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章 夜談

聽北澈說那刺客拿個玉墜在眼前晃,然後就有了睡著的感覺,那樣的動作冷熙在自己的世界裏無論是影視劇還是心理診療或者魔術裏都很常見,所以本能的就喊了出來:“催眠!”

北澈剛才聽了冷熙對案情的分析,還說了一些新鮮詞,現在再聽冷熙知道催眠術也不覺得驚奇,隻接了她的話道:“對,是催眠,後覺也這麽說,說是西域一個叫魂塔的部落的不傳秘術。”

突然冷熙像沒聽到北澈在說什麽似得,隻覺得心裏竟有些淡淡的失望,有人假扮了自己,最喜歡自己的那個人卻沒有發現,如果是自己應該會看出其中的不同吧!然後便看了北澈的眼睛道:“那天你真的沒有發現什麽不同?沒有絲毫懷疑那個我是假的?”

北澈那裏知道冷熙的小心思,隻笑著道:“我當時滿心裏都盼著時時刻刻能看到你,所以每每見到你,高興都來不及呢?根本就沒心思想其他,不過那天假的你對我太好,眼神也和你不太一樣,我還是產生了懷疑的。”

其實冷熙也知道自己這失望有些莫名其妙,如果那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在不知道這個世上會有人懂的易容術的時候,突然一個假的北澈出現在身邊,自己會發現嗎?還真是不敢說的太絕對。但又有些擔心道:“如果下次再有人假扮了我,你能分出真假嗎?”

北澈點點頭道:“能,一定能。”

見北澈說的這麽肯定,冷熙又有些好奇,“那你要怎麽區分真的我和假的我。”

北澈笑而不答,指了指冷熙的脖子,冷熙順著北澈的手指,以為他說的是癡玉,便道:“萬一玉也被他看了去,弄一個一模一樣的戴上呢?”

“除了玉,還有你鎖骨間那個小小的痣。”

聽了北澈的話。冷熙本能的摸了摸脖子,鎖骨中間好像真有一個小小的突起。隻是穿越來這麽久了,自己怎麽從來沒有發現。從小到大,自己脖子一直沒有痣的,怎麽這段日子竟長了這個痣。

冷熙一時也沒心思理會自己的脖子怎麽突然長了個痣,隻在想有人假扮自己北澈能看出來,再者刺客已經扮了自己一次,再扮一次的可能性有些小,可是要假扮成別人呢?比如扮成流星後覺什麽的。這麽想著冷熙也就問了出來:“要是那刺客易容成別人呢?你也能分的出來嗎?”

“我想他易容是為了讓人放鬆警惕,自然是易容成我身邊比較信任的人。所以這一點我也做了防備。溪尾宮所有人脖子上都刺了一個隻有我們宮裏人能看懂的刺青。且我讓人在他們所有人的衣領上繡了一朵小小的梅花。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但有人接近我,我自然會先看這些記號的。”

聽北澈已經做了安排,冷熙也放了心。但轉眼一想,如果有人假扮成了北澈自己要怎麽區分。不由的就拿眼睛仔細觀察著北澈,可是北澈長的太幹淨了,臉上脖子上竟連一顆痣或者痘痕疤痕之類的東西也沒有,就有些犯了愁。

北澈被冷熙這麽一看,有些不好意思,但見她一邊看一邊思索的樣子,並不是純粹的欣賞自己,也就鬆了神,好奇的道:“你在看什麽?”

冷熙將一個手指搭在嘴邊。歪了腦袋道:“我在想如果有人易容成了你,我要怎麽區分呢?”

被冷熙這麽一問,北澈竟犯了難,自己除了屁股上的胎記,別的地方可是什麽也沒有。但顯然這屁股上的胎記是不能告訴冷熙的。再者就算到時候真的出現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那也不能扒了褲子證明。

冷熙見北澈也想不出什麽辦法,便轉身走到床邊,從枕頭底下拿出子母防身匕首,遞給北澈道:“這個給你,如果有人扮成了你,你隻要拿出這匕首,我就知道哪個是真的你了。”

北澈見匕首上鑲的寶石特別華美,便知道一定是名貴之物,且冷熙壓在枕頭下麵,還能防身,便推辭道:“我不能收,要不你給我一塊你的手帕什麽的,也是一樣的。”

“不行,這個你必須收著。如果你不收,你的癡玉我也還給你好了。”說著作勢就要扯脖子上的玉。

北澈怎麽會讓冷熙扯玉,忙將匕首接在手裏道:“我收,我收還不行嗎?”

