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藍王vs落竹 無憂中文網
他有著至高無尚的身份,是天底下僅次與天子的藍王,其實說起來不過是祖上積德,若非那點恩情與不好辜負的名聲,隻怕他藍王府早已被滅了千百次了。
一生榮寵,繁華不衰,皇室將公主許他做妻,不過是為了將藍王府的勢力穩握在手裏,不讓藍王府有機會與外勢力苟合起來對付皇室。
娶妻,生子,納妾,看似風光無限,可他的命運卻從未捏在自己手裏過,他的人生也輪不到自己做主,甚至藍王府曆代祖先都是如此,對藍王府的人來說,那點榮寵不是給予他們尊榮,反而局限了他們的自由。
甚至連娶妻這件事,哪怕是平常男子都能選一位自己心儀的女子為妻,而他們卻是無耐的,曆代的藍王都是外表風光著,內裏卻痛苦得死去活來。
他也沒有逃脫這個命運,這一切都進行得很自然。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宿命,知道他的人生壓根不由他做主,他也選擇了認命,妻妾成雙,兒女成群,他以為藍王府就會一直這麽下去,忠君為民。
直到那一年,出使西靈回程的路上,那驚鴻一瞥,那個清麗如蓮,絕美無雙的女子,那雙充滿著痛苦,無耐,絕望,不甘,卻又帶著一絲倔強的眸子深深映入他的心房,將他平靜的心底掀起一絲驚濤駭浪。
她滿身狼狽,一襲雪白的衣裙早已被風塵染得失了原來的顏色,發鬢淩亂在風中,即便滿臉狼狽,也難掩那滿身風華,他的心被深深的觸動了。
她受傷了,無力再行走,那一片荒林,在沒有馬車的情況下想要走出去定然十分的艱難,而且看她的樣子,體力已經達到極限了,他停下回程的隊伍,高騎在馬上就那般深深的看著她。
她痛苦的眸色亦對上他的雙眼,卻始終未開口求救,那一份堅毅,讓他內心震動著,他習慣了本份,從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做好自己的職責便是他為人的目標。
那一次,他卻突然想管了,她未開口央求,他道先開口道:“姑娘若不嫌棄,我可以帶你一程”
“我不會感謝你”冷漠的幾個字,那是從她口中吐出來的。
他唇角勾笑,這個女子可真有意思,她身邊同樣虛弱的婢女拚力攙扶著她的身子上了空著的馬車,一路上,簡短的交流下來,她好像及為不喜歡說話,更或者說,她是討厭跟他說話麽。
從她身邊婢女歡兒口中得知,她們是西靈人,正被人追殺著,一路逃到這荒林,著實無力才坐下歇息口氣,若不是被他正巧遇到,說不定會落到賊人手中。
他聞言,內心開始有了不平靜,如此清絕的女子,那雙眸子淡若到極限,到底是誰會這般狠心要殺害她。
在他強烈的要求下,加上她無處可去,婢女的奉勸下,她同意住進藍王府,他心頭竟洋溢著絲絲甜意,這感覺可真好,好似得到了一件心愛的寶貝一般,讓他無聲竊喜著。
這個女子,自打見她第一麵,他就知道自己再無法忘懷了。
時日過去,追殺她們的人再未出現,也許是壓根沒料到她們會被自己所救下,所以放棄了吧,日子逐漸平靜下來,日複一日,他每日習慣性的去墨竹軒陪她說上幾句話,哪怕她不開口,他的身影也會如期而至。
令他開心的,她的話也越來越多了,他看得出來,她是打心眼裏把自己當成信任的人了。
可是有一日,她突然暈倒了,他很擔心,焦急的帶著大夫去給她看診。
