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結良緣

冷熙用火折點亮了燈,看到北澈有些憔悴的臉色,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氣,便冷了臉嗔怪道:“本來每天這麽晚才回來,不趕著回去睡覺休息,幹嘛都半夜了還在我門口晃悠?”末了又加了一句:“這麽大人了也不懂的愛惜自己。”

北澈見冷熙雖是嗔怪的表情,但話裏全是關心自己,那暖就直達了心底。這樣的關心從母親離開後就再也沒有感受過。半晌的失神後才喃喃的道:“每天隻有確定你沒事,已經睡了,我才能睡的著。”

其實冷熙知道原因一定是這樣,可聽北澈親口這麽說,冷熙還是忍不住的心就軟成了一片,臉也開心的緋紅。語氣就不由的帶了溫柔,低了頭輕輕的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什麽,但再重要的事也要當心自己的身體。以後回來的晚,隻管早些去睡好了,聽著你回來了,我自然也就睡著了。”

聽冷熙這麽說,這麽久的默默喜歡首次有了這樣明確的回應,北澈有一種想上前抱住冷熙的衝動,可是終究怕唐突了冷熙,而控製住了衝動。心裏卻不由的想“她說這樣的話,心裏應該也有我了吧!”

但又怕這麽美好的感覺,又想上次似得是刺客易容成了冷熙騙自己,便看向冷熙的脖子,冷熙的脖子兩根鎖骨中間有一顆小小的痣,這是冷熙昏迷的那三日北澈仔細觀察了的結果,為的是以後那刺客再易容成冷熙,自己就能從這小小的不同發現真假。

可是這一看讓北澈再也忍不住一把抓出了冷熙的手,神色激動的道:“你一直帶在身邊?我以為……我以為你早將它扔了呢?”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將冷熙嚇了一跳,本能的想將手抽走,可無奈北澈握的緊緊的。再者北澈的手是那樣溫暖,讓冷熙產生了貪戀,便隻是別開臉,索性讓他握著,隻是因為剛才的掙紮。和太過突然讓冷熙的臉漲的通紅。

但聽北澈那麽說,又見他盯著自己的脖子,冷熙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癡玉,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是啊,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即使家裏出事逃出來的那天自己還是貼身帶走了癡玉,就是和新綠失散被小玉救回來那次,也隻是讓新綠收了紫金龍鳳鐲,話本,還有蕭逸娘給的《風雪梅花圖》。祖母綠戒指。而自己卻收著這塊癡玉和母親的畫像。

記得當初秦夫子說過這玉的來曆。且裏麵注入了巫神的法力。在依依的聒噪下,也明白北澈送自己這麽珍貴的玉是動了喜歡自己的心思。可是那時的自己一來不確定自己的心,二來也不是很確定北澈的心。

經曆了這麽多事,北澈的心意已經再明顯不過。而自己的心也一點點被北澈融化,現在已滿滿的全是他的身影。所以三天前,冷熙就將癡玉拿了出來,找了紅線掛在了脖子上,貼著心髒,也算是默默的向北澈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氣氛就那麽奇特而曖昧著,北澈癡癡的看著冷熙的臉,說不出的嬌羞美豔,一顆心就在胸膛裏劇烈的跳動。而冷熙被他抓住了手。已經是羞澀到了極點,現在他的眼神又那樣迷離,冷熙真怕他要突然吻過來,而自己還沒有做好要到這一步的準備,所以使勁一抽。手便離開了北澈的手。

那手是那麽柔軟,那麽光滑,就是那有些微涼的指尖溫度也是那麽動人心魄,所以當冷熙抽走了手,北澈隻覺得心裏一陣失落,不由的想,“自己剛才太激動,可能還是讓冷熙覺得自己唐突了,再者這麽晚了,也該讓她休息了。”想著便站了起來,說了聲:“你早點休息!我走了!”說完就要轉身。

冷熙見北澈馬上要走,心裏著急,明白今晚給北澈開門,不是為了談情說愛,不是為了握握小手,也不是隻為囑咐他當心身體,而是想知道他這幾日早出晚歸的都去幹了些什麽。如果他能說出來,不管是什麽問題,自己這個穿越女畢竟知道的事情要比他們這些純古代人多,能想的辦法也多。

所以就在北澈已經邁出了一步後,冷熙焦急的道:“你等等,我還有話要問你!”

“什麽事?不管你問什麽我都會如實回答。”

冷熙正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聽北澈自己加了一句“不管你問什麽我都會如實回答。”便有了主意,目光中帶了狡黠的開口道:“可是你自己說的,不管我問什麽你都會如實回答。那我問你,你這每日早出晚歸的,是去幹什麽了?”

