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燕京火車站一下車,我就感受到了與奉天截然不同的城市麵貌。
這裏不愧是僅次於四九城的曆史名城,無論是街道還是房屋,都有著一種獨特的人文氣息。
因為沒法確定到燕京的時間,來之前就沒讓陳岩通知李家人,我們三個坐上一輛老公交車到達了南開區衛民街,就是燕京最有名的富人區。
民國時期燕京的達官貴人基本上都在這裏住,這條街最漂亮的三個大院子,就是當初燕京市長和警察局長、財政廳長的官邸。
李家大院在東街倒數第三家,盡管運動時期剛結束,但李家已經恢複了過去大戶的痕跡,家裏雇傭了保姆,有男有女、不止一個,放在過去就是門房和傭人。
因為和李三的關係,這些仆人對陳岩非常熟悉,本來他可以直接帶我們進去,但是為了表示對我的尊重,還是讓仆人進去通稟了一聲。
借此機會,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李家的老宅,這大院子是兩層高的小洋樓,無論從布局還是麵積來看,在這一片兒都算得上是中遊。
可以想象的出,老李家原來是如何的風光。
嗯?
我突然感覺一陣心悸,這個地方明明是人丁興旺、陽氣充足的宜居之地,怎麽老李家的院子感覺這麽別扭呢?
我一伸手,把五枚紫金錢掏了出來,用棉衣的袖口擋住手掌,金錢翻滾開始推延起來,同時啟動了天眼。
果然,李家院子的上空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氣體,在這氣體之間還隱隱含著一絲血紅色。
我大吃一驚,這是他們家要走極致黴運的表現,而且還有血光之災。
不但如此,這大門的中線向西偏、門口左右兩側有兩個圓形的凹陷,這是白虎入門、滿門滅絕之局呀!
這什麽人下此毒手,要滅他們全家?
我正在吃驚的時候,騰騰騰騰!裏麵響起了腳步聲,呼啦啦的出來了好幾個人。
前麵的是三個容貌酷似的中年男子,後麵跟著兩位麵容憔悴的婦人。
“哎呀,陳老弟,可把你給盼來了!”
最前麵那個頭稍矮一點的男子快走幾步,滿臉驚喜的握住了陳岩的手,緊接著把目光看向了我和杜軍。
“哈哈哈,李老哥,兄弟是不負你所托呀,把神醫給你帶過來了!
“你看,這位就是周全周神醫,這位是杜二……啊啊,杜軍,神醫的助手。”
陳岩把身子稍稍一側,把我們兩個讓出來。
“歡迎歡迎,二位神醫真是年輕啊!堪稱是年少有為。
“為了我們家的事,大老遠從東北過來,太感謝了!”
李三又過來和我和杜軍握了握手,滿臉真摯的表示感謝。
“快快,外麵冷,趕快進屋。”
後邊的兩個人也紛紛過來與我們打招呼。
陳岩充當半個家人給我們做了引薦,他們分別是李金生,李銀生,那兩位女子是他們的老婆。
李三非常熱情,別看這麽大的年紀,又大小算得上個老板,但始終微微彎著腰,在前麵給我們帶路。
坐下之後,兩個仆人陸續的上了四個果盤,給每個人滿了一杯茶。
從仆人熟練的動作上來看,這不是提前吩咐過的,應該說李家最近的規矩一直如此。
等到傭人都退出去把房門關上,李三請我們喝了一杯茶。接著歎了一口氣。
“周神醫,想來我們家的事,陳老板都跟你也講過了。
“實不相瞞,大老遠的請你過來,確實也是沒辦法,我兒子和幾個侄兒都身染怪病,就等著你來救命!”
