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天亮之後,雨越下越大,足足又下了一天一夜。

這種情況之下根本就沒法行動,我們又等了一天。

連續耽擱了兩天之後,藍建國和許教授也動搖了,下完雨的原始森林非常不好走。

這裏不像外麵,如此繁茂的樹枝落葉,沒有個兩天的日曬根本就不見幹爽。

如果再像原來那麽逐一排查的往前走,已經不太可能了。

我們商量了一下,采取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還是乘木筏往前行,每劃一段距離停下來在附近采集樣品。

這樣既加快了速度,也不會遺漏有用的礦產和物種。

我們收拾好東西,做了兩個簡易的木筏,像來時那樣繼續在河麵劃行。

這樣又走了幾天,按照距離估算,再有二三天就能夠走出這段有瘴氣的森林。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的心裏多少放鬆下來了,同樣是深山,但外麵最起碼你能看見廣闊的天空、能欣賞日出、日落,呼吸真正的曠野空氣……

總比在這原始森林裏當野人要強得多。

當天晚上我們多生了兩堆火,劉漢找了一處幹淨的水源,大家輪換著洗了個澡,為階段性的勝利小小的慶賀了一下。

除了守夜的人員,其他人都喝了點酒。

我和杜軍被安排在上半夜警衛、午夜一點左右就回了帳篷,下半夜是洪剛、童磊和劉漢。

就在早晨五點多鍾的時候,我被劉漢匆匆的叫醒:“小刀,不好了,你快出來看看?”

劉漢的聲音很恐慌。

我急忙拉開帳篷門走出去一看,周圍已經升起了白霧,霧氣越來越濃,沒幾分鍾,周圍都被霧氣籠罩著。

我的心頓時一顫,不好,難道瘴氣提前恢複了?

此時其他的人也都全走了出來,大家看著眼前的霧氣都不知所措。

這可怎麽辦?

現在處於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位置,真要是出現了瘴氣?

除了等死之外,跑都跑不了!

藍建國的臉色非常難看,當初提供數據的科研小組拍著胸脯說會有一個多月的緩衝期,沒想到這麽多專家推算出來的數據居然發生了失誤。

這種錯誤足以讓我們十幾個人喪命於此。

“沒有什麽好辦法,事到如今隻能往前走了。

“劉叔,你找出一個方向,咱們就往前走,大家雖然不是軍人,但寧可死在衝鋒的路上,也不能就在原地等死。”孫成依然保留著軍人的硬氣,當機立斷下了決心。

“這……”劉漢猶豫著看了看我,這種時候他覺得也許我能有好辦法。

“先等等,我覺得這不像是瘴氣!”

我看看周圍的霧氣,掏出一枚藥丸含在嘴裏,用力地吸了兩口氣,鼻子裏沒有聞到任何特殊的氣味。

我往前走了幾步,凝神閉目,再一睜眼已經打開了天眼,在天眼的注視下,清楚的看到這霧氣並不完全是從地裏升起的。

可以說從上到下、樹木、草地、遠處的河麵,包括空氣中都在不斷的生出白霧。

我解下腕上的金針,在旁邊的一堆腐爛的葉子中撥弄了一下,然後站起來選了一顆樹上的大樹葉,用金針試了試霧氣凝成的露珠。

金針絲毫沒有變色。

“沒事,這是山裏正常的霧氣,不是有毒的瘴氣!”我回頭說道。

“哎呀!”劉漢一拍大腿。

“真是被這瘴氣嚇破了膽,連山裏常見的霧氣都他娘忘記了,這不就是普通的山霧嗎?

“前幾天剛下完雨,潮氣都沒散發出去,曬了兩天後肯定得起霧啊?”

大家愣了幾秒鍾,都啼笑皆非的咧了咧嘴。

堂堂的一支經驗豐富、各種精英匯集的考古隊,居然被普通的山霧嚇成這樣?

孫成尷尬的說道:“真是丟臉呐,剛才搞得視死如歸,還要衝鋒陷陣?好在小刀提醒了我們!”

我把金針收到腕上說道:“這也不能怪大家緊張,這片樹林本來就神叨叨的,平時起霧也都和瘴氣混合在一起,不是趕上這特殊的空白期,誰能分辨出是山霧還是瘴氣?”

藍建國點點頭:“是啊,連號稱山神的劉三爺都忽略了,唉,也是咱們這根弦繃得太緊了,趕快走出去就好了!”

“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往前走,這地方畢竟屬於無人區,沒有人敢保證以後又出點什麽特殊狀況!”

藍建國現在心裏也沒有底了,還是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那好,你們等一等,原來那條河流有了分叉,等我選出主要的主河道來。”

劉漢拿著砍刀走向旁邊一棵已經倒塌的大樹,揮刀把斷麵那層腐爛的木頭砍掉,觀察了一下樹幹的年輪。

劉漢轉回身:“我看過樹幹的生長方向,與右邊那條河流所指引的是一致的,那這個就是主河道。

“隻要沿著這個河流走,應該就能走出森林。”

對於劉漢的專業性沒有人會質疑,他接著說道:“這種起霧的天氣在河麵上太危險了,咱們還是順著岸邊的草地更保險一點。

“什麽時候霧散了,咱們再砍樹重新做木筏,反正這裏有的是木頭。”

藍教授點點頭:“好吧,那我們收拾東西,趕緊出發。”

霧氣越來越濃,等我們收拾完東西後,單憑肉眼隻能看見兩三米遠的地方。

前麵帶路的劉汗和孫成都點亮了頭燈,可越往前走我們的心裏越著急。

這霧濃得也不太不正常了,就像是一團遮天蔽日的白色棉絮把我們裹在裏麵。

考古隊的頭燈是經過特殊改造的,光線的穿透性極強,可即使這樣,也僅僅能照亮前麵三四米的地方,如果不開頭燈那隻能摸索著前進。

“教授,不能往前走了,太危險了!

“這裏可是深山老林,萬一前麵是個深坑,或者有什麽沼澤地,那可是要人命啊?”劉漢拉著孫成示意他停止,回頭對藍教授說道。

藍教授喘著氣,手裏拄著一根長木棍:“不走怎麽辦呢?現在咱們到哪兒露營啊?你能找著合適的地方嗎?”

藍教授是左右為難,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就在原地露營了,現在往後退不太可能了,往前走又太危險。

而且就這視線想找塊合適的地方過夜都很難。

“露營的地方不太好找啊!”

劉漢回答道:“什麽也看不見,除非咱們到河邊看看。

“水流急的地方會把岸邊衝出一片平坦的沙地來,在沙灘稍遠一點處樹木通常會比較少,露營應該沒問題。”

劉三爺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接著道:“安全方麵也不用擔心,中間有沙灘作為緩衝,水肯定到不了咱們露營的地方,多生兩堆火也不會太潮。”

藍教授點點頭:“那好吧,咱們就在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