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謝慧齊半夜被丈夫抱了起來,等下人給她穿好衣裳退了下去,她被他出‘門’後她還愣愣的,有點回不過神來。
“國師讓你去一趟。”齊君昀‘摸’著她的臉,看著她的眼淡道,“我說了,隻今晚一次,從此以後,你什麽事都不知,什麽事也不懂。”
謝慧齊點頭。
見她隻管點頭,齊君昀把‘唇’緊緊多貼在了她的臉上。
她多乖啊,乖得讓他心疼。
“哥哥……”快要鶴心院的時候,謝慧齊趕緊拉了他‘胸’前的衣裳,“國師家沒危險罷?”
“嗯?”
“沒危險咱們把璞兒帶上。”帶上見世麵。
她爹就是這樣教大郎他們的。
齊君昀猶豫了一下,回頭朝齊恫頷首。
齊璞被抱上馬車後,一個打滾就滾到了他娘懷裏,方才打著哈欠問,“阿娘,阿父終於打算要把我賣了嗎”
“再胡說就打你。”謝慧齊笑著捏了他的小臉蛋。
齊璞把臉在她懷裏‘揉’了‘揉’,輕笑了一聲,沒一會,小家夥又不規矩地把小手放到了抱著他跟他阿娘的父親的手上,又把大手扯到‘胸’前放著,低頭咬了咬手指頭,咬完還“呸”了一聲,“不好吃呢。”
“你啊,別老跟我夫君老對著幹。”謝慧齊教導他們其實也甚嚴,生怕他們走錯了一步成了敗家子,但有時候該樂嗬的時候她也不讓他們憋著,活著是件好事,喜怒哀樂都需要體會,她想著教會他們本事之餘,也給該教會他們愛與被愛,也得教會他們享受快樂,所以她嚴母也當,慈母也當,開明的母親也是當的。
“嘿嘿……”齊璞其實還記著白日被他阿父罰之事,但氣也不怎麽氣了,他‘性’格肖似了他二舅,但又自從一派,兩歲的時候就已經鬼靈‘精’怪得誰也管不住了,現下在他阿娘以為他又要作怪的情況下,他卻又劍走偏鋒,抬頭就與他阿父狡黠地道,“那你還怪我不?”
“再‘亂’說話,接著罰。”齊君昀淡道,說著就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看著兒子肖似他的小臉眼睛也是柔了,“在外還是要穩重些的。”
齊璞想了想,點了頭,自言自語地道,“這個道理我是要明白的,唉,當大人一點也不好玩。”
謝慧齊都不太明白他嘴裏的話究竟是個什麽意思,但她這長子老愛說些隻有他聽得懂的人生哲學,便也不去管他了。
國師見到她,看到她手上沒東西後,眼睛就往後瞄,沒瞄到有下人進來,他就轉過身,就像單薄的紙片人在風中吹著一般,搖啊搖地回主堂去了。
謝慧齊忍著笑,朝‘門’邊候著的齊昱他們招手,齊昱也是憋著笑,帶著下人們把剛從國公府廚房裏拿出來的飯和菜飛快送進了廚房,順道還把油燈點了。
“國公爺,你帶你兒子進去陪國師嘮會,我很快就做好過來。”謝慧齊讓人帶的飯是剩飯,為了省時間,她打算做點臘‘肉’炒飯,再煮一鍋清清白白豆腐煮青菜就了事。
國公爺搖了搖頭,把兒子舉到肩頭讓他坐著進了主堂去了。
謝慧齊也真是沒一會就做好了一盆臘‘肉’炒飯和一盆豆腐青菜,她這做好,國師就跟個影子似的飄了進來,一手一個盆,手無一物般輕輕鬆鬆端走了。
謝慧齊就是兩手端一盆,都得小心著。
這時候,飯桌早已擺好了,國師跟他的老家人看似吃得不緊不慢,但沒一會,兩個盆都空了,看得在一旁的小國公爺兩隻手的小拇指都豎了起來,看著國師和那位老人家直咽口水。
他也很想有這吃一盆飯都不撐肚子的本事。
吃罷,剛休息了一會的謝慧齊就被國師慢慢地問起事來了,謝慧齊原本不怎麽敢確定的事,在國師的帶問下,慢慢地又想起了一些。
國師的發問看似慢,但是一條接一條,直說到天‘色’快要亮了也不見停,謝慧齊這時候嗓子都有些啞了,齊君昀在旁眉頭都皺了起來,連看了國師數眼,可國師當沒看見似的,問完,他自己想好,又接著問。
齊國公要上早朝,急於要把她送回去,但在國師清晨近乎透明的眼睛下,妻子朝他搖了頭,而他也不得不妥協,把兒子放在到她懷裏,揮袖離去。
謝慧齊這時候隨國師去了暗房。
暗房裏,國師點頭油燈,慢慢地問了許多事,問到最後,謝慧齊一身的冷汗,覺得自己是後世某個空間來的妖孽這事早已被國師看穿了。
他絕對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在她覺得國師要把她後世的所有老底都要掏出來後,國師止了發問,朝她點了點頭,“回罷,走暗道回,不會有人知道你來過的。”
謝慧齊愣了一下,趕緊抱了在她懷中半睡著的兒子起來準備走。
而這時候,一直依偎在母親懷裏的小國公爺突然睜開了眼,看向了國師。
“你是誰?”他問國師,眼睛裏帶著困‘惑’。
國師那如少年一樣,幾十年未變過的臉這時候掛上了點清淡的笑,“你說呢?”