診斷的結果卻讓他如雷轟頂,她居然懷孕了…為何,他從來都不知道她是有夫之婦。
自此,他開始沉悶,在婢女歡兒的解釋下,他才明白她被追殺的原由,她是西靈的靈女,是欽定的太子妃,與西靈太子殿下自幼青梅竹馬,婚期將近,兩人花前月下,私定終身也很正常,並沒有什麽不合常倫。
二皇子因為私心設計謀害太子,整個太子府一片混亂,她們在亂中逃走,護送她們的隱衛為了引開殺手以身犯險,所以他才會如此幸運的遇見她。
西靈太子妃,多高貴的身份,西靈太子他曾見過一麵,遠看便知道那是人中之龍,絕非池中物,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會對那人的女人動心,這一切就好像上天給他開了個玩笑。
奚淩天音訊全無,他也有暗中派人替他調查,得到的結論卻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個打擊對她來說是沉重的,所以他一直沒告訴她,隻為給她一絲期許,給她活下去的希望。
他把她放在心裏了,看著她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他糾結過,矛盾過,鑽在自己的牛角尖裏無法拔了來,一直問自己,為什麽她會是別人的女人,而他卻遠不如那男子。
終於,他想通了,他是不是別人的女人又如何,那今那人不在她身邊,也許不在人世,何不用自己的心去打動她,他雖然不如那人,但他卻有一顆真心。
他躲了她許久,因為得知她懷孕的消失讓他痛苦許久,他不敢去見她,隻敢每日躲在高高的摟台拿著萬花筒遠遠的挑望,她的腹部一天天攏起來,半撐著身子走路看上去很是吃力,除卻眉宇間那一抹憂思,她的唇角始終都洋溢著幸福的淺笑,那是即將為人母的喜悅。
再見她,是在她即將臨盆之跡,他無法再繼續在暗中淡定的觀望著他的一切,天知道他每日有多想見她,後院裏那些女人得知他對她的特別,也開始不安份起來,為給她一份安寧,他時常讓人在外頭解決著。
竹籬院下,她一抹素白,笑意清揚如花,迷人雙目,這絕美的一幕他深深的記在腦海,他想要麵對自己了,他不敢見她,不敢開口,是怕她拒絕。
而這一次,不管她給出的結果如何,他也想要試上一試:“讓我做你孩兒的父親,我來保護你們母子兩可好”
她回眸,眸角有一絲鄂然,隨即又閃過絲絲了然,卻是答非所問的:“好久不見”
他無言,她亦沉默,他在等她的回答,她垂眸,許久,才緩緩開口:“謝謝你的好意,你收留我在府上,已經很麻煩你了,到於孩子,我相信等一切太平下來,一定能找到他爹爹的,待我生下孩兒,身子好些了,我會盡快離開,不再給你添任何麻煩”
他苦笑,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卻還是忍不住一試,掩去眸子裏那一絲失落,他開口:“不,你沒有麻煩到我什麽,所以,再不許說離開這種話,在沒有找到孩子他父親之前,你就乖乖的住在這裏,哪也不許去,可好?”
他決定了,不管她接不接受自己,他也要默默的守候她,若有一天那個男子真的回來了,那他便放她們母子離去,在這之前,他絕不允許她受半點傷害,外頭世道亂,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日子能好到哪裏去,所以他是絕不會允許她輕易離開的。
她挑眸對上他:“你何苦這樣?”
