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章又一個死亡
對於七巧的死,冷熙覺得很意外,前幾日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說死就死了。可是冷熙想不出任何別的原因,隻是歎息了幾聲人生無常,一定要珍惜眼前的事情,便將這事丟開了,畢竟自己和這個七巧也沒什麽交情。
而依依則有些難過,雖然以前那麽不喜歡七巧,但現在她死了,又覺得心裏特別不舒服。
新綠的感覺更複雜,一邊覺得七巧死了,心裏鬆了一口氣,一邊又覺得七巧的死並沒有那麽簡單,七巧吃下去的毒,自己在秘密訓練基地裏也是學習過的。這種毒的特點就是能製造得了重病的假象,連最厲害的大夫也能騙過,但要是吃不到解藥,便會真的三日後毒發身亡。
新綠想七巧一定是做了什麽對不起老爺的事情老爺才會下此狠手,以前的自己,因為受了那些訓練的原因,什麽事情都喜歡留心,發生了事情,也喜歡明察暗訪,可自從老爺下了死令最大的任務就是報護小姐安全,新綠便不怎麽關心外麵的事了。所以七巧的事雖然有很多蹊蹺,但新綠相信老爺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便不再多想。
冷熙的生活還是和以前一樣,每日早上去知昧堂跟秦夫子學習,下午便和安碧蓉去涼亭裏練琴。經過了這些時間,冷熙從秦夫子那裏學到的東西,對這個時空的事情有了更多的了解。
而冷熙的琴技也在安碧蓉悉心教導下,有了飛速的提升。
這日冷熙和安碧蓉,又在水塘裏的涼亭上焚香練琴,基本的指法冷熙已經很精通了。那日安碧蓉彈的《百鳥朝鳳》,指法繁複,曲調優美,冷熙一直念念不忘,這日冷熙覺得自己對指法已經有相當程度的掌握,也能彈一些簡單的曲子,便求了安碧蓉教自己彈《百鳥朝鳳》。
安碧蓉笑著點了冷熙的額頭道:“心急的什麽似得,走都走不穩就想著跑,一個一個指法彈和繁複的指法連在一起彈,是有天壤之別的,三年琵琶一夜簫就是這個道理,弦類樂器和管類樂器就是這樣的區別,管類樂器你可能一夜就能學會,而弦類樂器沒有三年真功夫,你是根本彈不好的。”
冷熙陪著笑道:“好姐姐,我知道了,那你再給我彈一遍《百鳥朝鳳》,每次聽都有不同的感悟,你就再彈一遍吧!”
安碧蓉帶了寵溺的笑道:“好,這就給你彈。”
說著芊芊玉指搭在琴弦之上,勾挑抹轉之間,一曲美妙的音樂便於指間流出。冷熙聽的如癡如醉。而另一邊,在花園裏散步的賈鳴,聽到飄來的琴聲,驚的四肢百骸都冒了涼氣。
賈鳴連忙回到自己的住處,穩了心神,才開始思索,這遠離皇都的宜興,怎麽有人會皇後娘娘所製的《百鳥朝鳳》曲,更不可思議的是那個會彈的人還在冷府裏。有人會彈《百鳥朝鳳》,說明那人待在皇都,或者皇宮裏。彈琴的人是誰?會不會認出自己,隻要認出自己,身份暴露,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危險的。
賈鳴想了很久,決定先找冷府裏側麵打聽一下彈琴的人的情況,再做打算。便叫來丫鬟小玉,裝做很隨便的樣子問道:“剛才我去花園,聽到有人彈琴,你知道彈琴的是誰嗎?”
丫鬟小玉忙笑著道:“彈琴的是小姐和她的琴師呀!”
“哦,小姐和琴師,我聽著她們彈的曲子特別好聽,不知小姐拜了何人為師?”
