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墨白定睛一看,沒想到那群西夏人也來到這荒山小村之中。

李元凱臉色微微有些慘白,看著姬墨白的眼神中閃過一抹狠光。他身後一人眨眼間就竄了出來,宛若靈猴般輕盈。

“小子,正是冤家路窄,讓我尤大師來會會你。”那人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長胳膊長腿,渾身柔弱無骨,看著姬墨白眼中閃過一絲冷笑。

姬墨白眉頭微皺,但見那人來勢生猛,手臂挺得筆直,徑直向姬墨白麵門抓來。

他下意識地揮掌拍去,沒想到那人的手臂如同細蛇一般,一道一道地纏著姬墨白的手臂,猛地用力向絞了起來。

姬墨白心中一驚,沒想到來人招式這般奇怪,隻覺得手臂一股大力襲來,骨頭嘎吱作響。要不是修煉了螭吻吞天功之後,渾身筋骨都被強化了,那今天說不得骨碎如沫。

那位“尤大師”一副尖嘴猴腮地貼近姬墨白笑道:“小子,滋味如何。”

姬墨白臉色微變,一滴冷汗從額頭滑下,他反手又是一掌揮去。

“尤大師”冷笑一聲,另一隻手也隨之纏上去,兩隻手如同樹藤一般,緊緊捆住了姬墨白的雙手。

又是一陣錐心的痛意襲來,姬墨白不禁額頭汗水層層,沒想到這人的武功這般詭異。

“小子,他是波斯柔術大師尤柯,渾身筋骨靈活,和他比拚拳腳,你必輸無疑。不過,波斯柔術對內力的追求很低,畢竟是化外遺族。”姬墨白耳邊飄過微弱的聲音。

他用眼角的餘光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牧牛先生已經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眼神凝視著他,嘴唇微微顫動著,顯然是在施展“千裏傳音”的招式,暗中指點他。

姬墨白自是聰慧過人,沒等他說話,當下鼓**起渾身內力,猛地一股內力從雙手噴湧而出。足足有四十多年的內力修為,頓時將尤柯震開,解開了手的鎖扣。

“好深厚的內力。”尤柯眼睛微眯地看著姬墨白,沒想到這小子的內力這般渾厚,心中暗自嘀咕了一聲。

轉身,不等姬墨白反應過來,他又拔地而起,身子微弓,猛地雙手插向姬墨白的雙眸。

尤柯來勢甚快,兩道勁風微微刺得姬墨白眼睛生疼。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身子本能地彈射出去,躲開了半分。

糟糕,眼睛受了刺激,眼淚不住地往外流。姬墨白心中暗呼了一聲,淚水朦朧中隱約看到尤柯一腳飛踢過來。

姬墨白已經躲閃不及,嘭咚一聲撞在了院子裏放草藥的木架上,灑落了一地的茯苓。

尤柯看到姬墨白捂著眼睛,淒慘的模樣,嘴角輕蔑地笑了一聲,扭頭正好迎上了李元凱讚許的目光。

李元凱看向姬墨白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和可憐之意,做出了一個“殺”的嘴型。

尤柯立馬會意,柔弱無骨的身子猛地一彈,雙手如同利劍般插下,直逼姬墨白喉骨而來。

姬墨白此時眼中淚水稍息,但聽得耳邊風聲大起,身子本能地往一側挪動,但卻也躲不開尤柯的致命一擊。

“哎呀,老頭子我的茯苓哦。”一聲長歎聲起,一地的茯苓飛起,彌

漫在尤柯和姬墨白之間。

尤柯一頭撞進了這片茯苓舞中,沒想到每塊茯苓都被灌注了內力,堅於精鋼。他本來就不擅長內力,頓時撞得眼前一花,身形連連後退了三尺。

而此時,姬墨白的狀況稍稍緩解,他見得到牧牛先生雙手微張,麵帶著微笑,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感激之情。

當下從地上一躍而起,手中一掌隔空拍出,全力而出,幾十年的內力修為優勢頓顯。尤柯倉促舉掌相接,被砸出了一丈開外,落在了牧牛先生身前。

尤柯一口逆血噴出,染紅了地上的草地,掙紮了幾下,昏死過去了。

姬墨白看向牧牛先生,微微一笑。

“小子,敢耳。”姬墨白身後傳出一聲斷喝,隻見一片紅雲襲來,那人來勢生猛,正是誌喜禪師。

再看李元凱一臉陰沉著,拳掌緊握。

牧牛先生一腳踏出,踩在了尤柯脖頸上,腳一扭,嘎吱一聲,一條命赴黃泉而去。

他袖口往身側一卷,露出一雙骨瘦嶙峋的手掌,氤氳著內力,向誌喜禪師一掌拍來。

誌喜禪師不敢怠慢,身上大紅袍連連卷動,掀起一片紅雲,一陣陣氣浪從兩人拳腳相交中噴薄而出。

處在其中的姬墨白也覺得壓力陣陣,不由得後退了幾步,扭頭一瞥,正好碰上了李元凱眼中的狠色。

他眉頭一皺,但見李元凱從身側抽出那把龍雀,直奔自己而來。

李元凱來勢迅猛,姬墨白一時間手無寸鐵,隻能小心應付。

先前姬墨白雷火乍現般腦海中明悟了劍意,達到了了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劍心通明”的境界,是以才殺得李元凱毫無還手之力。

