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互毆發泄

夜sè來臨,靈隱鎮又到處燃起了篝火,遠遠看去就像一個發光的市鎮。

何立天已經完全清醒過來,能夠清清楚楚地記起最近這些天發生的事。

桌子上放著一瓶紅酒,他需要喝杯紅酒來沉澱一下心情。

一會絡腮胡子、額吉額祥等人要來跟他們碰頭,針對當前形勢研究對策,如果他冷靜不下來,他就無法客觀地評判每一件事。

最重要的是他坐在五毛留給她的幽靈部落裏,喝杯紅酒算是對五毛的緬懷。

在他旁邊坐著阿蘭,而對麵,是今天才被救出的向友軍、李朝東和許全笑。

由於長時間沒見陽光的緣故,他們的臉sè都有些蒼白。

阿蘭在五個紅酒杯裏添了酒,提議道:“何大哥,為了向大哥他們安全出來,我們碰一杯吧。”

五人都端起了杯子,帶著莊重的神情,喝幹了杯中琥珀sè的紅酒。

放下酒杯,李朝東歎息道:“真沒想到,我們沒ri沒夜的被關在地下幾天,外麵居然又發生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事。更沒想到,五毛兄弟就這樣沒了。”

阿蘭正要往酒杯裏加紅酒,許全笑突然搶過紅酒瓶,直接將酒瓶塞進口中,咕咚咕咚地將整瓶紅酒都灌下肚去。

這一喝法,算得上天下最壯觀的紅酒喝法了。看得出,許全笑心裏充滿了難以釋放的壓抑,他想要灌自己,用酒麻痹自己。他心知,一瓶紅酒休想將他灌醉,將空了的紅酒瓶放下後,用命令的口吻對阿蘭道:“拿一瓶白酒來。”

阿蘭看了看何立天,又看了看向友軍,沒有動。何立天和向友軍也沒有說話,甚至臉sè都沒有改變。

“幫我拿白酒來。”許全笑又叫道。

阿蘭依然沒有動。

李朝東說道:“阿蘭,拿來吧,隻要他想醉,那就讓他醉一場吧。”

“嗯。”阿蘭點了點頭,起身去拿了一瓶白酒來。

許全笑像見了寶物似的,一把搶了過去,擰開蓋子,立即便要對著酒瓶往口中灌。

“不要喝了!”何立天突然暴喝一聲,揮手打掉了許全笑手中的白酒,隻聽酒瓶摔在地上,發出嘩啦啦一陣響聲。

阿蘭忙勸何立天不要生氣。

許全笑怔怔地看著何立天,滿臉慍怒,突然大叫:“媽的,你幹嘛不讓我喝?”他發瘋似的跳了起來,一拳頭直往何立天門麵砸去。

何立天像個木偶似的,一動不動坐在那裏,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

砰——

拳頭砸在他鼻梁上,一股**從鼻孔中流出。他沒有流露出一丁點痛苦的表情,還伸出舌頭舔了舔鹹鹹的鮮血。

他臉上露出冷酷的微笑,像個野獸般笑得有些殘酷。

打了一拳,似乎並不解恨,許全笑另一拳又揮了出來。

直到此時,阿蘭才反應過來,大聲驚呼道:“何大哥小心……”

她一句話沒說完,又是砰的一聲,鮮血灑到桌子上,灑到透明的紅酒杯中。

但這些鮮血不是何立天的,而是許全笑的。

就在許全笑出拳,阿蘭驚呼的時候,何立天也突然出手了。一記直拳不偏不倚,狠狠地擊在許全笑的鼻梁上。

說打架,許全笑根本不是何立天的對手,因此,隻要何立天一還手,他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他的拳頭比許全笑的拳頭重多了,因此,許全笑受了一拳之後,甚至都產生了昏厥的感覺。

啊!

