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
徐文的姑媽當然不可能在沒有徐文這個免費勞力加錢包的帶領下送徐文的奶奶去醫院,所以這天後來的時間裏,徐文的奶奶就一直坐在門口哭,罵女兒不孝順。
這個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據說也是挺精明的一個人,不過到了老來,唯一會做的事情卻是折騰自己的兒女。
徐文也知道,他奶奶在大伯家也是不安分的,雖然沒有對他那麽壞,但是平常吃飯的時候肉碗離她遠了,她都會以大伯母不給她吃肉為由鬧上一鬧,這樣一個老太太,就算她有時候對姑媽和大伯家的孩子很不錯,可到底還是不討喜的。
一方麵是老太太比較難纏,一方麵是眼紅自己現在賺了錢……也怪不得他大伯會想要把老太太推到自己這邊了。
傻子休息了一下午身體就好了些了,因為徐文晚上不打算出門,就找了動畫片讓對方看,而自己,則是拿出了自己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存的錢。
他年紀輕能吃苦,而且一個人反正沒事做,幹脆就把全副心思放在了賺錢上麵,又沒什麽花錢的地方,如今每個月少點能淨多四五千,多點的時候淨多七八千也是有的,所以還清了債務以後,也攢下了□□萬了。
徐文平常都是有了一萬的現金就存銀行的,每次都存定期,還會一次存上兩三年,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存錢到底是為了什麽,但是除了存起來以外,對於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他來說,還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拿這些錢做什麽。
八萬的存折,一萬多的現金,自己以後還會賺更多,也沒什麽需要花錢的地方,每個月就算拿出來一千問題也不大。
而且,就算那個老太太再怎麽不好,她也是他奶奶,而他的大伯雖然不好相處,但這些年大伯母對他們家卻一直很照顧,他父母去世的時候,要是沒有大伯母的幫忙,恐怕連下葬都沒辦法下葬。
這天晚上,徐文就去了他大伯家,他大伯年輕的時候給人打點零工,現在做不動了就隻在家種地,反倒是他大伯母在外麵上班,而他過去的時候,他大伯母剛剛工作完回來。
自從他父親去世以後,他母親就根本沒時間管他了,而對方帶著他父親去治病的時候,他更是完完全全就靠他大伯母照顧的……
當初的大伯母年輕能幹,而如今,頭上也滿是白發了。
徐文的大伯母看到徐文就熱情地招呼起來,徐文笑著答了幾句,然後才說明了來意。
“給你奶奶生活費?哪用得著給生活費啊,你的錢還要要自己留著娶媳婦呢。”徐文的大伯母馬上就拒絕了。
“大伯母,奶奶這些年都跟你們住,以前我沒給過錢,現在既然有錢了,總是要給的。”徐文將一千的現金給了大伯,而對方,馬上就將錢揣進了口袋裏。
徐文的大伯母滿臉的尷尬,一直不停地搓著手,偏偏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以前徐文欠著不少債的時候,她就算照顧徐文一點,她丈夫也不會多說什麽,可如今徐文把那麽多的債務都還清了,又有了錢以後,她丈夫對這點就很有意見了。而且,她家現在的確不寬裕,兒子找了對象卻根本拿不出給他娶媳婦的錢來……
徐文也知道自己給錢肯定會讓大伯母心裏有些不舒服,但這無疑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想了想以後,他看向了自己的奶奶:“奶奶,現在錢我給了,不過你要是再像今天一樣去我那裏鬧跑來打人,我肯定一分錢不會給。”
“我不去鬧你了,不過以後你要是又不給錢了,我就去告你去!”徐文的奶奶馬上開口。
老太太得意洋洋的,徐文的大伯母卻變了臉色,拉著徐文避開了那個耳朵已經不好使的老太太就問道:“徐文,今天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徐文將白天帶老太太去醫院的事情簡單說了下,卻沒提自己的姑姑到自己那裏說的那番話:“大伯母,其實我也是為了自己安靜點,才決定給錢的。”
“你啊,就算給生活費,也不用這麽多,你給個兩三百也夠了……”
