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樂知被請來了正廳。

準確說是被背來的。

小姑娘就像個四體不勤,四肢退化不能行走的漂亮小廢物,被三個侍女護著背來後,她坐在椅子上後,也呈現出廢人般的癱軟姿態。

對於外界的一切,小姑娘都反應平淡,不是那種事不關己的冷漠,而是一種懶。

從骨子裏翻騰出來的懶味兒。

不同於她的淡定,梅香三女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她們看到了什麽??

淒慘尖利的哭嚎聲紮的人耳窩子疼,一個宮裝美人被無形的力量拘在地上,兩根藤條像是被無形之人握著,正唰唰唰的抽在她的背上。

一鞭又一鞭,抽的半點不含糊。

“穆玉郎你竟然敢打本宮嗚嗚——父皇母後都沒打過我——”

“啊——痛死了——住手嗚嗚嗚——”

“別打了——嗚嗚別打了好痛啊——”

“救命啊——你們是要造反嗚嗚——本宮要告你們——”

公主府內無人敢動,鎮魔使們神情怪異,懷恩公主像孫子似的被摁在地上抽。

始作俑者坐在位置上,一手拖著一隻小麻雀,另一隻手輕撫小麻雀的羽毛,似在認真檢查這小家夥可有受傷。

梅香三人驚的話都說不出來,難以置信的看著穆玉郎,心裏就一個想法:

——這位玉司主他怎麽敢的?

懷恩公主再混不吝,也是帝後的女兒啊,他一個當臣子的說打就打?

而穆玉郎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三女如墜冰窖。

“那兩人之死,是郡主所為嗎?”

梅香三女驚怒,就要開口護主,被穆玉郎掃了一眼後,整個人就似被釘在了原地。

蕭樂知依舊懶洋洋癱坐著,一個眼神都沒給穆玉郎,整個人軟趴趴的、鈍鈍的,好一會兒才有反應般的哼唧了聲。

“你說是就是吧,都可以……”她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因為哈欠有點濕潤。

她身體又朝後靠了點,但椅子是紫檀木的,怎麽坐都不夠軟和舒坦,她靠著靠著,就如一條鹹魚般滑溜了下去。

然後就如廢人似的,癱倒在地上,姿態那叫個隨意舒坦。

梅香三女又急又無奈,郡主啊,現在不是偷懶的時候啦!殺人這種罪怎麽能隨便往自己身上攬啊!可惜三女現在沒法說話,隻能暗自著急。

穆玉郎起身朝她走去,手裏還合攏著那隻小麻雀。

他看著癱在地上的蕭樂知,對方雙手交疊放在肚子上,這姿態,安詳的像是睡在棺材裏似的。

穆玉郎屈膝蹲下,將手裏的小麻雀遞向她:“是你把它變成這樣的嗎?”

蕭樂知眨了眨眼,沒回答,像是懶得回答。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好一會兒,穆玉郎語調親和:“請樂知郡主暫時移居鎮魔司。”

梅香三女震驚不已。

就在這時,天上突響悶雷般的滾滾車軸聲,兩頭獨角狻拖著車輦禦空而來,整個大雍朝廷,除了英魂軍可乘獨角狻,便隻有帝後能以獨角狻為輦了。

兩道身影從輦上下來,正是帝後。

鎮魔使和公主府其他人齊齊見禮。

被毒打著的懷恩公主也如看到了救星,原本都弱下去的哭喊聲又變得高亢起來。

“父皇母後!救命!快救救孩兒啊——”

“孩兒要被打死了!!”

明帝看都不看這逆女一眼,卻是滿臉羞愧的走到穆玉郎近前:“守約,我是教女無方,我實在慚愧。”

穆玉郎淡淡一笑:“她德行不修,我越矩表叔表嬸略施小戒,還望你們見諒才是。”

公主府眾人:表叔表嬸??玉司主和陛下娘娘還是親戚?

鎮魔使們:陛下是人皇的堂弟,司主是鬼帝的外甥。算下來,司主就是陛下他堂嫂的外甥,四舍五入,可不就是親戚嘛,司主叫這一聲表叔,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