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期待與失望
“傻閨女，你不要瞎說，全揚州有哪家願意為了你得罪蕭府啊！”方氏看情況不對，趕緊出聲阻止道。
不過戀愛中的女人最傻，蔣欣已經被沈複迷昏了雙眼，迷失了理智，聽不得別人懷疑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會的，他是愛我的，爹爹，郎君他是好人，才華橫溢，求您成全我們吧。”
“是沈複那小子？”才華橫溢，跟自家閨女年齡相當，有接觸的隻有兩人，一是蘇府的蘇瑾玉，一個就是沈府的庶子沈複，蔣老爺利用排除法，讓她一直不敢說的就一定是沈複了，因為如果是蘇瑾玉，他們全家沒一個人會不同意的，她也沒必要隱瞞。
“爹，你會成全我們的對麽？他秋闈得了榜首，以後也一定可以當官的，還有現在沈健死了，沈府就隻能靠他了，會讓他成為嫡子的。”蔣欣見自家父親猜出來了，便也不再隱瞞，一臉期待的問道。
“哈哈，欣娘，恐怕你要失望了，別說我不會成全你們，就是沈複自己怕也是不願意的，如果你沒有同蕭府議親，如果他秋闈沒有高中，如果沈健沒有死，他也許會賭一賭，拚一拚，可現在沒有必要了，你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他不會為了你得罪蕭府的，而我也不會允許你害了蔣府，要麽你出嫁，要麽就是死路一條。”蔣老爺看著自己疼了十五年的女兒，竟然還比不上一個臭小子，臉上雖然大笑但心中卻暗傷。
“不可能，不可能，他說過要娶我的，爹你成全我們吧，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蔣欣一邊搖頭一邊動情的喊道，她已經聽不進去別人說什麽了。她現在隻想嫁給心愛的郎君。
“欣娘，聽你爹的，那沈複不是良人。”方夫人上前拉住女兒，心疼的說道，她恨自己沒早發現事情。
“她已經魔障了，你不用勸她，讓她看看她口口聲聲說著兩情相悅的人是否會來求親，如果是我就是拚了老命我也成全你們。”蔣大人拉過方氏，厲聲說道，他現在心中已經懷疑其了蘇參軍的說法。沈健死了，蕭誌恒被判罪，沈複收益最大。的確有殺人動機。
蔣欣跌坐在地上，望著爹娘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直到她的丫鬟進了將她扶回房間，她還想著剛才的話。隻有沈複來提親，她爹爹就不會反對，這應該是好事啊！可是為何她的心無法安寧？
淩府
“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早就知道結果？怪不得不讓我把蕭府尹的賬冊送出去。”淩筱筱一回家便跑到江隨雲和路遙那問罪去了，兩人對審案一點都不好奇，卻不告訴她。他們的猜想，讓她自己在一旁胡思亂想，她說要將憐月給她的罪證交給段刺史都不讓。
“我們沒有早就知道結果啊！隻是那本賬冊牽扯的人太多。現在還不是時候公布，那樣即使你扳倒了蕭府尹，也會打草驚蛇害了自己。”江隨雲看著眼前還穿著男裝氣鼓鼓的淩筱筱，一臉笑意的說道。
旁邊的路遙則挑眉道：“這有什麽猜不到結果的，隻要無法證明蕭誌恒是蓄意殺人。被害人家屬還不追究，結果就很顯然了。不過有件事到很可疑，咱們密營的人查到，沈健生前接觸過的那個寡居女子已經不見了，還有要跟蕭誌恒定親的那個蔣家小姐好像與那個沈複關係不淺。”
淩筱筱想起賞菊宴上看到過兩人私下約會也不覺得奇怪，隻是不知蕭誌恒插入其中結果會是怎樣？在她看來蕭誌恒，沈複沒一個好東西，蕭誌恒下流惹人厭惡，而沈複則是欺騙少女們的心，讓人又愛又痛，傷心十足。在古代，果然還是女人最苦，她竟有些期待起武則天快些上位，為女性們爭些地位。
沈府
沈夫人得知兒子是猝死，無人為此事負責後徹底瘋狂了，拿著刀砍傷了沈複，沈老爺得知後大怒，對嫡妻的耐心也因為今日沈健幽會寡居女子讓他當眾丟人給磨光了，一道關進佛堂清修的命令也使得沈夫人的好日子到頭了。
“你先去佛堂清修一段時間吧，府裏的事暫時不用你操心了，我會把複兒過繼到你的名下，他以後會好好孝順你的。”待沈複的傷口包紮好後，沈老爺才看著神色抑鬱的妻子說道，他是商賈小戶人家出身，沒那麽重的嫡庶之分，在他看來誰的能力強誰就應該得到最好的。
“爹，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孝敬娘親的。”沈複聽話跪在地上重重的叩首道，麵上滿是凝重。