他相信,他的情她是看在眼裏的,所以才有此一問,他唇角扯開一抹淺笑:“我不求你能接納我,但也別否決我對你的好可否?”隻要能默默的在她身邊,哪怕她不給半個正眼,便是看著她他也心滿意足。
她無言,再未說話,臨盆之日,他守在院子外頭,看著穩婆們將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他觸目驚心,恨不得能衝進去替她受那苦,可是他不能,男女有別,他便是連院子也不能進去,他不能讓她產生不滿的戒心,他隻能默默的著急著。
半日下來,她總算順利生產了,床角,臉色蒼白的她目光溫和的看著身邊肉乎乎的小人兒,不知為何,他突然就笑了,好像,那個女人與孩子,就是他的妻兒,一種為人父的喜悅感攏上心頭,他有過子女,卻從沒有半絲感覺,這種喜悅,讓他心怡。
床邊,她虛弱的身子讓他心疼,親自給她熬上參湯,她亦沒有拒絕,他知道她是堅強的,為了孩子,她必定會珍惜自己的身子,看她喝下,他很滿足,能為她做半點事情,也讓他覺得無比愜意。
孩子一天天長大,他們的關係也一直保持在那個尺度上,不溫不火,那個粉嫩的小家夥,也深得他心,幾乎每日,他都要前往墨竹軒一趟,就算她不與自己說話,那他也要逗弄著小家夥玩上一玩,他待小家夥比親生孩子要好百倍,某一日,他依舊欣喜勃勃的陪著小家夥玩,欣許是被自己對孩子的愛感動了,她突然開口道:“若是你不介意,讓孩子喚你一聲義父吧”
他聞言,欣喜到不知所以,就差沒落下幾絲淚花:“好”
為方便,也為了不讓西靈皇室的人有機可查,小家夥暫時隨了他姓,說好待她找到那人,便改過來,取名藍玄昊。
幾年的守候,他沒有越過雷池半步,她對他的情也止於感恩之上,他知道,那都是因為她心裏有人,他也不奢求她的愛,能天天看她一眼,他就很滿足了,思念她甚緊的時候,他會落到高樓,遠眺著她的身影。
終於,那些他們一直逃避著的事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西靈人找過來了,她的宿命不可避免,西靈帝繼位一直沒有立後,等的就是她,那條祖訓不可廢,而西靈人已經再次找來金奚,長此下去,他們遲早會找到藍王府上。
為了讓玄昊平安長大,她決定離開,玄昊小子長期在她的懷抱裏,及為依賴她,她怕自己離開後會讓他變得懦弱,這讓她十分揪心,自玄昊慢慢長大,他對小子的態度也是極為不好的,不是他不愛他,卻是因為後院女人眾多,自知道墨竹軒裏住著她的時候,閣三差五的使伴子,還有一次差點因為疏忽而害了她。
他得分心朝堂,她恢複身子後尚且不弱,可是玄昊小子還小,為了不讓那些女人將目光放在小子身上,他不得不遠離他,這樣也可給減少一分危險,幾年下來,後院的女人已經逐漸被他處理幹淨了。
以往有不少人送美人來府上,在他不知道什麽是愛的時候,他照單全收,雖然不曾碰過那些女人,但也算是妾了,幾年打發下來,除了留下正妃與兩個生過孩子的側妃外,其餘的女子都被他驅逐走,他以為這樣便給給她來幾分安靜。
卻沒想皇室那位公主居然如此惡毒,若非他的隱衛將她護得及好,怕是不知道已經遇害多少次了,那些個女人,惡毒不說,連帶把孩子也帶得那般壞,小孩子愛玩,玄昊小子經常偷偷的溜出院子去想要與他們玩,卻總是被害,哪怕他對玄昊已經及盡冷落,依然被那些女人惦記著。
他怒了,他想改變藍王府的命運,藍王府的人不該是被皇室控製著的木偶,他不該連自己想要娶什麽女人都做不了主。
正好借這個機會,她怕她的離開讓玄昊變得一撅不振,他便一起合謀,設計出藍王府滿族滅門的慘案,隻留下他與玄昊,而她,卻被冠上幕後主謀的臭名,林家是他手上接管的一宗巨款貪汙案,其中牽扯甚廣,在他的周遊下,她被冠上林家之女的名頭,事出後,林家做為她的娘家而被抄族。