李三的話音剛落,旁邊他的兩位嫂子忍不住眼圈一紅,拿起手絹捂住了臉。
“李老板,您過獎了,我在老家的確是行醫治病,祖上傳下的醫術也能夠治一些邪病、異病。”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
老陳家這個事,已經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白虎入門可不是輕易能破除的。
“不過,有道是佛度有緣人、藥醫不死病,究竟能不能夠幫得上您,那還要看具體情況。”
我斟酌著語氣回答道。
“哦,那是那是。”
李三點點頭。
“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隻要神醫能盡力,我就不勝感激,那你看……”
李三剛要邀請我們去後樓看看病人。
“老三,別整這些沒用的,兩位神醫大老遠來的,趕緊讓廚房準備點吃的。”
旁邊的李銀生突然打斷了他。
我和杜軍包括陳岩、李三,全愣了。
李銀生這是要幹什麽,怎麽不著急讓我治病,反而先吃上飯呢?
“二哥,你這是幹什麽?”
李三看著他哥哥莫名其妙。
可李金生、李銀生,就像沒看見我們的驚訝,還是堅持先吃飯,包括那兩個悲傷的婦人也默不作聲。
這頓飯就在詭異的氣氛中開始了。
席間李銀生絕口不提病人的情況,隻是不斷地拿話試探我,旁敲側擊的看看我究竟有沒有真才實學。
我隻是簡單地應付了幾句,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觀察李家人的麵相。
他們兄弟三個都是方麵大耳,容貌非常酷似,不過氣質卻相差甚遠。
李金生、李銀生,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煞氣,尤其李銀生的額頭處還有一道傷疤,讓他看起來更加凶悍。
他們兩個完全是那種心狠手辣、薄情寡義之輩。
李三則不然,氣質端正、精明中帶著忠厚。
就在時間快到了,下午2:30的時候。
我突然發現李家人的呼吸有些急促。
李銀生站了起來。
“神醫,我這個人不像我弟弟有學問,我是個粗人,說話直來直去,好不好聽的?你也別介意。
“我們老李家下麵五個男孩,現在全得病了,找了好多醫生都治不了。
“聽陳岩說你是了不得的大神醫,現在孩子就躺在裏邊,麻煩趕快出手看看。
“如果治好了,那必有重謝。”
李銀生說完站起來衝著我們一抱拳。
“要是治不好,也不會讓你白忙。”
他大哥李金生也站了起來。
“哦!”
坐在旁邊的陳岩一皺眉,看了看我沒說話。
陳岩平日隻是和李三打交道的時候多一點,對他這兩個哥哥接觸不多。
但今天的事也令他非常不滿意,費盡心思的把我們請了過來,可進門連病人都不讓見,非得讓我們先吃飯。
這剛吃完飯坐著喝點茶水,你現在又著上急了,而且這態度怎麽看怎麽讓人不舒服?
我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兩下。
杜軍陰沉著臉一動不動。
李三急忙站了起來。
“大哥,二哥,你們這是幹什麽?讓周神醫喝點水,了解一下情況啊!
“周神醫呀,你可千萬別介意,我那侄兒情況非常不好,我哥他們確實太著急了。”
“不對吧?”
我把茶杯放下了。
“我看不是著急,而是信不過我吧,看來你是覺得我們弟兄年輕啊!”
我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淡然的看著李家兄弟。
坦白講,我並沒有特別生氣,盡管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拖延到現在?
但得病的畢竟是他們的親兒子,語氣衝點也可以理解。
最主要的是這兩個人眉毛已經散了、印堂發暗、眼角往下拉……在天眼的注視下,這是兩個吊死鬼的麵容。
我學的不是普通的風水相術,完全為驅邪服務,平時不管用。
但隻要這家人粘上了邪症,那就一定會在麵相和風水上有所顯現。
剛才我用五行紫金錢已經推算過,這個院子現在處於水火之間。
水火相克、加上白虎入門,就這哥兒倆絕對活不過十天,我犯不著跟這種人在較勁。
李三這個人我倒頗有好感。
從麵相上看,這個人宅心仁厚,處於這種晦氣陰暗之所,額頭居然隱含紅光,這是大善大富之相也。
“李老板!”
我轉向李三。
“恕我直言,你們家這可不是得邪病的事了!
“我的那些事陳岩叔應該跟你都講過了,那我也就沒什麽隱瞞的,貴宅上空陰氣環繞,而且隱含殺戮,恐怕有兩個病人不久前,就已經不在人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