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韓玉堂瞥了薛琳兒一眼,臉色有些古怪地看著姬墨白,隨即說道:“而且,我們在那些屍體的身上看到了許多牙齒印,應該是被什麽東西吸了血。”

薛琳兒白了韓玉堂一眼,自顧自地走到秦四屍體邊,九鍛索在尖端在秦四身上戳著。

“牙印,吸血?”姬墨白沉吟道,江湖上有些修煉邪功的人,會吸食人血、精氣之類的。

“不會這三合鏢局有蝙蝠妖化人了吧?”楚弓說道。

“不會的。”姬墨白搖搖頭,堅定地說道。

他在十萬大山中遇到過仙鼠、猿王,都不沒有成精,何況是小小的雙溝鎮中。

“隻是這個東西罷了。”薛琳兒清脆地聲音在姬墨白身後響起,隨即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扔到楚弓身前。

楚弓一把接住,那東西軟綿綿的,圓滾滾的,還會動,像大了一號的蠶,但是生著許多的腳,雖然形態有些惡心,但是頗為溫順。

“哼,這種小蟲嚇唬嚇唬小女孩還差不多,嚇唬楚大爺還嫩了點。”楚弓不屑地笑了一聲。

在他看來,薛琳兒都這麽大人了,怎麽還是這種小姑娘的脾氣。

姬墨白看了楚弓手上的那蟲,他知道薛琳兒和十殿閻王有很大的關係,這小蟲覺得有問題。

“血恙蹩,十殿閻王三大蠱蟲之一,嗜血,但是對生人氣息尤為敏感,長到這麽大的血恙蹩,足有感知百丈之內的有內力的人,內力越深,它身子抖動得越厲害。”

“而且隻要讓它和一個人的東西在一起半個時辰,它就能記住上麵的氣息,下次隻要那人出現在它百丈之內,就會被發現!”

楚弓一聽,臉上一喜,說道:“還有這種神奇的東西,沒想到你雖然醜,作用還不小啊。楚大爺收了你了。”

說罷,他將那血恙蹩往腰間的口袋放。

姬墨白心中暗道:難怪十殿閻王的人這麽難被發現,隻有他們想逃遁,生人想要靠近他們百丈之內的距離都不可能。

薛琳兒輕笑一聲,說道:“隻怕你收得起,養不起。”

楚弓下頜一揚,說道:“笑話,這小東西我楚大爺會養不起,就算每天吃黃金,我也能養得起。”

確實,不說楚弓出自楚家,就憑著他伯爵的實力,日進鬥金根本不是問題。

“這麽大的血恙蹩兩天可以將一個成年男子的血液吸得幹幹淨淨。”薛琳兒冷笑一聲。

“啊!”楚弓一聽這東西靠吸食人血,一驚立馬將它扔了,隨後還補上了幾腳。

將那隻血恙蹩踩成一灘爛泥。

姬墨白微微皺眉,說道:“好了,我們先在三合鏢局中休息一晚,明天趁早去江都,希望不要出什麽大紕漏。”

說罷,他看了薛琳兒一眼,顯然還是有些不放心她。

薛琳兒絲毫不以為意,說道:“我要最大的房間,睡個好覺。”

……

天微亮,雙溝鎮三合鏢局的門微微半掩著,路過的人偶爾往裏麵看一眼,但是沒有人進去……

“估計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一個時辰就到江都。”韓玉堂對姬墨白說道。

雙溝鎮有一條通衢的官道通往江都,楚弓楚得二人一馬當先,一夜的工夫,楚弓的傷也好了許多。

“希望江都不會有太大變故。”姬墨白眉頭稍稍有些鎖緊,說道。

“喂,你什麽時候教我那套身法?”薛琳兒騎著一匹紅色的小馬駒,換了一副妝容,依舊嬌豔,但是和昨天的麵孔判若兩人。

韓玉堂等人早上剛見到的時候,皆是大為驚訝。

姬墨白起初看著眼前的這張精致的麵孔,心裏咯噔一跳,這和易含煙太像了。

他險些將薛琳兒認成了易含煙,所以當薛琳兒說要學他的身法的時候,他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姬墨白壓了壓心頭的激動,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的樣子,淡淡地說道:“等江都的事情解決了,我會教你的。”

“那姬哥哥你要說話算話哦。”薛琳兒俏臉一喜,一雙美眸彎成了兩道半月,加上那副精致的容顏,讓人怦然心動。

姬墨白聞聲,差點就喊出了:“含煙。”

說罷,她輕笑一聲,一夾小紅馬駒向前衝去,又恢複了原來嬌蠻的性子。

姬墨白看著薛琳兒的背影,眼中不知什麽有些濕潤了,心道:含煙,你現在究竟在哪裏,你知道姬哥哥很想你嗎?