他們合謀演上一出戲,自此,玄昊小子果然不再像以前那般粘人,內心變得孤獨,卻逐漸強大起來,他的確是被玄昊小子恨上了,他在小子眼中成為了弑母凶手,可是,為了滿足她的心願,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麽呢,為了給他世子的身份,為了讓他不被世人欺負看扁,他親自謀劃著將後院的女人及孩子一網打盡,他是罪孽深重的,手頭沾滿鮮血,這個罪過,也許上天都不會原諒他的吧,他不知道自己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般是對是錯,他隻知道,他從未後悔過。
看著玄昊一點點長大,脾氣變得越來越臭,冷漠到讓人不敢靠近,他知道他是真的強大起來了。
多少年了,他好想念那團肉乎乎的小肉丸子,多想聽聽他再喚他一聲父王,可是他知道,這一切,也許並不可能了,他依舊板著嚴肅的麵也待他,玄昊小子也從未給過他好臉色,他們的生活,似乎一直就這麽過著,他依舊思念記憶裏的人兒,看不到她,能看著她的孩子好好的在自己身邊,哪怕玄昊小子對他沒有半絲親情,他也是滿足的,在他的心裏,這個孩子早已是他親生的。
玄昊小子脾氣很臭,可他知道,是他心裏的那抹恨在支撐著他,在他眼裏,不管玄昊變成什麽樣子,都不過是個孩子而已,他以為玄昊小子這臭脾氣是不會再改變了,當年的真相,在他未完全懂事之前,他也是不打算說出實情的,他怕小子衝動意氣用事。
直到雲楚的出現,那個比尋常女子要機靈的丫頭,大殿之上,本著寧王妃的身份居然敢揚言要嫁給世間女子皆不敢嫁的玄昊小子。
這令他刮目相看,他的人生如戲,有時候甚至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在戲裏還是戲外,看著臭小子在大殿之上鬧騰著,難得看這小子除了冷漠外的另外一麵,他決心幫他一把,雖然起到的作用可能不大,但皇帝也不能忽略他的意見,總算,這場賜婚還算順利。
自玄昊小子成婚後,他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變化,他知道,小子是動情了,他對雲楚丫頭是不一樣的,這讓他很欣喜,一個人若是知道愛了,也就代表他是真的懂事了,為了給雲楚丫頭做飯吃,食指從未沾過羊春水的他居然親自下廚,還因此火燒了整個藍王府,這讓他大跌眼鏡,內心卻樂開一朵花。
玄昊小子懂事了,他心裏的一塊石頭也終於落下了,他決定把事實都告訴他,哪怕玄昊小子知道後可能會很難以接受,但該麵對的總要麵對,而且他相信,如今的玄昊小子,能分清事實輕重,不會隨便意氣用事,因為有他在乎的女人,為了愛的人,他相信玄昊小子做事之前也會思索三分。
果然如他所料,知道真相後的小子像瘋了一般,在大雨中淋到深夜,最後還是雲楚丫頭出馬才將小子搞定,他想,近年來,他做得最正確的決定就是沒與那丫頭為敵,想想雲上天的下場,他就知道那丫頭絕非池中物。
短短的日子裏,她簡直讓玄昊小子徹底的改變了,他期待已久的那聲父王,也終於從玄昊口中喚了出來,小子麵對他的時候,逐漸的少了幾分冷意,整個人變得溫暖起來,這讓他內心暖意濃濃的。
唯一的遺憾便是,心裏的那個人兒,自始至終沒有半點消息,他知道西靈帝後來立後了,傳言中,西靈帝立的皇後就是落竹,可是這位皇後的真麵目,卻是沒有半個人見過,他派去的人也打探不到半分消息,她離開後,也再無半點音訊傳回來。
他不得不懷疑,這立後一事,根本就是西靈帝故意布置出來蒙蔽世人雙眼的,落竹是不是已經遇害了,沒有見到她的人,他是怎麽也心難安的,內心隱隱有著不祥的預感,那就是她定然很不好,或許真如他猜想,她已經遇害了,這些年他一直這麽安慰著自己,他告訴自己西靈的皇後就是落竹,可是沒有她的消息,他的心從未安定過,帶著期許與忐忑。