北澈以為冷熙要問的一定是,“你真的喜歡我嗎?”“你真的不會在乎地位的差距嗎?”之類需要聽到自己誓言的話。所以當冷熙問自己去幹什麽的時候有些驚訝,不想讓冷熙為自己這幾日做的事擔心,但剛才又說了會如實回答,所以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看著北澈一副為難的樣子,冷熙猜測可能是什麽重大的秘密,畢竟這裏是權力的最頂端,宮殿深深的皇宮,難免有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也就失去了要知道的興趣,便淡淡的道:“你不說就算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看著冷熙眉間的失望,沒道理正式確定冷熙也喜歡了自己後問的第一件事情,就要以沉默或者謊話應對。再者北澈從來不覺得外麵的事情就一定不能告訴女人,相反北澈一直以為,兩個人不管是確定相愛的戀人還是已婚的夫妻,都要坦誠,男人可以將外麵的事情告訴女人,那樣一來女人也不至於在深宮裏太寂寞,二來女人也是有智慧的,說一定就能幫著想出辦法。

北澈的記憶中自己的母親就是一個很有智慧女人,現在的皇後沒出現的時候,父皇甚至會將朝中的大事說給母親聽,母親有時候給出的意見比父皇都要高明。那些美好的日子已經不再了,皇後的出現讓這一切都變了,父皇不再喜愛母親。可是北澈不恨皇後,要恨也隻在心裏默默的譴責著他父皇,要不是父皇的移情別戀,母親說不定就不會死。看著冷熙脖子上的玉,北澈又想起了母親和自己最後相見的場景,母親口中的他並不是父皇,看來母親的死真是另有原因。

想到母親,北澈的眉宇間自然就帶出了傷心,因此冷熙見了他這般黯然神傷的樣子,更確定他去幹的事不會輕易說出口,便有些歉然的開口道:“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就是想著看能不能幫你分擔些,既然真的不能說,就早些睡吧,隻怕你明日還要早早的出去。”

冷熙的話將北澈從回憶中拉了回來,見冷熙嘴上催著自己去休息,眼睛裏卻還閃動著好奇,北澈心裏想著有些事情告訴她也好,也好讓她有個戒備,免得那個刺客再來,她還要像上次一樣受傷害。

這麽想著,便隨性坐了下來,表情憂鬱的道:“不是不能告訴你,也沒有什麽是不能說的,隻是怕給你增加不必要的擔心。我不想你擔驚受怕,我隻想在危險還沒有降臨的時候解決這件事!可是事情太複雜了,一時又解決不了。你聽說了皇子謀殺案嗎?”

聽北澈這麽問,冷熙便點點頭道:“聽說了,去年第一次來皇都的時候就聽說了,後來逃到皇都躲在茶館裏,跑堂的時候也聽客人低聲議論過一些。”

“對,去年就開始了,到現在死了十九個皇子,可是凶手依然沒有抓到,而且還找不到任何線索。”北澈說著一臉的痛心。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隻要做了就一定能找出線索。就算凶手真的沒留下什麽,那最少還能從殿下們的死因入手,再說也不可能十九次殺人,一次也沒有目擊證人。還有作案手法也很重要,比如有些人就喜歡用同樣的手法,證明人都是他殺的,或者是習慣了,也會是相同的作案手法。”

北澈聽冷熙說的這麽專業,驚訝的同時,想和冷熙探討案情的心思就霍的一下被點燃了,便接了冷熙的話道:“你說的很對。從作案手法上來看,幾乎可以肯定,是同一個或者同一夥人,每位皇子死因都一模一樣,沒有掙紮沒有內傷外傷,沒有中毒,每個人的樣子就像睡著了一樣。隻是據仵作解剖屍體後說,從屍體出現的屍斑呈瘀點狀,牙齒出血,死後一段時間內血液呈暗紅色流動判定應該是死於窒息。但無一例外的沒有掙紮,且口鼻內有沫,又讓人感到奇怪。

“口鼻內後沫?口鼻內有泡沫是淹死的人才有的啊!”冷熙一心的想幫北澈分析案情,所以將自己是深閨中的小姐,不可能知道這些忘到了腦後。待看到北澈的表情才知道自己失了口,忙解釋道:“你也知道我生活的宜興水比較多,每年淹死的人不在少數,再者我家是開鏢局的,鏢師們常年在刀口上活命,都快成了半個大夫和半個仵作,所以我這個鏢局人家的小姐,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