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葉秋那最後一劍“一怒滄海騰浪卷”給震驚了。

在那種情況下,換做是誰,都不可能毫發無傷的躲過一劍,並且能夠反敗為勝,葉破等人已經靠近葉秋的身邊,雖然那一劍已經消散,但是他們仍然能夠感覺到那憤怒的海浪在翻卷。

就連最最穩若泰山的葉戰,此刻也陷入了沉思,他把自己放在了剛才葉秋一般的處境,若是同等的實力,就算施展邪心劍法最淩厲的一劍,也是不可能毫發無傷的躲過,最起碼要用一條手臂換才行。

那一劍,施的不再是速度和霸氣,而是無與倫比的精妙,這種精妙,比之邪心劍法高了百倍不止,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

葉秋也為自己這一劍感到無比的詫異,麵對葉無敵那“邪心劍下邪心揚”那一劍,他雖然表麵上看似波瀾不驚,但在腦海中翻找了無數遍,仍然找不出可以破解的劍技,最後才不得不使用聖靈劍法。

更加驚懼的卻是葉無敵,隻見他此刻臉色蒼白如紙,冷汗沁沁而下,握劍的手抖抖索索,甚至整個人都在輕微的顫抖著。

那一劍,乃是他全力施為,勢在必得的一劍,可是,明明已經勝券在握,最後的結局竟然如此,他沒有回頭,保持著一劍刺出的姿勢,眼神卻望向了那萬丈深淵。

跳下去,跳下去!

這是葉無敵此刻內心的想法,但是另一方麵,他又不甘心。

自己拚搏了十幾年,才有現今的地位,怎麽甘心付之東流,絕對不行,這個外來者,竟然生生擊碎了自己的前程,這個仇,怎能不報。

一滴冷汗從額頭滑落,滴向了萬丈懸崖,穿過了層層的霧靄,落向了崖底,葉無敵的心也沉到了穀底。

經過這樣的變故,他不僅沒有沉下心來好好想象,反倒把自己內心的怨念提升到了一個更加危險的地步。

他的靈魂,微微的顫抖,一層朦朧的黑霧也慢慢的滲透進去。

當然,這一切沒有人看到,也不會有人注意到。

葉戰就那麽懸浮在空中,以一種俯視的姿態看了一眼葉無敵,然後才慢慢的落在地上,走到了葉秋的麵前。

葉破等人不敢說話,但心中的焦慮此刻已經化作了高興,剛才那驚魂未定的場景雖然還在眼前,可是葉秋活下來也是不爭的事實。

整個比武場一片寂靜,就連葉無敵的父親也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裏,隻敢偷偷的瞧葉無敵兩眼,生怕他有什麽想不開跳下去。

葉戰在腦海中不管的回憶著葉秋的那一劍,發現除了利用修為的差距強行破解外,根本沒有什麽劍招能夠比得上那一劍。

不過,他並沒有開口詢問,隻是淡淡的說道:“你跟我來一下。”

說完,雙手負於身後,漫步走出了練武場。

葉秋緊隨其後。

眼看著兩人離開,葉陽才重重的哼了一聲,喝道:“葉莫,這就是你教的好兒子麽?”

頓時,人人噤若寒蟬。

若說葉戰令人害怕,那是因為他那嚴謹的作風和威嚴的態度,至於一家之主葉陽,那可是家族中真正的掌權了。

葉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冷汗沁沁道:“家主恕罪,看在葉莫一心為我邪心山的份上,就饒了無敵一條性命吧。”

葉陽冷哼了一聲:“那你告訴我,是誰交了無敵那後麵的四招劍技?”

葉莫一驚,葉無敵偷學的事情,連他都不知道,此刻隻能扭頭朝葉無敵嗬斥道:“無敵,還不過來,告訴家主,你的劍技是從哪裏偷學來的。”

葉無敵這才轉過身子,臉上陰冷無比,看著葉陽沉聲道:“為什麽一定要突破到戰帝才能夠修煉後半部的劍技,為什麽明明我資質卓絕,早已經把前半部的劍技練得如火純清,但還是不能修煉後半部。”

“這是規矩。”葉陽臉色不悅,沉聲說道。

“規矩,哼,就是因為邪心山墨守成規,守著那該死的規矩,才會在天地大世界中籍籍無名,看看青雲門,看看雲遊宗,那是多麽的赫赫有名,可是我邪心山呢?”葉無敵厲聲說道。

葉莫臉色大變,吼道:“混賬東西,還不給家主賠罪,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葉無敵冷冷的掃了一眼葉莫道:“憑什麽,你告訴我憑什麽,哼,我在年輕一輩中,資質最卓絕,劍技最出眾,全掌更是無人能敵,你們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外人,一個連根底都不知道的東西,要才處置與我,哈哈哈,真是可笑,我身上流淌的,可是真正的葉家血脈,那個人,他姓葉,但是他身上流的卻是別人的血脈,你們。。。你們。。。”

葉莫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揮掌就要打過去,卻被葉陽給攔住了。

“繼續說。”葉陽沉聲說道。

“說就說,誰怕誰?”葉無敵瞪著眼睛道:“你們看看,那劍宗的李天一,在天地大世界何等的威風,那青雲門的莫蒼穹,更是威名遠播,我葉無敵,自問在劍技上絕對不輸於他們,為什麽我要畏畏縮縮的呆在這裏。”

葉破道:“你的劍法很好麽?那為什麽葉秋一劍就破了你全力的一擊,他一劍就能起死回生,你好好想象,那一劍如果對你施展,你還能活到現在麽?”