玄昊小子要去找她了,他很希望他能找到她,知道她安好,他就滿意了,若能有機會再見,他想,這輩子他就再無遺憾了。
沒令他失望的是,終於傳回了他的消息,西靈後居然真的是她,這讓他非常意外,畢竟沒有哪國的皇後能從不出現在世人的眼裏,他感謝上天讓她好好的活著。
西靈大亂,新帝登基,得知新帝是奚淩天的時候,他的心都漏掉了一拍,苦澀的笑意連綿在嘴角,他回來了…
那他們是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吧,而他,卻連惦記她都很奢侈,身在風雲天下,雲楚丫頭開創的新穎之地,這裏的一切都令他心怡著,也一度讓他驚訝,甚得他歡喜,可是如今再麵對著這一切,他卻覺得毫無意義,好似整個世界都黯然了。
打開信紙的下一夜,他那顆死灰的心又燃燒起來了,原來,奚淩天不再是奚淩天,而是千年前的神將,這雖然很匪夷所思,但是他卻信了,因為她離開了,若那人依在,她絕不會離開…
雲楚丫頭把她的去向告訴了他,他激動得就差沒落淚,幾乎是不加思索的起程去尋她。
雖然沒有明確的地點,但他依然是雀躍的,他終於又有機會見到她了,這讓他怎麽不開心呢。
尋找過多少地點,他已經記不清了,兩個多月下來,他幾乎每日都在路程上,處處打聽她的消息,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
偏遠的小山村內,腐舊的房屋可以看出來這地方條件好不到哪裏去,隱隱可見行人匆匆,人不多,卻透著一股仆淨的氣息,個個臉上帶著喜意,他下馬,將馬兒栓在柳樹上,抬步入村口。
簡潔的籬笆小院,農風十足,門外卻懸掛著歡慶的燈籠,房梁上還懸著一些蒜球及一些家常用的東西,看上去及為簡仆的院落。
那素白的身影,三千青絲被玉竹簪束在腦後,大雪撲滿的雪地裏,她那抹身影如雪中仙,深深映入人心,讓人不自覺為之沉迷。
他的眼光迷離了,不自覺撫上自己的臉夾,這些年他好像老去不少了吧,可是她卻依舊年輕,眉宇間那股淡淡的憂思令他心疼無比。
似是發現了他的存在,正在雪地裏剝開素雪采著青菜的她突然轉過身子,被凍得通紅的手中還捧著一把剛掃去白雪的青色。
四目相對的瞬間,無言…卻又是激動的,他高興得不知所以,所有的言語也無法形容他此刻激動人心心情,他又見到她了,時閣十五年…聽著不長,對他來說卻晃若幾個世紀般漫長的年頭。
她輕笑,笑顏依如從前般絕美,讓人不自絕為之沉倫,清細的嗓音依舊,如動耳的旋律:“你怎麽也在這?真巧”
“是啊,真巧”他像個大男孩般的撓了撓頭,有些無措,他想象過他們再見的無數個場景,她可能會不理他,或者惱他怒他,想象過他們再見後說的每一句話,沒想到卻是這般的淡然,好似關係一直很好的朋友,才隔數日不見一樣。
這種淡然的感覺真好,她請他入內,裏頭還有一對白發蒼蒼的老夫婦,她說,她是路過這裏了,見到位老人暈倒在路邊,便在農莊裏留宿兩日,順帶替老人調養下身子,她親手為他倒上杯冬酒:“你來得還真是時候,我們正準備吃年夜飯,你也一起吧”
他點頭,訕笑著:“我、差點都忘記今日是年夜了”一路風塵,他壓根記不得是什麽日子,心裏隻有一個期待就是找到她,他就說今日氣氛怎麽有點不一樣,家家戶戶都掛著喜慶的燈籠。
“趕上就是緣,吃飯吧,菜雖然不多,也沒有藍王府的豐盛,你也將就一下吧”她替兩位老人乘上飯,也不吝嗇給他乘上一碗。
這讓他受寵弱驚,這桌上的菜色雖然清簡,可都是她在廚房裏忙碌下來的,他怎麽會不喜歡,不多言,用行動證明他對這頓飯有多喜歡,狼吞唬咽的毫無形象,害得兩位老夫婦直讓他慢點,甚至還帶著同情的目光,好像在說,瞧這人穿的人模人樣的,怎麽會餓成這樣。
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一頓下來,他吃撐了,頭一次在她麵前這般沒形象的,讓他覺得分外尷尬,看著被一掃而空的碗盤,訕訕道:“真是不好意思,主要是這飯菜太好吃了,讓我吃了還想吃”
