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疏似也沒想到會在出雲觀遇見蕭沉硯和青嫵。
謝疏眉眼依舊冷淡,上前見禮:“見過厭王,王妃。”
他視線落到蕭沉硯懷中,很快挪開目光:“王妃身體抱恙?”
青嫵嬌嬌咳了聲,團扇掩麵:“讓謝大人見笑了,我路上感染風寒,咳咳。”
她咳著,手卻悄悄擰著蕭沉硯的胳膊,想讓蕭沉硯把自己放下。
結果男人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非但沒把她放下,抱著她的手反而更用力了幾分。
青嫵被他捏得險些齜牙咧嘴,欺負她現在是個草編的是不是?
“謝大人怎也來了出雲觀?”
“來為舍弟祈福。”
“王爺與王妃來此是?”
“求子。”
青嫵:“……咳咳咳。”
謝疏不露痕跡看了眼青嫵,眼底有笑意掠過。
青嫵將頭埋在蕭沉硯懷裏,團扇蓋住整張臉,藏在袖子下的手在男人身上擰啊擰,語氣扮嬌,實則咬牙切齒:
“王爺,風好大,咱們還是快些進去吧。”
蕭沉硯麵不改色的衝謝疏點了點頭,抱著嬌花入觀了。
謝翎早就好了,謝疏此來明顯是打著替弟弟祈福的名義,調查出雲觀的。
至於蕭沉硯說的‘求子’更是無稽之談。
兩個男人心裏門清兒,麵上都演技精湛。
藍衣道士一直在旁跟著,入觀後,就在前麵引路,帶青嫵他們往香客住的小院過去。
途經主殿時,就聽到嗡嗡嗡的誦念聲。
就見主殿外的鋪設有道場,中間的台子上坐著一個黃衣老道,手掐指訣正在念誦著什麽。
台子周圍跪著不少百姓,每個人身邊都帶著孩子,期間還夾雜著嬰兒的啼哭聲。
藍衣道士已自我介紹過,他道號無塵,見青嫵好奇的看著道場那邊,解釋道:
“觀主他正在主持祈福儀式,儀式不可中斷,等他誦經完畢,再來拜見王爺王妃。”
青嫵頷首,一派敬佩樣子:“觀主是在行大善事,自然不好打擾的。”
“多謝王妃海涵。”
無塵說著,眼咕嚕轉向青嫵露出來的一截兒手腕上,那瓷白雪膚看得他心頭火熱。
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道這厭王妃還真是個尤物。
都說厭王冷麵無情,但對這王妃分明寵愛的緊,到底也是個男人,麵對此等尤物,豈能招架得住。
無塵卻沒看到,團扇之下,青嫵眼中一閃而逝的嘲諷。
蕭沉硯不動聲色,卻是早早就將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眼底煞氣深藏。
很快,無塵將他們領入了一處單獨的院子,謝疏一行人也跟在後麵。
無塵安置好厭王府這邊時,才領謝疏一行人離開。
等人都走了之後,紅蕊綠翹進去檢查屋子,黑甲衛們檢查院子,確認沒有問題後,才讓主子入住。
一進屋,青嫵就一巴掌拍在蕭沉硯胸口,嗔道:“抱上癮了是吧,還不放我下來!”
男人眼底泄出一絲戾氣。
在他要將人丟出去之際,青嫵眼疾手快摟住他脖子:“你想丟死我?蕭沉硯,你好狠的心!”
蕭沉硯手臂穩穩抱著她,顯然先前的起勢都是假動作,垂眸睨她:“不是你嚷嚷著要下來嗎?”
“讓你占我便宜。”青嫵從他懷裏下來,美目剜他:“求子?虧你說得出口。”
紅蕊和綠翹都忍著笑,不敢再留下礙眼,趕緊退出去。
蕭沉硯神色如常,不與她插科打諢:“那無塵不是人?”
青嫵咦了聲,笑道:“怎麽瞧出來的?”她說著,目光落到他手腕上的佛珠,恍然點了點頭:“說他不是人呢,也沒錯。”
“有個詞叫‘色迷心竅’。”青嫵嗤道:“人有七情六欲,而六欲中又以色欲為首,應了那一句:萬惡**為首。”
“那無塵本身色欲深重,引了色鬼入竅,他現在就是個控製不住下半身,不人不鬼的玩意兒。”
那黏膩的眼神,惡心了青嫵一路。
蕭沉硯之前就察覺到了無塵暗中偷看青嫵的眼神,聽到‘色鬼’倆字,眉宇間難掩厭惡。
“這無塵隻怕不是個例。”青嫵搖頭:“七情難解,六欲難除,這觀中有息壤,隻會更加放大這些欲望。”
“一會兒你想法子拖住那觀主,我四處轉轉。”青嫵說著,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她手上頓了下,端起那半杯水,好奇的舉到眼前。
蕭沉硯突然握住她手腕:“別喝。”
“我不喝。”青嫵道,見他神情,有些意外,將水杯遞到他眼前:“你瞧出什麽了?”
蕭沉硯神色如常:“沒有,隻是此地不安全,食水需注意。”
“還以為你瞧出來了呢。”青嫵笑了笑,將水潑在地上:“這觀中的水的確不能喝,陰氣太重。”
“你現在這具身體……”蕭沉硯看著她:“行事方便嗎?”
青嫵扭了扭胳膊:“湊合吧。”
本就是一具傀儡之體,不過,她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這出雲觀中的情況,比她想象還要麻煩些。
連水中都陰氣沉濁,藏在觀中的息壤不知道膨脹到什麽地步了?
一進入觀中,她就感覺到力量被限製住了,鬼力在這兒施展不出來。
與蕭沉硯商量完後,兩人就分頭行動。
青嫵帶著紅蕊綠翹,自然沒忘了叫上‘白嬤嬤’。
雖然易容了,但白眉還是擔心被認出來,所以入觀的這一路都低眉順眼的,至於小狐狸,則是在他懷裏充當著假胸。
“王妃,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綠翹好奇道。
青嫵眼咕嚕一轉,“謝疏住在哪個院子?”
兩女神色微變。
王妃要去找謝小公爺?
啊這……
不知何故,兩女總覺得,自家王爺的頭頂隱隱要冒綠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