韓玉堂看到薛琳兒之前的舉動,也一陣失神,許久才清醒過來,心中暗驚道:好嬌媚的女子。

韓玉堂,韓家大仇未報,你沒資格想這東西!

他心中暗道。

等他清醒過來,看到姬墨白失魂落魄的神情,心裏釋然了:原來姬大哥也被這女子迷住了……

江都,數千年的古都,秦漢時期,楚霸王項羽在廣陵臨江建都,始稱江都。

巍峨的城牆,高兩丈有餘,厚足五尺,用黃土夯實,沿江麵上有一尊楚霸王項羽一戟破千軍的雕塑,氣勢恢宏。

“江都府在揚州曆有佳名,不僅地理位置優渥,而且人物氣息濃厚,大多江都人能文能武。而且江都還有一個‘呂青天’。”韓玉堂說道。

江都已到,姬墨白等人都下馬牽著馬走,韓玉堂邊走邊和姬墨白說,他知道姬墨白是第一次來江都。

楚弓不知道從一個賣糖葫蘆的老人的那裏買了一串糖葫蘆,邊走邊吃,說道:“什麽青天啊,不過是那些當官的自己標榜的。”

沒等韓玉堂說話,就聽那個賣糖葫蘆的老漢臉色一變,斥責道:“你這外鄉人不懂就被亂說,你有什麽資格否定呂大人的功勞!”

說著,他將楚弓手中的糖葫蘆往自己手裏搶,說道:“我不買你糖葫蘆了,錢給你。”

一把將錢砸到地上,硬是不讓楚弓吃糖葫蘆。

“老頭,你幹嘛,你幹嘛!”楚弓沒想到這老漢反應這麽激烈,也不能對他用武,一時間被老漢拉著衣襟,掙脫不開。

“老丈,老丈,不好意思,我這兄弟有口無心,我等初到江都,很多東西不知

道裏麵,還望您多多包涵。”

姬墨白走上去,拉住老漢,說道。

“哼,呂大人不是你們能評足論尾的。”老漢一把將楚弓推開,轉身握住他的糖葫蘆的麥稈,看著姬墨白說道,還是不善的眼神。

姬墨白再次報以歉意的微笑。

薛琳兒給她使了一個眼色,隻見周圍的眾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眼色都露出了幾分不善的神色。

韓玉堂拉著姬墨白等人繼續往前走,說道:“就忘了說一句了,江都人對這位呂知府敬若神明,當今聖上在江都都沒有這位呂知府吃香。”

姬墨白點點頭,說道:“確實,為官一方,造福一地,確實值得百姓愛戴,可見這位呂知府的仁義舉措深得民心啊。”

韓玉堂看了江都一片繁華的場景,來往買賣聲熙熙攘攘,絲毫不遜色於揚州城。

“確實如此,這位呂知府在江都任職二十餘年,開水渠,修管道,贍養耄耋老人,使黃發小兒可以就學,勸民向善,鼓勵按時耕種、伐木,讓江都成為名副其實的東南仙府。”韓玉堂說道,眼神中流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來往有人聽到了韓玉堂的長篇大論,插句話說:“何止,當年聖上三下聖旨召知府大人入京任職,但是知府大人累辭不就,獨戀江都之地。”

姬墨白和韓玉堂相識一眼,有鬼。

“原來如此,請問先生,江都陸家怎麽走?”姬墨白看說話之人乃是一介儒生模樣,當下問道。

“陸家?”那人眼神有些奇怪地看著姬墨白等人,猶豫了片刻之後,說道:“這條大道走到底,然後右轉,那個正對路口的大戶人家就是陸家。”

“哦,多謝兄台。”姬墨白拱手謝道。

“恕在下多言,不知賢兄和陸家什麽關係?”那人寬帶儒袍,將胸前長冠襟須拉到伸手,拱手問道。

“你這人怎麽這麽磨磨唧唧的,隻是問你一個路,你這樣問長問短,做什麽?”楚弓見狀,立馬上前,指著這人說道。

那人臉色微變,素白的臉上溢出一絲尷尬之色,拱手說道:“在下多言了,在下多言了。”

說著他轉身就往人群中走開……

“哎,兄……”姬墨白還沒來得及喊那人,那人的身影就消失人海中了。

“姬大哥,那我們先去陸家吧。”韓玉堂說道。

……

眾人按照先前那人的話,不多時便找到了陸家,高門大戶,但是院牆上許多白泥已經脫落了,朱紅的大門上貼著偌大的封條,,顯得有幾分英雄末路之感。

“哎,隻是一年的時間,陸家也成了這樣。”韓玉堂感慨了一聲,神色有些痛楚。

當年的陸家門庭若市,臨淵劍客陸張客之名讓無數武林人士趨之若鶩,上門求教者更是數不勝數。而如今……

可陸家如此,他韓家不也如此嗎?

就在韓玉堂黯然神傷的時候,眾人身後傳來一聲略微刺耳的聲音。

“好俊俏的小娘們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