吵,和你鬧,和你撒嬌,和你歡笑,不過因為你是我的身邊人,是那個陪伴我一生的人。如果連你都不在了,這些,又有何意義?

所以,別到後悔時才知憐取眼前人,別到錯過時才曉現在的珍貴。雲珊默默的坐在一旁,看著聽著,漸漸濡濕雙目。如果父母健在,會不會也是這般恩愛?李萍的眼角帶著褶皺,笑起來的時候那些紋路看在雲珊眼裏竟化成一種慈愛。她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眼,笑話自己今天有些太容易傷感。

吃完飯李萍將餐盒收拾好遞給雲珊,她送到門邊,“謝謝你。醫生說你爸沒什麽大礙,今晚留院觀察一晚,明天如果各項指標都正常,就可以出院。”

“好,我回去告訴沈逸和隨心,明天過來接您和爸。”

“回去吧,路上小心。”

“嗯,媽,再見。”

到家的時候,沈逸還在書房。雲珊泡了杯熱茶端到門口,說服自己年紀不小了,早過了小女生鬧性子耍別扭的時期。現在兩人是夫妻,就要按夫妻之間的方式處理問題。她敲門,沈逸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進來吧。”

雲珊推開門進去,卻看到他站在窗口抽煙,整個書房縈繞著嗆人的煙氣,不知道這是今晚的第幾根!她蹙眉放下茶,被煙堵得咳了出來。終於拉回了沈逸的注意力,他沒想到進來的是雲珊,一時間也有些錯愕。趕緊將手裏的煙丟出去,將書房的排氣扇和窗戶統統打開。口氣還是不太友善,“你進來做什麽?”

“你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雲珊答非所問,非常不喜歡沈逸抽煙。

沈逸挑眉不語,雙手插進褲袋裏,倚在窗口看向外麵的夜色。他的沉默讓雲珊上火,她轉身拿起桌上的熱茶,就這麽甩進沈逸懷裏。他大驚,趕緊伸出手來捧住,卻還是被灑出的熱茶燙紅了手背。“你想燙死我嗎?”

雲珊冷笑,我讓你裝深沉!燙死活該!又丟了一記白眼,她頭也不回的走出書房,關門前扔到,“媽說爸爸明天會出院,你別忘了去接他們!”

門被關上的瞬間,裏麵就爆發出沈逸的笑聲,越演越烈。直到雲珊回房,都還能聽到走廊那頭的笑聲。晚上睡覺的時候,沈逸一進臥室就傻了眼,自己的枕頭離奇不見。隻見某女人背對著自己睡得一臉安逸,月光灑進臥室,在她身上鍍上層耀眼的銀華。

沈逸笑得邪魅,被子一掀,就摟著雲珊睡到她的枕頭上。他料定這個女人在裝睡,果然下一秒就聽到她氣急敗壞的聲音,“誰讓你睡我枕頭上的!”

“我枕頭不見了。”沈逸咂咂嘴,帶著一絲委屈,將雲珊摟得更緊,直接霸占了三分之二的枕頭。

雲珊被困在懷裏動彈不得,隻能揚著嗓子扭動,“枕頭不見了就去找,實在不行抱著你的煙槍睡書房去!別碰我!”

搖搖頭,沈逸埋在雲珊的頸窩處,撒嬌,“你知道,沒枕頭沒關係,沒老婆抱就有關係了。少了你,我可不習慣,老婆!”

“沈逸,你少惡心我!不是不想和我說話嗎?現在抱著我是什麽意思?怎麽,你沈少心情好,就搭理我,心情不好,就擺譜給我看,是不是?”雲珊恨極了沈逸此刻的反複無常,既然不能翻身,她動作飛快的抓起箍在胸下的手臂,狠狠咬一口。

隨著一聲抽氣聲,沈逸的束縛總算解除。雲珊剛鬆口氣想翻身,就被沈逸壓在身下麵對麵。

他捧著她的臉討好,“珊珊,我錯了。你別生氣!經過一晚上的反省,我深刻認識到自身的錯誤,還望組織再給我一次機會!”

將頭扭向一邊,雲珊哼哼,“組織可不敢和您沈少叫板。省省吧,睡你的書房去!”說著還不忘用腳去踢身上的人。可惜沈逸力氣很大,三兩下就將雲珊的腿壓住,然後故作嚴肅的一本正經的開始耍流氓, “雲珊同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對於正確認識到自身錯誤,積極向組織靠攏的大好青年,怎麽能拒絕接受呢!這個問題,我們要好好探討探討!”