葉軍歎道:“對啊,葉秋那孩子,不也是默默無名麽?”

葉無敵猙獰著臉,伸出手指指著葉陽等人,嘶聲吼道:“哈哈哈,你們就幫著外人對付我吧,邪心山在這樣下去,別說屹立與天地大世界,恐怕不出百年,就要毀於一旦。”

這句話,就是大逆不道,葉莫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狠狠的扇了過去,直接把葉無敵扇的暈頭轉向,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眼神如欲噴火。

葉陽沉沉的呼出一口氣道:“無敵,以你的資質,我本等你到達高級戰尊的時候,破例把後半部的劍技傳授與你,隻是沒想到你自己等待不及,做出這等事情,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我沒什麽好說的,要殺便殺,廢話做什麽?”葉無敵幹脆心一橫,反正就是不願意承認錯誤。

“來人啊,把無敵壓下去,關入禁閉室,等候發落。”

“葉莫,無敵變成這個樣子,你罪責難逃,去麵壁崖好好的思過反省吧。”

葉陽連續發了兩個命令,然後轉身離去。

同時,在一個隱秘的房間內。

葉秋的麵前,是邪心山葉家的祖宗排位,他背對著令牌,從邊上抽出六柱香,給葉秋遞了三根,然後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葉秋不明所以,但一想到這些都是自己的先人,自然不會有任何的褻瀆之心,垂手拜下,

然後把香插在香壇上麵。

葉戰轉過身子,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道:“葉秋,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這裏麽?”

葉秋茫然搖頭道:“不知。”

葉戰眯了眯眼睛:“你還要跟我裝到什麽時候?”

葉秋心裏一驚,但臉上卻不變色,無辜的眼神流露出來道:“我不明白前輩的意思。”

“再喊一聲前輩,我就打斷你的腿,哼,把那吊墜拿出來我看看。”葉戰佯裝怒道。

葉秋心中一沉,但仍然否認:“什麽吊墜,小子沒聽說過。”

葉戰舉起手掌,作勢要打下去,但懸在空中,怒極反笑道:“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隱瞞住身份,但我既然知道你有吊墜,自然也就知曉你的身份,嗬嗬,拿出來吧,再怎麽樣,我也算是你的老祖宗,不會我的話都不聽吧。”

葉秋嘴角抽了抽,實在想不出來,葉戰是如何看破自己的偽裝的,瞞過了葉破,瞞過了葉陽,但卻瞞不過葉戰。

莫不是修為到了高級戰神,還有其他能力不成。

尷尬的笑了幾聲,葉秋訕訕的說道:“既然老祖宗都看出來了,嘿嘿。。。”說著,從懷裏摸出了聖靈玉。

葉戰表情一變,伸出去的手有些顫抖,眼眶中微微泛紅,抖抖索索的結過了吊墜,仔仔細細的查探起來。

“果然,我果然沒有看錯啊。”葉戰深吸了一口氣:“我的孩兒,你真的沒事。”

葉秋心中一酸,他不願意暴露身份,就是擔心自己在玄黃大世界覆滅青雲門的事情,牽連到邪心山。

但是,此刻葉戰點破,他就不再掩飾什麽,畢竟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哪有孩子不想家的。

眼淚不可遏止的淌了下來,一下子撲到葉戰的懷裏,哽咽道:“孩兒不孝,是葉秋不孝了。”

葉戰柔和的摸著葉秋的頭,欣慰道:“若不是當年你出生的時候,邪心山的老祖宗曾經在你身上留下了記號,我怎麽也認不出你,可是。。。明明已經過去七十多年,你卻還是十八歲的年紀。”

葉秋卻答非所問道:“老祖宗,我也想早些認祖歸宗,隻可惜我在玄黃大世界,惹下了滔天的禍事,不願意殃及家裏,這才沒有說出身份。”

“傻孩子。”葉戰疼惜說道:“我聽葉陽那小子說了你的事情,我為你感到驕傲,就連邪心山後麵的那些老祖宗都會為你感到驕傲,不管怎麽樣,邪心山都會是你最大的靠山,記住,以後不許說殃及不殃及的話,不然,我可要不高興了。”

葉秋擦掉眼中的淚水,破涕為笑道:“是,老祖宗。”

“明天,我就讓你認祖歸宗。”葉戰說道。

葉秋一驚忙道:“不可,我一旦認祖歸宗,青雲門那邊就會得到消息,雖然我邪心山不懼他,但是經過我多翻的探查,七十年前我父母被追殺的事情,定然與青雲門脫不了幹係,雖然當時我隻有六歲,但依稀還記得一些事情,所以我希望在真想沒有清楚之前,還不能讓別人知道。”

葉戰沉默了片刻,笑道:“這樣也好,卻是我想的不夠周全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厲色:“若你的父母被追殺,真的與那青雲門有關,哪怕他是神靈,我邪心山的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