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礦上幸存的村民一共有十三人,年齡都比老齊大。

其中有五個是四十多歲的壯年人、有兩個是年過五旬的老年人、還有五位是三十八九的中年人。

這些人因為家裏都有事,恰好那天提前都請假回家了。

事發當天,那些留下的礦工還開玩笑說這幾個人沒有口福,偏偏等礦上打牙祭的時候,他們不在。

可沒成想偏偏是這些沒吃著好酒好肉的人是撿了一條命。

因為大家都是幸存者,這十多個人包括老齊在內,關係變得比原來更親密了。

平日年節經常走動,哪一家有事需要幫忙的?幾戶人家全都出錢出力,可以說這感情比一般的親戚都要深厚。

對於唯一的一個還在讀書的老齊自然是更為關照,過年的時候是每家輪換的請他吃飯。

等到他上大學之後,老齊更是受到重視。

每年春節基本上出十五之前,沒有在自己家吃飯的時候。

一直到老齊參加工作之後,他們依然保持著這種親密的關係。

……

我和杜軍呢在旁邊越聽越覺得著急,老齊講的這些東西確實是真實的經曆,也挺離奇、挺有意思。

但是最關鍵的幾個地方到現在我們也沒弄明白呢!

我看老齊的情緒比剛才穩定了一些,急忙問道:“老齊,那你說這塊叫望鄉台的美玉,也是從你們那兒出來的,裏麵那些冤魂是不是跟著場礦難有關?”

“對,”老齊點點頭。

“不但這玉是那裏流出來的,後來還發生了更加可怕的事。

“就是我跟你們講的,那個墳墓形成的山包始終還在!

“我懷疑那裏變成了陰曹地府,每年閻王爺都要派人去勾魂,而他派的小鬼好像就是我!”

老齊又一次說出了這些瘋言瘋語的話。

我和杜軍都是一皺眉。

如果不是惦記著老齊那幾塊玉石,杜軍肯定得懟他幾句。

中了邪的人我們沒少見,精神病患者也碰到過……

但是沒有像老齊這樣奇葩的?

張嘴閉嘴就閻王爺、說自己是小鬼、還給閻王爺打工……

你這不是扯淡是什麽?

老齊也看出來了我和杜軍的表情不對。

他擠出一絲僵硬的苦笑,道:“大軍、小刀,我知道你們兩個不相信我!

“不過我可以用名譽和死去那些兄弟的靈魂自我保證,我一句謊話也沒有說過!

“不信你們等著!”

老齊說完站起來又去了裏屋,出來時候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大筆記本。

“你們看,我從大學時候就有了記日記的習慣。

“但不是像別人那樣每天都記,而是有什麽特殊或者重要的事才記上!”

老齊把筆記本擺在了我們桌子上,翻到了其中的一頁,接著給我們講了起來。

今天對我和杜軍來講,注定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麵對的患者不但是全國最權威的礦產玉石專家、他的經曆也超乎尋常的匪夷所思。

能在雙和村那場天在災中活下來,本就已經很是幸運離奇了,接下來他講的更加的令人不不可思議。

……

隨著時間的推移,雙和村幾位幸存下來的礦工年齡越來越大!

有一些人開始身體不好,還有幾位因為在礦上受過暗傷,職業病引發的後遺症開始顯露,導致身體日益衰落。

他們的家人想盡了辦法,不但送到大醫院去救治,還委托老齊在大城市買一些特效藥回去給他們服用……

可惜,人的壽命終究是有數的。

有道是閻王要你三更死,哪個敢留你到五更!

盡管老齊給他買了好多進口的名貴藥材,但是依然沒有挽留住這些人的性命。

陸陸續續的,他這些最親密的兄長都開始離開人世。

到現在為止僅剩下了老齊和另外一位還存活。

問題就出現在了這裏。

在過去的某一天,老齊發現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秘密。

用老齊自己的話說,這些人不是病死故去的,而是閻王爺在招他們的魂!

因為他們都應該是在礦難當中死亡的,隻是因為僥幸又多活了幾十年。

現在,他們應該回去跟死去的那些個朋友團聚了!

而充當招魂使者的不是小鬼,就是老齊他自己。

老齊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自己覺得這事太離奇,還是想給我們一個思考的時間。

杜軍那能等得了嗎,趕緊追問道:“老齊,您好好講講,究竟是怎麽回事?”

老齊點了點筆記本,道:“你看這上麵寫著的,這個日期是三十年前,當時我那幾位兄長還都健在,隻有一個躺在醫院裏。

“雖然說我那兄長病的很重,可人絕對還活著呢。

“就在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奇怪的夢!”

“做夢了!”我和杜軍都一愣。

“老齊,你又做什麽夢了?夢見他死了!”我猜到了一些。

老齊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比那個夢可怕的多!

“我又夢見我還在那個黑屋子裏,周圍躺著很多工友,和許多年前那場夢一模一樣。”

這次老齊說出的話,透著一股莫名的陰森之氣。

盡管這是大白天,我和杜軍也感覺身上一冷。

尤其是我覺得老齊那雙棕色的眼鏡後麵,好像閃出了兩絲綠色的光芒。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裏的作用。

在我在仔細看的時候,他又恢複了常態。

老七並就沒注意到我在刻意觀察他,他把筆記本推到我們麵前:“你看,這是我第一次做夢的時間,就記在這上麵了!

“當時我非常恐慌,在夢中我又聽到了一個聲音。”

老齊描繪出了一幅恐怖的畫麵。

在一個黑屋子當中,周圍或站或躺著很多礦工,老七一個人站在最中間。

突然,黑屋子裏傳出了一個聲音。

這聲音和上次不一樣,不是一個親切的女生,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聲調很特別,你不知道在哪裏發出來的,但就感覺充斥在四麵八方。

這聲音在告訴老齊:你出去,把某某某帶回來,讓他趕緊。回到大家身邊。

這聲音說的就是他那位臥病在床的兄長的名字。

夢中的老齊有點不知所措!

但接下來的一句話讓老齊從睡夢中整個驚醒了!

那個聲音告訴他,三天後的晚上九點五十三分十五秒,就是他那個兄長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