他突然狂叫著向何立天身上撲去。

他如同瘋狗般,手得手抓,口得口咬,反正盡身上任何一個可以攻擊的部位,朝何立天身上招呼。

何立天也變得像瘋了的野獸,跟許全笑扭打在一起。兩人滾倒在地,撞塌了桌子,撞翻了椅子,乒乒乓乓的聲音在酒莊裏響起,轉眼之間,酒莊裏便亂得一團糟。

“別打了,別打了。”阿蘭叫著。

“兩位快住手,有事好說。”李朝東在勸著。

吵鬧聲驚動了其他人,一會之後,十幾個人來到酒莊裏,多是跟何立天一起逃難的夥伴,也有幾個當地人。

他們有上前勸架的,有站在旁邊觀看,不敢近身的,還有嚇得大聲尖叫的。

李朝東拉架不成,反而受到牽連,混亂中胸口上中了兩拳,也不知是何立天的拳頭,還是許全笑的拳頭。

李朝東滿臉大汗跑到向友軍身前,有些生氣。

何立天和許全笑打架,向友軍連眼睛都沒有多眨一下,似乎眼前這些人,眼前發生的事情跟他毫無關係。

“也不能這麽冷靜吧。”李朝東心裏想著,口上叫道:“向先生,你快勸勸吧,也隻有你能拉開他們了。”

向友軍依然麵無表情,木然坐著。

“再打下去,要出問題了,向先生,你……”

李朝東的話沒說完,向友軍突然說道:“讓他們打,累了,他們就不打了。”

“這……這要出人命了。”

“心裏鬱積的傷痛多了,打一架泄泄,也好得很。”

李朝東像看怪物一樣看了向友軍一會,突然歎氣道:“唉,這是咋回事啊。”轉過身,拚著生命危險,又加入拉架的人群中去了。

突然,老族長在絡腮胡子和額吉、額祥兩兄弟的陪同下出現在酒莊裏。他看到眼前的場景,微微皺了下眉頭,張了張口,一個字沒說,走到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從上衣袋裏掏出煙葉,開始裝煙袋。

“族長,他們打架,你要勸勸嗎?”額吉問道。

“不忙,就讓他們發泄一下吧。”老族長慢條斯理地說,其冷靜程度跟向友軍有得一比。

何立天和許全笑還扭打在一起,又有幾張桌子被撞翻,玻璃碎片灑滿一地。事實上,兩人雖然都在拚命,但並沒有將對方當做敵人,而隻是當做一個發泄的沙包,一個出氣筒。

“何大哥,許全笑,你們快別打了,老族長來了。”阿蘭急得都快哭出聲來,但兩個男人扭打不止,根本不聽她的話。

聖醫也來了,一言不發,走到老族長前麵的凳子上坐下。

此時,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滿臉都是鮮血,仿佛不到力竭誓不罷休。而向友軍、老族長和聖醫三人,像三個看客坐在看台上看戲一樣看著兩人沒有章法的纏鬥,看著阿蘭、李朝東等人急得不可開交。

又過了幾分鍾,向友軍終於站了起來,朝打架的兩人走去,“行了,可以停下了。”說話間,他突然出手,左手抓住何立天,右手抓住許全笑,想將兩人分開。

然而,由於兩人抱得太緊,向友軍用盡了全力也沒能分開他們。他向其他人示意道:“你們抱住許全笑。”李朝東以及其他人立即將許全笑抱住往後拖,而向友軍也控製了何立天,終於讓兩人分開了一些距離。

按理說,以何立天的身手,向友軍要想控製住他並非易事,但因為打了這半天,何立天氣力已經有些不濟,這才在向友軍的控製下動彈不得。

“放開我,放開我!”何立天叫著。

“別拉我,別拉我。”許全笑也叫著。

啪啪啪啪啪……

一陣掌聲傳出。

何立天一怔,向掌聲傳出處看去,他看到了老族長,將煙鬥橫放在桌子上,正微笑著鼓掌。

啪啪啪啪啪……

老族長一邊鼓掌,一邊似笑非笑地說道:“jing彩,jing彩,兩位的表演實在jing彩。大敵當前,兩位還有心情在這玩遊戲,其jing神更是值得欽佩。兩位有這樣的戰鬥力,卻不是用在對付敵人的時候,而用在了這樣的場合,當然也很令人欣慰啊!”

老族長一番話,說的何立天和許全笑都低下了頭,不敢抬頭去看老族長,更不敢接觸老族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