“你的探討就是脫衣服呢?”雲珊抓住被脫到胸口的睡衣,漲紅了臉尖叫。

沈逸悶笑,露出一副你有所不知的神情,“我認為,實質性的行為更能徹底解決問題。咱領導說了,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我現在可是認真貫徹執行啊!”

既然脫不了上麵,那就先脫下麵吧。反正最終占領地還是下麵。沈逸一鬆開腿,雲珊的細腿就踹了過來,“那咱領導還說了,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老娘我今晚還不伺候了!沈逸,邊去!”

握住那截白嫩的小腿,沈逸眸光暗沉,邪邪一笑開始攻城略地,“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老婆大人,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第二天,雲珊揉著酸疼的腰起床時,看到睡在自己枕頭上一臉滿足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抬腳。接著就聽見沈家大宅傳來一聲哀嚎,驚動了方圓數百裏能飛的、跑的、遊的生命物體。

這,沈太太在禦夫呢!

上午沈萬雲被安排做了一係列的身體檢查後,並無異樣。於是在得到沈家老兩口再三保證後,張院長總算放人。沈逸和沈隨心驅車過來接爸媽,雲珊留在家裏準備午餐。

因為清晨的那一腳,沈逸摔得不輕。走路一直有些別扭,被李萍瞧見了,忙拖住追問,“逸兒,你怎麽回事?受傷了?現在還沒出醫院,要不要你張伯伯安排做個檢查?”

沈逸麵色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臉上難得緋紅,“媽,沒事。昨晚不小心撞樓梯上而已。您別擔心。”

隨心調皮的摟著李萍的肩,落井下石,“媽,你就別擔心了。哥那叫自作自受!”

瞪了弟弟一眼,沈逸端倪,“你又知道了?”

隨心嘿嘿一笑,用隻有兩人的聲音對著大哥打趣,“昨晚動靜那麽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噢!”

李萍和沈萬雲聽得糊塗,不過看到兒子們在身邊嬉鬧,恍然覺得時光倒流想回到年輕時。那時候的沈逸和隨心都還是小娃娃,轉眼就能獨擋風雨,看著兒子,沈萬雲心底的驕傲油然而生。

或許等那件事告一段落,他們可以放心的放下了。

事情的發生,總是這般的措手不及。你以為不過是去赴一場普通的約,卻不想早已跌進了有心人的設計。

從醫院回來後,雲珊一直和李萍一起,照顧沈萬雲的飲食起居。她從網上學來許多藥膳,每天認真的在廚房搗鼓,研究,其心可見體貼。李萍看在眼裏,對她的印象大為改觀。哪怕以前有過不愉快,隻要她現在對自己兒子好,對家裏好,還有什麽不能原諒呢!是以,婆媳關係越漸良好,看在沈逸眼裏更是欣慰之極。

不過這些看在夏墨毓眼裏,就猶如芒刺哽喉,她給嚴烈打電話,隔著聽筒他都能感受到那股噴湧而出的妒忌。

“你打算怎麽做?”

“這一次就玩點大的,我要她從哪裏起來,就從跌回哪裏去!”

嚴家

嚴震自從在醫院和沈逸不歡而散後,好幾天都窩在洗片室。盯著那時候在映秀拍得雲珊的照片發呆。他沒有告訴她,當他看到她的時候,其實有拍照。當時不過是為了捕捉風景,卻不想這一張照片如今卻成了他愛不能語的暗傷。

晚飯的時候,嚴烈邊給這個日漸消瘦的弟弟夾菜,邊閑話家常。不知道怎麽說著說著就繞到了沈家。

“聽說前段時間沈萬雲住院了。現在的沈氏就像飄搖的浮萍,支撐不了多久了。弟弟,以後靖藍就是我們嚴家的天下!”

“大哥,我們在城南挺好的。”

“你忘了,爸媽出去旅遊前,對我的寄望可是很高。他一直被沈氏打壓著,如今終於有出頭日,我不會讓爸爸的心血就這麽默默無聞的!”

“可是,趁火打劫總是不道德!”

