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章路遇山賊

離了皇都已有兩日,根據來時的路程再行半日便會經過一片茂密的樹林。而山險林密的地方也會是山賊劫匪出沒,藏身之所。來皇都時崔遠一路小心翼翼,回去的路上更是絲毫不敢大意。因此行到距那片密林還有半裏地的時候,崔遠便派了鏢師前去探路。

冷熙從車中走了下來,對於坐慣了現代交通工具的人來說,乘坐馬車即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同時那種要命的顛簸可並不好受。冷熙伸伸快顛的散架了的腰,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在自己原來的世界裏,冷熙除了上課就是參加學校及各畫協組織的比賽,有多久沒有這麽近距離的貼近自然。現在的這種愜意,這種慢節奏的生活便是她一直想要的。

雖然還沒有進入密林,但路邊的樹已然多了起來,不時傳來各種鳥兒的鳴叫,搖曳的樹枝,透過樹葉落下的陽光,斑駁的散在路上,延伸至遠方。

冷熙還陶醉在此地的美景之中,就聽派出的探子來報:“小姐,崔頭兒,前麵距此半裏的地方,林子中隱隱人影晃動,我偷偷靠近,發現那裏埋伏了大概一百人左右的山賊。”

聽了這個消息,崔遠心裏不禁有些著急,這次自己身上責任重大,不光要保證盒子的安全,還有那些情報,還要保護自家小姐,所以不容有失。雖然以冷威鏢局在江湖上的名號,一般綠林好漢都會給些麵子,不過也會出現預想不到的事情。但想想要是退回去繞道而行,需要多走五日,而這五日誰也不能保證不會有新的危險。

思來想去最後召集大家一起商量,有人說:“咱們冷威鏢局在江湖上也是有名號的,報出家門,那些山賊要是動粗的,那我們也不是吃素的。”還有人說:“這批貨是九方家的,我們如實相告。他們不怕我們,也會怕九方家的‘九尾’。“還有人說:“山賊劫道,就是為了錢,想他們不敢劫這批貨。這裏還是洛邑範圍,他們在這候著,想必是洛邑咱們的分局沒疏通好,這次我們留點買路錢,這樣下次我們其他分局的鏢隊路過的時候,他們也就不能再為難咱們的人了。”

聽了大家的意見,鏢隊繼續前行,到探子所說的林子,冷熙特意將頭伸出車外,果然林子深處隱隱的有幾個人影向路上張望,但過路的人如果不是特意去看,也是不容易發現的。

就聽崔遠大聲喊道:“各位道上的兄弟,我們是冷威鏢局的,押鏢經過貴地,打擾之處還請原諒。”說著從懷裏摸出一包銀子舉在手裏道:“這包銀子給兄弟們喝酒。”

崔遠喊完,遠處的樹林裏沒有任何反應,倒是剛才還能看到的隱隱的人影一下全不見了。崔遠將手裏的銀子放在地上的一塊大石頭上道:“宜興冷威鏢局,銀子還望弟兄們笑納。”

說完見山上還沒有反應,崔遠便催促鏢隊快走。

走出大概二百米左右,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極速奔馳的馬蹄聲,還要馬鞭打在馬身上的啪啪聲,以及車夫因為著急而變了調的趕馬聲。

再接著就聽到信號彈飛上天炸開的聲音,林子裏埋伏的山賊如洪水般全衝了出來,片刻間已將馬車團團圍住。

冷熙從車窗裏伸出頭,將經過看的清清楚楚。才明白原來埋伏的山賊真正的目標就是現在被圍住的那輛馬車。

崔遠命令鏢局加快步伐,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而另一邊,山賊們團團圍住馬車,一個山賊將車夫拉下馬車,手起刀落,車夫的腦袋便滾到路邊。

一個臉上有一道傷疤的男子從後麵走來,其他山賊則紛紛讓路,看到這場景的人,無不心驚膽戰。那個刀疤臉一看便知道是這群山賊的頭領。

刀疤臉走上前掀起車簾,就見裏麵一共是三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一個年紀比婦人稍大些的男子,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婦人和男子身體不住的發抖,但還死死護著身後的少年。刀疤臉打量了一下車裏,命人將三人從車上拉了下來。

山賊們從車上搜出兩個箱子的時候,一個個全都興奮了起來。刀疤臉更是歡喜的哈哈大笑道:“消息果然不假,兄弟們抬箱子上山,人人有份。”然後一臉**笑的指著從車上拉出的三人道:“這個婦人有些姿色,賞給兄弟們了,其他兩人,殺了他們。做的幹淨些,一會兒將車和人一起拉倒樹林裏燒了。”說完就要走。

身後的另一個山賊攔住他道:“大哥,依小弟之見,箱子還是打開看看的好。”

那個刀疤臉點點頭道:“好。”然後指指身後兩個山賊道:“你們倆去打開。”

被叫到的兩個山賊一臉興奮的跑了過去,上前打開箱子,開了箱子的瞬間,臉上的興奮沒了,隻剩下驚訝,回頭結結巴巴的喊著:“大……大……大……哥。你過來看看。”

刀疤臉走了過去,一看也不由的吃了一驚,連忙打開另一個箱子。看完臉都綠了,顯得臉上的刀疤更加猙獰可怕。快步走到三人麵前道,揪住中年男子的衣領惡狠狠的道:“你們是什麽人?”