小國公爺偏頭看著他,看了一會把頭靠在了他母親的肩上,閉上了眼。
等他們從暗通出來,上了國公府的馬車後,齊璞沒等母親問,就跟她道,“阿娘,我看到他背後有個很高很高的影子……”
“啊?那是什麽?”
“我不知道,但我感覺它是個好的,好像好像……”齊璞覺得說不出來,他從小運氣就極好,祖母生病也好,還是二祖母生病也好,隻要他在她們身邊睡上一晚,她們就不到一兩天就會好起來,他總是能感覺到一些對他充滿善意的東西圍繞在他身邊,他阿娘說那是福氣,他也就這麽當了,他想了想也沒想出那是個什麽東西,便隻好道,“那應該也是很多的福氣,不過這次有很多很多,還朝我發金光。”
謝慧齊聽著‘摸’‘摸’他的頭,笑道,“那真是好。”
雖是這麽說,但她回去後,等齊君昀回來,還是有些憂慮地跟他說起了孩子的特別來。
“哥哥,你說這……”謝慧齊是真不安,大兒太特別了,有時候神神鬼鬼得讓她這個當娘的特別沒底。
“沒事,國師也看過了,說他這樣是正常的,再等一兩年,他就看不到這些東西了,以後就是他自己也不會太記得這些事的……”齊君昀淡道。
“也就是說還是因為小,所以才看得見?”
“嗯。”
無前後世還是這世,謝慧齊也聽說過有些小孩子小時候總能看見與大人不一樣的東西的事,她自己是沒有過這種經曆的,所以總覺得有些費解。
“嗯。”謝慧齊默默地點了頭。
齊君昀看著她有點憂慮的小臉,笑著搖了搖頭,“沒事,有哥哥呢。”
“知道。”
六月天氣就又炎熱了起來,這時候國公府開始默默地準備幾個拖了幾年的庶子的婚事了,這等時候,國公府是不會大肆‘操’辦婚事的,所以作為補償,謝慧齊給今年每個要成婚的庶子劃了相等的莊子跟田地給他們,也給他們準備了屋子讓他們出府成家立業。
這一舉所‘花’不少,老國公夫人沒說什麽,就是二老夫人心裏有點不喜,但還是因這是侄媳‘婦’做的決定,也忍耐了下來,不再像之前一樣指手劃腳。
而齊君昀那裏是直接點了頭,應了她的請求。
謝慧齊以為他怎麽樣都會問幾句,他從來不是度量小之人,但也不會這等大事直接點頭,任由她說什麽便是什麽。
她有點不解,不過看到他忙得一回來就倒下的光景後,也就知道他是沒什麽心力管了。
她也隻好自己更謹慎多努力些,想法子在另外的方麵找補回來。
七月,前線傳來了捷報,忻軍大勝了一場,搶回了一座城池,但同時也有相當不好的消息傳了過來,姬英軍朝涼西州一線的所有地方投放了大量不知名的劇毒,而忻軍雖然及時規避了危險,但涼西州的很多土地都沾染了毒物,這一季的糧食都毀了,而很多百姓也是中了此毒,重則不到一日就死了,輕的就是還活著,也是離死不遠了。
朝廷緊急招太醫和民間大夫趕過去,而餘小英也走在了這一隊前去涼西的太醫隊伍中。
而這個時候,謝慧齊已經有接近三個月沒接到弟弟們的信了。
戰事正急,她也不好意思這個時候去分她齊家哥哥的神,所以也就忍著沒問。
但直等到八月,連婆婆跟二嬸都坐立不安的時候,謝慧齊終於沒忍住,在這天他回來睡飽後,趴他身上輕聲地問出了此事。
齊君昀聽到她的話,久久都未出聲。
謝慧齊見他閉著眼睛沒說話,以為他又睡了,隻好無聲地歎了口氣,把腦袋放回了他的‘胸’口。
真是愁死她了。
“慧慧……”
在她快要差不多也要睡不著的時候,她突然聽到國公爺叫她了,冷不丁地打了‘激’靈完全醒了過來,聲音也急了,“哥哥,我在呢,你說大郎二郎他們現在到哪了?”
齊君昀把手放在她的背上,良久,他輕歎了口氣,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腰,還是不知該如何啟齒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