冷熙見北澈收了匕首,臉上露出了笑,心裏想著“這匕首也算是救了我兩次性命,現在送給你,希望你能逢凶化吉,平平安安。”嘴上卻道:“你將匕首的鞘拔開我告訴你。”

北澈依言拔了,冷熙便指著匕首的尖道:“這匕首叫子母防身匕首,先看匕首的尖,它裏麵其實是一根鋼針,機關是匕首上的寶石,這顆寶石控製鋼針,另一顆控製母刀,你一定要記住了。”

北澈翻看著,沒想到這匕首居然還藏了機關,更是欣喜,再加上上次北澈無意中也領教了這匕首的威力,就更明白了冷熙的心意。“她是不想讓我受任何傷害,我又何嚐不是呢?她一心為我著想,我今後一定要加倍好好待她才是。”

冷熙見北澈的眼神滿溢了溫柔,怕自己忍不住要融化在北澈的眼神裏,便轉移話題道:“說正事!說正事!你將流星那天怎麽知道那刺客不是我,仔細的說一遍,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北澈點點頭道:“事後我聽流星說他那天是覺得你有些不同,但並沒往別的地方想。後來假的你讓小玉和流星出去,流星走著走著就去了你的院子。然後聽到重物掉地上的聲音,開門見是你從**掉到了地上,還像是中了毒,可是不可能在不同的地方同時出現兩個你,他當時就猜到一個是假的,然後直覺到一定是我有危險。跑了來踢開門後看到我呆呆的站著,流星就動了手,流星的鏢一直是鏢無虛發的,可是連著五鏢都被那人輕巧的躲過了。可能是為了不傷人,那人最後也隻是用內力震退了屋裏的人,逃走了。動了手的流星說那人的武功奇高,就是後覺自己他們四個加起來也不一定能占了上峰,可是刺客卻沒有在被發現的時候殺我,也沒有傷害流星,隻是純粹的抵擋。”

“如果是同一個人,那他的目的就是殺死所有皇子,為什麽卻放過了你?從你剛才說的,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啊,反倒是被人發現後,更應該殺了你才對啊!”冷熙皺著眉頭,使勁想從北澈的話裏發現蛛絲馬跡。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說著北澈就用手拄了頭,放在了桌上,努力想著這其中一些細節。冷熙見了,也不自覺的學了北澈的樣子,用手托了腮,倚在桌子上。

桌上的油燈照了兩人的身影映在了窗戶上,一直在外間的小玉雖然站在院子中間警惕的觀察著四周,但也不時看看屋裏,此刻看到影子裏小姐和北澈的腦袋挨的極近,像是在深情對望又像是馬上要接吻的樣子,真怕這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的做出些什麽越軌的事,沒法跟老爺交代,便再也忍不住,衝上前一把推開門大聲道:“你們……”

小玉本來想說:“你們不能這樣。”但看到屋裏的真實場景,又改了口,假裝生氣的道:“你們也太過分了,這大半夜的,我也沒穿多少衣服,真是又冷又怕的。你們還這麽多說不完的話,實在受不了了,這才自己進來的。”然後許是明白自己一時激動說了這樣忘記身份的話,又換了乞求的語氣道:“殿下體諒體諒奴婢,明日白天再來吧!”

冷熙見小玉衝進來,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但確實是自己和北澈聊的一時投趣,居然將還在外麵的小玉給忘了,便一邊對小玉道:“不生氣了,明天允許你睡個懶覺,不用早起還不行嗎?”

一邊對北澈道:“你回去吧!我好像已經有些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但一時還說不出來,讓我好好想想,你明日白天再來,再者也帶我去真正的案發現場看看,說不定能更快的找到答案。”

北澈被小玉這麽一鬧麵上有些許的尷尬,但想著小玉說一點也沒錯,也不生氣也不放在心上,聽冷熙這麽說了,答應著便退了出去。

剩下的夜,冷熙是無論如何是睡不著的,腦子裏不停的想著案情,也慶幸自己看了母親的那些刑偵書籍,現在才學以致用,能幫到自己喜歡的人。

不過事情真的很複雜,如果不是流星發現了真的自己,讓那個刺客又一次得手,然後自己中毒死了,真的就沒有人知道原來殺死皇子們的刺客原來是會易容會催眠的。

回去了的北澈,也是睡不著,但他想的不是案情,而是冷熙。

北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將手在鼻尖聞了聞,隻覺得冷熙的溫度和香氣還殘留在自己的手上,就輕輕的握緊了貼在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