“小震,商場如戰場。我此時作為,將來城南就不會再有嚴家!”

“嗯,大哥,如果可以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

“你是害怕那個姓雲的女人會吃苦?你難道不知道,她現在的日子已經很苦了嗎?我聽一個娛樂朋友告訴我,說她和沈逸吵架了,正在冷戰,兩個人已經形同陌路了。前幾日還聽說沈家傳出女人的慘叫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家暴了!”

“啪!”嚴震手裏的碗重重擱到餐桌上,他臉色微微發白,像是強忍著怒氣,“大哥,我吃飽了。先回房!”

嚴烈也不挽留,隻是點點頭,接著吃。誰都沒有見到他嘴角揚起的笑,陰險奸詐。小震,別怪哥哥利用你,要怪就怪女人的嫉妒心,太具有毀滅性!他還要靠夏墨毓,所以現在隻能犧牲自己的弟弟了!

嚴震在房間來回的踱步,手裏捏著手機一下滑開鎖,一下又鎖上,舉棋不定。最後還是下定決定撥號,三聲過後,雲珊清麗的嗓音傳來,“嚴震,有事嗎?”

“雲珊,我,我想見你。明天方便嗎?”嚴震的聲音有些忐忑,透過電波傳導過來,越發的覺得小心翼翼。

雲珊蹙眉,實在不想再惹出誤會,“有什麽事不能電話說?”

這一次,嚴震口氣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持,“恩,我想和你見一麵。”有事是假,見麵確認雲珊穩妥才是真。

呼出口氣,看來真要劃清界線了。雲珊想,那就趁此機會和嚴震講清楚,“好吧,明天下午3點去海棠路上的咖啡館見。”

“好,再見。”

掛上電話剛轉身,就看到沈逸倚在臥室門口,臉色陰晴不定。雲珊決定先坦白,她晃了晃手機,淡笑,“是嚴震。”

沈逸點頭,表示知道了,依舊不說話。雲珊再訕笑,“那什麽,他想見我一麵,我答應了。”

安靜,很安靜,靜得讓人窒息!兩人對視著,雲珊臉上的笑漸漸變得僵硬,消散。她做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又吵一架。結果沈逸的回答出乎意料,“嗯,早去早回。”

“你...” 雲珊錯愕,指著他你半天,支支吾吾講不出完整的話。

沈逸聳聳肩,故意說得雲淡風輕,隻是眼底一閃而過的窘迫還是出賣了他,“是你說的,要信任你!雖然我還是不太相信那小子,不過如果是你,我願意相信!”

要知道沈少能說出這番話已經很難得,他傲嬌,矜貴,小心眼,占有欲強。認定了雲珊就容不得一點沙,何況前幾天還為了嚴震大吵。雲珊舒展開眉眼,蘊上柔色,就這麽癡癡的看著沈逸,看得他再一次出現了緋紅,又不正經起來,“雲珊同誌,難道又想和我一起野蠻其體魄?” 話音剛落,雲珊就上前兩步圈住沈逸的腰,柔順的貼著他,“謝謝你,老公!”

沈逸也笑,回抱住雲珊,溫熱的大掌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後背,熨燙著兩人的心。一時間,臥室門口溫情脈脈,羨煞旁人。

這羨煞的就是隨心,他抱著冰西瓜,邊舀著往嘴裏塞,邊口氣不清的嘟囔,“咳咳。大哥,我不想影響你們野蠻其體魄,隻不過老爸要我們倆去客廳,你懂的。”

感覺到懷裏的人緊張,沈逸轉臉斜睨著弟弟,對他的破壞氣氛很不滿,“臭小子,邊待著去,我馬上就下來。”

隨心聽話的轉身離去,邊走邊開玩笑,“其實如果你真想的話也沒關係,我相信老爸會理解你的。血氣方剛嘛,難免難免!”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沈逸涼涼的話語從薄唇裏飄了出來,“沈隨心,海地那邊的管事前幾天跟我打電話還說到你。說你的離開對他們是個損失,我看你大概也懷念海地了吧?”

“啊哈,大哥,當我沒說,沒說!我下去等你!”隨心臉色微變,海地就是他的噩夢啊!立刻求饒,飛一般的衝到樓下去,大著嗓門告狀,“媽,哥又要我去海地!”

一下子,整個沈家歡聲笑語,掃除了來日來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