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蹤韓素煙的事,已交給林恒去辦。

墨北慚抱著慕霜迅速往皇宮趕去,慕霜現在的情況危急,必須要把握住最後的時機。

但在墨北慚離去的那一瞬,原本一切均表現得極為正常的韓憐姍,卻終於是在這一刻出現了異樣。

望著墨北慚離去的方向,韓憐姍眼中滿是恨意,與青函眼中的如出一轍。

青屹尚且沒有時間探究韓憐姍眼中的這種恨意到底從何而來,但韓憐姍帶著恨意衝向墨北慚離去的方向,青屹倒是不可能沒有動作。

但青屹手中的拂塵打到韓憐姍的後背,卻是幾乎將韓憐姍的整個上身打散。看著地上落下的幾小塊泥土,青屹心下頓時了然。

“看來青函的邪術練得的確是不低了,除卻能將自己吃掉的人所化成的骷髏全部控製起來,還能利用它們身上的戾氣而布下極為狠戾的陣法。現在看著這已經死去的韓憐姍,竟還能如常人一般行走自如,更沒有對自己是否還活著的事有所懷疑。若不是現在的情況,隻怕,不知這韓憐姍還能如常人一般生存多久。”青屹以定身符控製住韓憐姍,此刻,卻是不禁喃喃自語道。

而這一瞬,青屹心下更不禁想。這青函既然已經練就了這樣的本事,就剛才那樣一擊,真的能徹底殺了她麽?

青屹搖了搖頭,對於這件事,他的確是無法確定。

韓憐姍雖然已經被青屹控製住,但從她自己身上脫落下了泥土散落在地上,這一點,韓憐姍卻又是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即使身子無法動彈,然而韓憐姍此刻眼中卻是充滿了畏懼之意,這種畏懼,不單單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對自己的一種恐懼。

韓憐姍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麽時候死的,更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又是什麽樣的東西。

對於韓憐姍不人不鬼,非怪非物的東西,青屹自是沒有任何興趣。

這時韓憐姍就這樣被定在這裏,胸前的衣物更是漸漸變成了黃色的泥土,隨後,和她身上的那些泥物一樣,一點點落到了地上。

韓憐姍身子裏的五髒六腑本就全部是泥土所做。是以,這時這些泥土漸漸落下,便是直接讓她的胸膛完全被掏空。胸膛空了,原本支撐著韓憐姍意識不散的東西便是徹底消失。而韓憐姍的性命,於此刻,徹底終止。

或許,再過一段時間,就不會有人再記得,曾經有韓憐姍這樣一個人存在過。就連韓素煙,青函,也不會記得韓憐姍。

林恒帶人將這一整片都搜尋了數遍,然而卻仍然沒有尋到韓素煙的下落。以韓素煙的能力,絕無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逃出這個範圍,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救了她。

而救她的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青函。

青屹來到皇宮之後,便將自己心下所想的這些全部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墨北慚。但是,眼下青函或許沒能完全除去,危險性不明。可讓墨北慚更為擔憂的,卻是慕霜的情況。

慕霜身負重傷,自回宮後,太醫便束手無策。現在青屹前來,墨北慚便將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青屹身上。

“貧道身為道士,道術略懂一二,可治病救人,卻是不甚精通。若是皇上執意讓貧道來救,貧道不能拒絕。可如果出了問題,皇上要怪罪又如何?”

聽到墨北慚的請求,青屹不禁挑了挑眉,立刻對墨北慚說道。

“以道長的本事,朕又能對道長如何?”墨北慚沉著臉色,直接回道。

“這不好說。”青屹聳了聳肩,並不買墨北慚這句話的賬。

“若是治不好,朕絕不會遷怒道長。若是道長能治,朕另賞黃金萬兩,其他珠寶,任道長挑選。”墨北慚咬了咬牙,終是緩緩開口。此刻讓墨北慚的情緒如此隱忍的,並非是那些黃金珠寶,而是青屹竟在慕霜如此危急的時刻,為這種無謂的東西,浪費時間。

“好說。”

得了墨北慚這句話的承諾,青屹這才點了頭,緩緩走到慕霜身邊,摸了摸她的脈象。

青屹的愛好,本就是錢財,如今他受苦受罪,到最後隻得一座道觀,對他來說絕不劃算。現在慕霜需他救治,青屹若不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的坑墨北慚一筆,那也就太不像他了。

待青屹眉頭深鎖,似對慕霜現在的情況作了好一番推敲之後,這才緩緩道,“如果貧道沒有猜錯,慕霜姑娘體內應該有一隻冰蠱,與皇上體內的蠱,乃是一對。”