“你們在說什麽?”徐文的奶奶用拐杖敲著地麵,一張滿是皺紋的臉皺的那褶印已經比包子褶都深了。
徐文懶得再說什麽,很快就告辭了,他知道他大伯母估計一時間還不能接受,不過他大伯總會說服對方的。
而且,他現在不想見別人,隻想見見傻子。
徐文回去的時候,傻子還在看電視,少兒頻道的這次正在教孩子刷牙,傻子也就拿了個牙刷,一邊跟著跳,一邊做刷牙的樣子,而且拿的竟然是徐文的牙刷……
這些日子,傻子要用的生活用品徐文一樣樣的都給買齊了,牙刷當然也有,不過傻子怪的很,他用什麽都喜歡拿徐文,每次偷偷用徐文的毛巾洗了臉就很得意的樣子,估計也是這樣,現在才會拿著徐文的牙刷在這邊跟著電視跳“刷牙舞”。
牙刷這種東西,別人碰了肯定會覺得惡心,所以徐文以前一直不讓傻子用,可是現在真的看到傻子在那裏用自己的牙刷,他竟然沒覺得有什麽不合適的,還覺得心裏有些蠢蠢欲動。
徐文站在旁邊看著傻子的時候,傻子也發現了徐文了,他馬上就把手裏的牙刷藏在身後,然後小心翼翼地看著徐文。
“徐天,我明天帶你去玩吧。”徐文笑了笑——他突然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玩!徐天要玩!”徐天興奮地揚起了手,手裏的牙刷高高地指向天空。
徐文之前想過離開這裏,不過這個想法,馬上就被他否決了。先不說這棟房子他舍不得,就說他要是離開了,那麽以後又要怎麽賺錢?當然,他可以去鎮上租個房子住著,可那除了會讓他需要額外支出一筆房租以外,不會有其他任何的變化——就算他瞞下了住址,那些想找他的人還是能在他擺攤的地方找到他的。
而且,傻子沒有身份證。
當初徐文撿到對方的時候,對方身上就沒有絲毫身份證明,前些日子徐文倒是想過要去警察局幫傻子問問,可是現在知道傻子有異能以後,他卻根本不敢那麽做了。
以傻子的情況,在鄉下呆著肯定不會有什麽問題,但如果想要出門,沒有身份證還是異能者身份有些敏感就有很大的問題了。
而且,現在就算是想要帶著傻子去玩,也要小心一點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徐文就給傻子戴了一個大帽子,圍了一個大圍巾,把他那張臉差不多遮住了一半,自己也同樣打扮了一下,然後才帶著對方坐車去了附近的市裏。
徐文所在的小鎮人口很多,但各種娛樂設施什麽的,肯定比不上市裏,平常徐文總聽人說市裏多麽好玩,現在也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出去走走。
小鎮跟市區離得不遠,這邊交通又便利,所以公交車五分鍾就有一班,半小時不到就能到達市區,徐文帶著傻子上了車以後,沒多久,就已經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了。
徐文很少出門,對市裏根本不熟,都覺得自己有點像是鄉巴佬進城了,但傻子的情況顯然跟嚴重——他興致勃勃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時不時地發出驚歎聲,那模樣讓人覺得丟臉。
不過雖然如此,徐文卻還是緊緊地握住了傻子的手,就怕對方會丟了。
傻子很乖腦袋四處轉,一停不停地念叨著周圍叫得出名字來的東西,興奮的很,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指著路邊的埋糖葫蘆的攤子就叫了起來:“徐文,徐文,糖葫蘆!”
徐文知道傻子前段時間在電視裏見過糖葫蘆,笑道:“要不要吃?”
“要!”傻子馬上開口。
徐文笑了笑,幫傻子買了一根糖葫蘆,傻子笑眯眯地咬了一口,然後就遞到了徐文的嘴邊:“徐文,吃!”
這樣親昵的動作,要是一對情侶做出來很正常,可是現在……徐文琢磨著自己的帽子夠大,應該能遮住自己的臉,然後張嘴就咬了一口。
糖葫蘆的味道,真的很不錯。
不遠處,原本張大了嘴的大宇又沮喪地閉上了嘴巴,把剛想出口的“老大”兩個字吞回了肚子裏——他家那位老大冷漠的很,怎麽可能跟人分享同一根糖葫蘆?而且還是跟個男人……
想到自家老大做這種甜蜜行為的模樣,他忍不住就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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