“哈哈，沈複別人不清楚你，我還不清楚你嗎？不要在跟我裝了，什麽不爭，什麽以兄長為重，都是假的。是，你現在得到了沈家的一切，不過蕭誌恒他沒被判罪，我到要看看蔣家小娘子那裏你要怎麽交代？女人的瘋狂，你是永遠都猜想不到的。哦哈哈...”沈夫人沒有看自家那無情的老爺，而是衝著沈複大笑道，她這一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看的也最透徹，她相信兒子說的事情是真的，她一定會好好活著，看他們的結局，然後好下去告訴她的寶貝兒子。
沈夫人說完就由著丫鬟扶著離開了，留下震驚不已的沈老爺，和眉頭緊鎖的沈複。
“你…她說的是真的嗎？”沈老爺瞪大雙眼，指著沈複問道，如果是真的，如果讓別人知道那他的仕途就完了，沈家也毀了。
“父親，蔣小姐會是蕭家的少夫人，其他的還重要嗎？”沈複從地上起身，看著沈老爺淡淡的說道，好像此事與他無關一樣。
“你…你最好給我解決好，不然我也就當沒你這個兒子了。”沈老爺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認不清眼前這個庶子了，嗬斥了一句便甩袖離開了。
“姨娘，你不會再受氣了，這沈家馬上就是我的了。”沈複在心中大笑道，對他來說蔣欣的存在已經是弊大於利了，他不會愚蠢到因為一個女人毀掉這麽多年努力得來的一切。
就在沈複深思的時候，他的隨身小廝走了進來，“少爺，有您的信。”
沈複挑眉，接過下人遞來的信，看了看‘沈複親啟’四字後便認出是蔣欣的字體，“你出去吧。”
待屋內隻有沈複一人的時候，他才皺著眉將信拆開，“郎君...我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爹爹已經同意我們的婚事了，隻要你在蕭府提親前來提親，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欣娘等著你...你會來的，對嗎？”
沈複看完信隻是搖了搖頭，用靈堂內長明的蠟燭將燒成灰燼，瀟灑的走了出去，在他眼中隻有無限的前途。
月朗星稀，今晚絕對不是一個賞夜景的好時候，不過蔣欣並不在意這次，因為她根本就睡不著，她期待著沈複收到她的信後會欣喜若狂，會很快就來提親，也許就是明天。
就這樣坐在窗沿下，蔣欣又想起他們初次相遇，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笑著為她指路，想起之後她們偷偷幽會，做著甜蜜羞人的事情，一起吟詩作對，把酒言歡，許下的山盟海誓，現在終於要走到一起了，這兩年多來的感情，終於要修成正果了。
第二天一早，蔣欣便開始梳妝打扮，換上最心愛的衣裙，戴上沈複送給她的發簪，如要待嫁的新娘一般坐在房中等著前院的消息，等著心愛的郎君來求親，等著她美好的未來。
從日出到日落，蔣欣沒有踏出房門一步，隻是妝容完美的坐在桌前，每過一個時辰便讓身邊的丫鬟去前麵打探消息，就這樣從期待到失望，不過她還是不願意相信沈複是不想娶她，在心中為他解釋，應該是有事情耽誤了。
“小蓮，你確定將信送過去了？”待太陽落山後，蔣欣問出第五遍同樣。
小丫鬟被問的都要哭了，“小姐，我真的送到了。”
“欣娘，該吃飯了，走跟娘去吃飯，咱不等了。”方夫人走進來，心疼的抓起女兒的手說道，心中埋怨著自家相公，明知那沈複不會來，還要給女兒希望。
“娘，你告訴我他會來的對嗎？他是愛我的...”看到往日最疼愛自己的娘親，蔣欣再也撐不下去，抱著方夫人哭了出來。
方夫人一邊拍撫著女兒，一邊歎道：“欣娘，如果要來他早就來了，他不會來了，你們不可能的，沈家那邊已經宣布他為嫡子了，他以後如果能高中會娶到更好的妻子，他是不會因為你得罪蕭府的。”
“娘...他說過會娶我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他說等配的上我的時候就來提親的，現在他可以了，他回來的...”蔣欣搖頭自語道，希望越大失望便會越大，所以她寧願自己騙自己，這樣疼痛就仿佛會少一些。
方夫人擦幹女兒的眼淚，柔聲道：“欣娘，你要記得你昨日答應你爹的話，再三日蕭府就會來提起，如果到時候沈複還不出現，就忘了他，他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