“的確如此,這蠱,是否關係到霜兒能否捱過這關?”墨北慚點頭,對青屹能夠說出這件事,卻並無意外。

“關鍵,的確是在這隻蠱蟲上。慕霜姑娘體內的蠱蟲,與皇上體內的那隻湊在一起,就謂之雙生。此外,慕霜姑娘與皇上之間,正是雙生的命格。雙生蠱加上雙生的命格,這就是慕霜姑娘的救治之法。”青屹一句句道來這些話,卻也說得並不隱晦。隻是,要真正明白青屹這些話中的意思,卻也並不簡單。

“慕霜姑娘每月都要飲王爺的血來壓製體內的蠱毒,碰巧,今夜,正是慕霜姑娘需要飲血的時間。而在慕霜姑娘蠱毒發作的那一刻,正被青函所折磨。這兩兩相抵,實則是反倒救了慕霜姑娘一命。隻不過,慕霜姑娘的身子的確是受損了。但是,現在的情況,隻要皇上再以自己的血喂給慕霜姑娘,至少,這幾日,慕霜姑娘能夠捱得過去。”青屹慢慢往後解釋,隨後也在旁邊的桌上拿來了一柄小刀,準備遞給墨北慚。

但青屹手中的刀尚且沒有遞過去,隻見得墨北慚已經以指尖的劍氣直接劃開了手腕,再將自己的手腕放到了慕霜的嘴唇上,讓自手腕上的血液一點點滲到慕霜的嘴唇之中。

看著自己的血液滴入慕霜的唇中,而慕霜的臉色也漸漸好轉。墨北慚心下,這才終是鬆了一口氣。

隻是現在想來,這青屹,倒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如何救治慕霜。偏偏如此,還在那樣關鍵的時候坑了他一筆。但是,隻要他真的能救慕霜,這一切,都不重要。

“皇上,以雙生蠱為慕霜姑娘續命的辦法,隻是治標,卻並不治本。要說如何治本,貧道說實話,貧道沒有辦法。但是貧道可以為皇上指一條明路。”

“說!”

青屹的話,讓墨北慚心下微微一動,隨後立刻就對青屹直接如此令道。

“傳聞七海國,由擅養蠱,已經將蠱術發揮到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地步。慕霜姑娘是被道術所傷,若以尋常的辦法,必然不能救她。但現在已是以雙生蠱為其續命,皇上不如就帶慕霜姑娘去一趟七海國。說不定,蠱術能讓慕霜姑娘另有奇遇。”青屹緩緩開口,這個辦法,雖不算是個辦法,卻也比等死來得強。

於青屹心底,自然是這般認為。

“道長的話不無道理。然而七海國路途遙遠,朕擔心,霜兒的身子會受不住。”墨北慚的神色微微一動,心下卻有猶豫。

“皇上,貧道早已說過,青函極有可能還‘活’著,若是皇上與慕霜姑娘留在京城,必是危險。皇上,當真就不想博上一博?”青屹繼續道,在青屹的眼神之中,亦是帶著憂慮之色,對青屹來說,他自然也是不想讓慕霜出事。

並且,以慕霜的身體,現在已經承受了冰蠱,以蠱術的方式醫治,必然能事半功倍。

墨北慚考慮之下,終是接受了青屹的這個建議。但這路途遙遠,為低調行事,他亦是不能帶過多的人一同前去。

同行的,也就隻有林恒和幾名金牌殺手。

若說青屹為何要這般攛掇墨北慚帶著慕霜去七海國,除卻是為慕霜的傷勢考慮之外,這其中,也另有原因。

青函的事,尚且未了。而這件事的根源,都在墨北慚的身上。在這裏的一切種種,就像對慕霜的傷勢一樣,治標不治本。

若想徹底除去青函,或許,必須要讓墨北慚走一趟七海國。

他曾聽青屹說過,青函最後出現地地方,正是七海國。那裏,應該就是她葬生的地方了。

但是青函對墨北慚恨之入骨,而這種恨意之中,卻是帶著情的。青函的死,既是情傷,又與墨北慚有關。

那麽,他就不得不動了再探探這其中到底有何因緣的心思。青函與墨北慚、慕霜之間到底有何關係?

墨北慚與七海國,又有著什麽關係?更者,慕霜的重生,到底是如何產生的?

他心中無限的謎題,在那遙遠的七海國,或許,應該能夠解開。

七海國靠近大海,以海為生,卻也因海而亡。

隻因七海國最大的陸地,卻是在大海中央,若是生了海嘯,對七海國來說,就是難以避開的天災。

但七海國自開國以來,便沒有遇到過任何海嘯。七海國的子民,更沒有因為這樣的天災,而喪失性命。其原因,是七海國中有著七位祭司,這幾位祭司蠱術極強,若有海嘯將來,祭司能以水蠱在七海國周圍建築起一道道的水牆,直接將海嘯擋在了水壁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