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幽暗的空間中火光猛然躥現,於慕霜的底下,一個個燃起了一個極大的火盆。而慕霜此刻正置身於火盆之上,她所在的這個位置,便正是陣眼之處。

慕霜心思微沉,更沒有看漏站在那火盆之前的青衣道袍之人。那人不是青屹,又會是誰?

“才人別來無恙?”青屹隻手中多了一個白色的佛塵,別的,與慕霜之前所見到的沒有任何區別。

青屹嘴角帶著淺笑,對慕霜最後會被困在這裏,早已心知肚明白。

“道長可否告知本宮一聲,這樣大的陣勢,又是要做什麽?”慕霜對青屹的話並沒有作任何回應,稍作思忖,直接就對青屹問道。

青屹會出現在這裏,慕霜心知自己本不該有任何意外。畢竟,青屹會來霡山,原本就是墨天弛的緣故,青屹更多的,是在為墨天弛做事。而在那陵墓之中,青屹為得鶯嬛的屍首,而幫了她些許的事,完全也隻是那件事對青屹有用。

而對於這裏的事,慕霜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副情勢。慕霜對青屹開口相問,青屹到底能不能對她說出什麽,她心中亦是不抱有多少期許。

“才人聰明,慢慢看就是。這件事,貧道也是奉了皇上的命令為之,實屬不得已。”青屹微笑,動了動佛塵,隻與慕霜說了這兩句話。

接下來,青屹圍著這巨大的火盆走了幾步,通過青屹所做的這幾個動作,慕霜亦是看不出什麽。

隻是,關於今日之事,青屹之前與她透露過一些話,而那些話,她自能信。

可若當真是與她身邊之人有著關係的事,墨天弛做這麽多事,到底又是為了什麽而設下的局?

鶯嬛早已遇害?那這件事就與鶯嬛沒有關係。而苓焉和陳嬤嬤還在陵墓那裏,墨天弛也不會針對她們。

雙生之命,她身邊之人,會被她受製在這裏的事所影響的人,又還能有誰?

苓焉和陳嬤嬤雖然被墨天弛定住,但在這暗中亦藏有不少北王府的人。墨天弛帶著慕霜離去之後,藏於暗中的北王府之人便是現身給苓焉和陳嬤嬤解開了穴道。

慕霜被墨天弛帶走的事,已有人立刻去對墨北慚作稟告,這事,墨北慚定然會作處理,但陳嬤嬤和苓焉都對慕霜放心不下,央求著一定要跟過去。

待慕霜掉入了陣眼之後,墨天弛便是待於一旁的石室中,通過一處處縫隙所滲透反射,再於鏡中顯現出的情形看著慕霜這邊的情景。

墨天弛身旁的石桌上放置了一壺茶水,墨天弛已喝去了大半。此刻,墨天弛的目光依舊是緊緊的注視著鏡中的影像,神情並不放鬆。

這一局,並不是墨天弛最近才布。墨北慚是他最大的威脅,他從未想過要放過他。

而墨北慚的弱點,墨天弛心中很清楚,就是慕容淳妤。

要損最少的兵力除卻墨北慚,無疑是以慕容淳妤為誘因,讓墨北慚主動赴險。

這裏的陵墓之中雖沒有慕容

淳妤的屍骨,但到底是與慕容淳妤極為密切的地方,墨天弛早已有這心思讓墨北慚葬身於此,這次,正好就設下下了這一步步的局。

現在他與慕霜所在的,原本應該是他命人為自己專門在慕容淳妤的陵墓旁所建的皇陵。隻是,他有心逆天改命,想讓慕容淳妤重新活過後,就讓人停下了工程。

這次,倒正好能利用這個地方,讓墨北慚絕了命。

隻不過,這其中倒有一個地方變了。

原來墨天吃當真是抱了極大的希望,希望慕霜就是他一直所等待的慕容淳妤。所以,原來的局裏,墨天弛並未想過要讓慕霜陷於這危險之地。

然而,與他期許的不同,慕霜並不是慕容淳妤,是以,墨天弛為了事情能夠更順利的進行,才特地將慕霜帶來了這裏。

他來霡山,墨天弛不相信墨北慚會不知道。另外,這霡山之中,又哪會沒有墨北慚的人。所以,他在霡山中的大多舉動,墨北慚絕對知情。包括,他在霡山之中試探慕霜究竟是不是慕容淳妤的事。

墨北慚對慕容淳妤的情意絕對不比他對慕容淳妤的淺,他已確定慕霜與慕容淳妤沒有關係,這才利用慕霜,讓她赴險。但慕霜到底是不是慕容淳妤的事,墨北慚卻是不知。為了慕霜,墨北慚是絕對會來到這裏。

墨北慚隻要敢來,定然就要他有來無回。

慕霜思索已久,墨天弛會針對,會如此布局算計的人,這世間,隻怕也隻有墨北慚一人能夠讓他做到這一步。

對於墨北慚,慕霜說不出心裏對他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但在慕霜心底,是絕對不想看到墨北慚出事。