她也並不見外,嘴裏邊吐著輕言細語:“你若還未吃飽,我再去燒個菜好了”
“不、不必麻煩了,我已經飽了”他連忙開口阻止,她的話讓他欣喜,他也的確是吃飽了,而且他怎麽好意思再讓她下廚,很是尷尬的解釋著。
淺笑著將碗筷都拾下去,看他失措的模樣,她唇角笑意越發的勾人,很是無耐的,像看大孩子一般的眼神,眸底滿是清明之色:“若說麻煩,那我欠你的豈不是永遠都還不清”
“你沒欠我什麽,往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他知道她指的是什麽,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他不希望她帶著內疚對他。
她淺笑輕應:“嗯,那就再不說了”
頓了頓才道:“你也是”
這話真是讓他欣喜到極點,她會這麽說,是代表著把他當成自己人了嗎?竭力掩飾著內心那抹激動,唇角卻止不住的上揚。
“我來幫你”他開口,想幫她忙。
“好”出乎他意料外的,她居然沒有拒絕,這真是讓他愜意三分。
沒有哪一刻讓他這般輕鬆自在過,能再看到她的一顰一笑,這是他做夢都想著,卻又不敢想的,如今居然都實現了。
她待他比從前親近了兩分,兩人更像親密的朋友,無言亦相知的朋友,他們相處的很自然,他倍她走遍多個地方,看盡江山大好風光,體會每一分民間疾苦,他們是同行的,唯一的是他一直保持在她身後五步之遙,他不強求她能夠愛上他,心思依如從前,隻希望一直這麽的跟在她身後,哪怕是五步之遙。
時日漸轉,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隻知道能陪在她身邊的每一日都是及好的,除了玄昊小子與雲楚丫頭生產之時他們有回府住過一段時間,因為小丫頭太受歡迎,西靈帝後兩人爭搶著抱也就算了,鍾離家主也來湊熱鬧,加上南宮景與秦若水,帶小丫頭的事還真是輪不到他們,她心結未全解開,短暫的呆了段時間,便再次踏上行程,他自然也是要選擇同行的。
又是一年夜,已經幾個月不曾回來過了,小丫頭也五個月大了,宮門口,她輕靈的身影挑目對上巍峨的宮牆,淺淺一笑,如冬日初陽暖人心肺,眉宇間少了從前的那幾抹憂思,顯得及為釋懷。
她突然轉眸對上他,唇角勾起一絲輕笑:“你打算一直跟在我五步之後嗎?”
他先是一愣,再是狂喜而來,她會這麽說,是不是代表著自己可以更加的靠近她一步,帶著絲不確定:“我…可以嗎?”
“隨你”隨口丟下兩字,她轉身,有著少女的俏皮,亦有著女人般成熟的韻味。
他緊步追上,終於沒再走在她五步之後,與她並肩而行,身側的她,唇角是勾著淺笑的,他的心亦如少年般雀躍,她是打算慢慢接納自己了嗎?打算給自己一次機會了嗎,無法用言語形容他的心情。
唯一堅定的信念就是,不管她愛不愛他,他都會一直一直在她身邊,永不言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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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很心疼藍王呃,所以給他寫了個番外,希望他能幸福。
其它的番外,還有親們想要看的嗎?有想看的麻煩你們留個言哦,
這陣子實在有些疲憊,我也不知道寫了會不會有人看,所以看親們的要求吧,若是有想要看的,就在書下邊發個評論,我看到就會抽時間寫的,麽有想看的,偶也不想動了,謝謝各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