但是李元凱本來也是武學奇才,自幼修煉家傳刀法“莫風吹”,刀勢老練。那把龍雀又是神刀,更是如虎添翼。

相比較之下,姬墨白先前和尤柯的一番打鬥,已經消耗而來不少的內力,此時自然稍遜了少許。

因此,李元凱威威凜凜地搶攻不休,一時間刀光四射,精芒耀目,讓人驚心動魄。他手下的那群人都露出了敬佩之意:這才是王子的真實實力。

連一旁交手過兩百餘招的誌喜禪師和牧牛先生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但,姬墨白也不是初出茅廬的雛兒,雖是在這等驚濤駭浪的氣勢之下,他依舊冷靜如故,心智沒有絲毫被敵人的凶猛氣勢所動。

再看誌喜禪師和牧牛先生。牧牛先生的一手“千金翼”的工夫雖是精妙絕倫,但是他畢竟是以習醫為主,哪裏抵得上**浸武道多年的誌喜禪師。

快到三百招的時候,牧牛先生越大越急,心中總是想著速戰速決。而誌喜禪師故意露出一個破綻,火紅色的長袍砰的一下撞到牧牛先生的胸口。

牧牛先生招式一緩,胸口陣陣氣悶難消。

誌喜禪師正好趁機,遙遙一掌劈向了和李元凱戰成一團的姬墨白。他掌中火光熠熠,青綠色的光芒大作,直奔姬墨白而來。

正是他畢生擅長的暗器“碧硝丹”。

姬墨白被李元凱的霍霍的刀光籠罩著,想要避開碧硝丹也沒法做

到。

“劈裏啪啦”的一陣火光,在姬墨白的胸口炸開。他胸前的衣服都碎成了橫七豎八的碎片,露出的皮膚微微透出著焦黑模樣,而且傷口處立馬變得烏青色,一陣陣刺痛傳來。

“有毒!”姬墨白心中暗道不好。正在這時,耳邊刀風四起,他一抬頭正好看到李元凱嘴角勾起了一絲陰測測的笑容,金刀立馬直削他腦袋而來。

剛得一聲響,李元凱的刀偏了三分,落在了姬墨白的胳膊上,扯開了一尺長的傷口,深可見骨。

“小子,快走。”蘇永奎一聲大喝,原來是他關鍵的時候坳斷了木架,飛枝打飛了李元凱的飛來一刀,將姬墨白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姬墨白聞聲,重重一點頭,腳下一點,丹田中內力噴出,整個人拔地而起,飛上了屋頂。

“想走!”

李元凱眼中怒火橫溢,大喝一聲,提刀直追了上去。

“保護公子。”誌喜禪師對了那群西夏武士大喝一聲,身上紅袍一展,袍風獵獵作響,直奔蘇永奎而來,想出勢嚇退蘇永奎。

蘇永奎也不是庸手,冷笑一聲,道:“想走,沒那麽容易。”他心裏清楚地很,隻要自己纏住誌喜禪師,那麽隻憑著那群西夏人,姬墨白有八成的存活率。隻要他活著,自己想做的事就有希望,因而更是費勁全身力氣來纏住誌喜禪師。

他憑著“千金翼”,手上功夫使得淋漓精致,拳腳迸發間氣浪滾滾,與紅袍交擊間,隱隱有雷鳴陣陣。

……

而此時,姬墨白疾馳在田野之上,手臂上血流不止,胸口也是一片血肉模糊,但腳下依舊還是步履如飛,身後不時地傳來李元凱的冷笑聲。

就在這時,田野的盡頭隱約出現了兩個人,似乎是青年男子手上抱著一個木盒子,牽著少女,正朝著姬墨白的方向走來。

等兩人走近,那青年男子突然欣喜地大喊一聲:“恩公,原來你在這裏。”

原來是十五和九月兩人。

姬墨白看到兩人,想到身後的追兵,心裏一急,出聲喊道:“你們快走。”

可是,這一開口說話,他立馬內力一岔,本來就已經傷得很重了,現在更是雪上加霜了。

身後李元凱的聲音清晰可辯:“沒想能一網打盡。”

“是你!”十五臉色劇變,看到姬墨白渾身是血,身後李元凱冷笑連連。

“公子。”不遠處,有聲音傳來,眼看著一群西夏武士已經追了來,烏力骨的聲音清晰可聞。

姬墨白臉色一變,衝著十五喊道:“盒子。”

十五立馬將手上的盒子扔向姬墨白。

姬墨白越身而起,一把抓向了空中的木盒子。

同時,李元凱也越身而起,手中彎刀倒扣,一掌拍向了空中的盒子。他不想這麽快殺死姬墨白,舉掌拍向了盒子,想要看到這人被他折磨到無助而死。

姬墨白已經渾身是傷,一路的狂奔,渾身內力已經比不上李元凱,眼看著盒子要被打飛,卻束手無策,心中一陣淒涼,那一瞬間電光火石般閃過了了很多念頭:難道就這樣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