慕霜被鎖鏈捆著吊在了半空中,時間一長,自是有些受累。不過,她被限製在半空中的這段時間,她倒也自行解開了墨天弛在她身上所封的穴道。

隻是,捆在她身上的鎖鏈極重,饒是慕霜以內裏相拚,亦是難以將這鎖鏈掙開。並且,這底下的火勢亦是極為猛烈,即便是慕霜能將鎖鏈掙斷,她也沒有把握能從這大火中逃生。

對此,慕霜臉色微變,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墨北慚得知慕霜被墨天弛帶走的事後,便是迅速趕來。

墨天弛根本不相信慕霜就是慕容淳妤,這次墨天弛以慕霜為誘餌,想引她犯險,真是莫大的諷刺。

墨天弛既以為慕霜與慕容淳妤沒有關係,以墨北慚對墨天弛的了解,又怎會不知墨天弛能做到什麽樣的地步。

墨北慚心下十分焦急,隻怕自己晚了,會來不及救慕霜。

墨天弛已害了她一次,這次竟要害她第二次。若是慕霜當真遇險,他絕對不會再對墨天弛有任何的手軟。

墨天弛與慕霜眼下所在之處,正是之前那個被遺棄的陵墓之地,墨北慚趕來這裏,看著這周圍重重的黑衣侍衛,臉色不禁更為沉冷。

今日墨北慚一襲黑衣蟒袍,長發束起,狂風烈烈,讓墨北慚黑色的長發稍顯淩亂,此刻臉

色瞬間冷下,更是透出了幾分嗜血之意。

墨北慚不與這外麵的黑衣侍衛多說,直接凝掌出招,意欲強闖。

“王爺,您武功雖高,能勝得過我們,但您若是這樣強闖進去,隻怕裏麵的人,性命也會不保。皇上早有吩咐,如果王爺能棄了下屬,獨自一人進去,我們就不得攔阻。另外,還需給王爺帶路。”

隻見一名黑衣侍衛淩空躍起,接下墨北慚一掌,便是快速對墨北慚說出了這一番話。

這名黑衣侍衛此話一落,墨北慚頓時便凝下心神,穩穩站於平地。

“王爺不可。”

墨北慚身後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看著墨北慚的臉色,不禁立刻走上前來,對墨北慚阻止道。

這名紅衣女子麵上覆了白色的絲巾,隻餘了潔白的額頭和一雙眼睛在外,讓人看不清她的麵容。

“你與其他人在外等候,若有什麽事,這裏的事都由你來指揮。”墨北慚臉色微沉,直接與這名紅衣女子令道。

墨北慚的命令,沒有人敢違抗。即使這名紅衣女子不讓墨北慚前去涉險,但有紅鸞一個活生生的前例擺在這裏,她又如何再敢多說。

隻見得這名紅衣女子一揮手,後麵已經現身的金牌殺手便又重新隱入了樹林之中。而這紅衣女子隨後亦是迅速躍起,隱去了自己的身形。

墨北慚直接往前走了幾步,那名黑衣侍衛便是走在前頭,直接將墨北慚進了山洞。

進入這底下的密道不止一條,慕霜被困,是直接從這裏落了下去。但是這名黑衣侍衛帶墨北慚所走的,卻是那旁邊一處能不斷通向最底下的石階。

這石階顏色深黑,在燭火的照射下,光潔發亮。

墨北慚以指試探著這周圍的石壁,能夠明顯的感觸到從石壁的另外一側傳來的灼熱。

墨北慚不知底下的情況到底如何,但從這灼熱的石壁上,至少是能推斷出底下必有明。並且,這石壁如此之厚,能有灼熱從另外一邊傳來,便能說明這火勢絕對不小。

墨北慚相信墨天弛絕對不會對慕霜手軟,但墨天弛這次讓人直接將他帶來這裏,卻是到底能不能見到慕霜,卻是一件未知之事。

“王爺要尋的人,就在這底下,還請王爺親自走這一趟,屬下就不奉陪了。”

在前麵引路的那名黑衣侍衛,突然轉身,躍然起身,雙腳往旁邊的石壁踏去,在其打開旁邊的機關離去前,那名黑衣侍衛卻是隔空打了墨北慚一掌。

這名黑衣侍衛會突然如此,早在墨北慚的意料之中,即使估算的時間不盡然準確,但這侍衛的一掌,卻也不可能打中墨北慚。

隻是,這名黑衣侍衛卻是虛晃一招,故意以此來引開墨北慚的注意力,以爭取離去的時間。

墨北慚看著此人想走,立刻隨手從身上撚出一片金葉子,往那人襲去。

那人的速度比不上墨北慚,瞬間就被這片金葉子割了喉嚨,絕了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