中年男子此刻正盯著不遠處車夫的腦袋,不停發抖,被突然的問話嚇了一跳,帶了哭腔道:“我們,我們是生意人,這是我內人,這是我兒子。大爺饒命啊,大爺饒命,我們身上的錢,全給你們。”說著不住的磕頭,從懷裏掏出錢袋舉到頭頂。

刀疤臉上前一腳將錢袋踢飛,大聲罵道:“奶奶的,大爺們辛辛苦苦埋伏了一夜,怎麽碰到你們這幾個王八羔子。”然後歇斯底裏的瞪大眼睛衝三人喊道:“氣死爺爺了,你們壞爺爺的好事,知道什麽後果嗎?”

中年男子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刀疤臉獰笑著握緊了手中的刀,在婦人的一聲驚叫中,刀捅進了男子的心髒,血順著刀一滴滴滑落。刀疤臉凶殘的拔出刀,中年男子圓睜著雙目側身倒地。

看著已經癱軟了的婦人,刀疤臉將刀上的血,在死了的男子身上蹭了蹭,然後獰笑著對婦人道:“你們看清楚壞爺爺好事的後果了嗎?接下來你們兩個誰先來。”

婦人突然衝上來抱了那山賊的腿哭著懇求道:“大爺,求求您了大爺,放過孩子吧,你們讓我幹什麽都行。求求你們了。”

那個刀疤臉看看四周的弟兄,**笑著道:“那好,你脫了衣服給我們看看。哈哈哈哈。”他的笑引的其他山賊也跟著笑了起來,一起起哄道:“脫啊,脫啊。”

婦人滿臉是淚,無助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咬牙道:“你們放了孩子,我馬上就脫。”

一直沒有說話的少年擋在了婦人身前:“奶娘,咱們今天是要死在這了,不要求他,站起來。”說著攙了早已癱軟的婦人起來,死死盯著刀疤臉道:“要殺便快些。”

刀疤臉看著少年的目光,不由的一激靈,全身的血液仿佛要凝固一般。那目光裏透出的不容侵犯,和高高在上的威壓,是刀疤臉從來沒見過的。身子不由的退後了幾步,但轉念心裏就明白,今天不管是誰,都要死在這裏,不然放走以後,死的就會是自己。

於是嘴裏說著:“好,我給你個痛快。爺爺我生平最喜歡給人痛快了。”手裏的刀已然刺了出去,少年站著沒動,刀馬上就要刺到少年的時候,剛才還癱軟的婦人一下衝了過來,擋在了少年身前,刀便直接刺進了婦人的胸口。

少年接住就要倒地的婦人,婦人臉上帶著笑,像是能替少年死,便是死而無憾。

用手合上婦人的眼睛,少年緩緩起身,盯著刀疤臉大聲道:“今天我死在這裏無話可說,但我臨死前想知道真相,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一個山賊道:“死到臨頭了還這麽羅嗦。”說著舉起刀就要砍過去。可是一看到少年的瞪過來的目光便控製不住的放下了刀,身子也不由的退後了兩步。

刀疤臉看著自己的同夥,心裏感歎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犀利的目光,他人在這種目光下竟會不由的產出恐懼和退意,想來此人一定不簡單。於是刀疤臉便道:“好,我讓你做個明白鬼。是爺爺們得到消息,刑部尚書因病辭官,可是聽說那個蛀蟲貪墨大量銀子,為了運送方便特意全換成了金子和銀票。也就是今日會秘密派人送出皇都,說是金子裝了兩箱由一輛馬車拉著,送回他的老家。爺爺們半夜便來這裏埋伏,放走了經過的商隊,還放走了一家鏢局,就為等金子。是你們好死不死的撞來的,攪了爺爺們的好事。你說你沒事坐什麽馬車,沒事往車裏裝什麽箱子,沒事往箱子裏裝什麽破書。現在你明白了嗎?是你自己倒黴,沒事來爺爺這兒找死。”

少年聽刀疤臉這麽一說,四處看看,發現這夥人果然和前麵路上遇到的殺手截然不同,看來真的隻是普通的山賊。心裏雖然有千般的無奈,但事已至此,自己的護衛一定還在和殺手糾纏,看來今天是要死在這裏了。想到這便伸了脖子道:“來吧。”

刀疤臉殺人無數,可是此刻手卻不住的發抖,但最終咬了牙想如果不殺了他,恐怕以後死的會是自己,便狠下心,舉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