小玉一臉得意的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老爺疼小姐,那是出了名的,小姐說想上學,老爺就給請了我們宜興最有名的秦夫子,小姐說想學琴,老爺就請了宮裏出來的宮廷樂師,小姐說想學禮儀,老爺也要找最好的,最近聽說已經找到曆王府教郡主們禮儀的宋嬤嬤,不幾日就能到的。”
賈鳴聽到這樣的消息,不亞於晴天霹靂。“宮廷樂師”賈鳴心想,自己在宮裏且宮裏沒發生謀殺案之前,父皇和皇後娘娘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召集皇子們,出席家宴,以聯絡父子和兄弟之間的感情。而宮廷樂師是每次家宴不可或缺的助興工具,前些日**裏遣散了一批樂師,可能來到冷家的就是她們其中的一個,現在不敢保證,那個樂師如果見了麵能不能認出自己。
還有曆王府的宋嬤嬤,雖然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曆王是對自己最親厚的叔叔,自己平時也喜歡去曆王府玩,和表姐表妹關係也是比較親近,因此總能去她們的後院,所以宋嬤嬤說不定也是見過自己的。
賈鳴想今晚必須召集四大護衛,好好商議一下,下一步的應對策略。
半夜,護城河邊,聽了賈鳴說的情況,四大護衛都陷入了沉思。
半晌,流星道:“殿下不能有任何危險,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殘影秘密潛進冷府,殺了冷小姐的琴師。不然殿下在冷府裏,保不住那天會碰到那個琴師,如果到時候被認了出來,嚷嚷的人盡皆知,那事情就麻煩了。”
後覺也點頭道:“老大說的有道理,不光要殺了琴師,連那個馬上要來宜興的宋嬤嬤,也是要殺的。殺宋嬤嬤最好老大你親自出馬,在馬車進城的路上埋伏著,能確定是宋嬤嬤,你就遠遠的一流星鏢了事。”
“好。這事我和九牛去。”
賈鳴聽了大家的意見,有些猶豫不決起來,在冷府裏殺了人,官府肯定會介入,到時候冷老爺一定會有麻煩,但是不殺那個宮廷樂師,自己就有可能處在危險之中,賈鳴皺了眉頭,要是最後冷熙知道了這事隻怕也是要恨自己的。
後覺看出了賈鳴皺起的眉頭,猜測到了主子所擔心的事情便開口道:“殿下,我有一個辦法,我們現在可以飛鴿傳書,讓大將軍知會聖上一聲,說明這裏的人是我們迫不得已殺的,和其他人無關。到時候大將軍得到聖上的允諾,自然會想辦法,不讓官府治冷老爺的罪。”
“不行,我們之前說過暫時不能讓聖上知道殿下所在的地方,因為聖上身邊有細作。現在讓大將軍告訴聖上,聖上說不定關心殿下的安危會加派人手來,可這樣一來細作也會知道,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隻告訴大將軍,由大將軍想辦法。”
“好,就按剛才流星所說的辦!”賈鳴這麽說著,但想到可能對冷熙造成的驚嚇,又有些猶豫起來。
這一日安碧蓉的兩個丫鬟瑞珠和春芽像往日一樣起來服侍安碧蓉起床,可是兩人連著叫了三聲小姐,都沒有人應答,瑞珠覺得不對,上前掀開床簾,就見安碧蓉直挺挺的躺在**,麵無血色,眼睛睜的嚇人。
見這情形,瑞珠嚇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喘息著說不出一句話。春芽邊看著瑞珠,邊掀了床簾看時,同樣被裏麵的情形嚇呆了,等回過神,春芽剛想大聲叫人,卻被瑞珠攔住道:“不,不,不能喊!”
瑞珠站起身,側了頭,閉了眼睛,顫抖著手伸向安碧蓉的鼻子邊,果然覺得小姐沒有了呼吸。瑞珠連忙撤回了手,一時心驚肉跳,六神無主。
瑞珠在地上來回踱步,不一會兒突然停下對春芽道:“小姐一定是冷家的人殺的,要是我們現在嚷嚷出去,他們一定連我們也會殺的。”
“啊!”春芽嚇的瞬間花容失色,著急的問:“那怎麽辦呀!怎麽辦呀?”
“別慌,我們先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你趕緊雇車去把這事告訴老爺夫人,讓他們快來宜興為小姐做主。我現在馬上去報官。記住,一會兒我們出門的時候一定要和往常一樣,就說小姐打發我們去買些東西,不要緊張。”
“好。我們走。“
知府衙門的後宅裏,此刻正鬧的雞犬不寧,知府的爹,段太老爺頭風病發作,不停的叫疼,在屋子裏衝來撞去,幾個下人跟著太老爺跑來跑去,院子裏站了一院子下人,抻著脖子看向屋裏。
另一邊段以墨正在大發脾氣,砸了院裏幾乎所有能砸的東西,就開始打身邊的丫鬟。段知府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會跑到自己爹屋裏,看看爹的情形,一會又得跑到兒子屋裏。
太老爺的頭風病隔半年左右就會發作一次,但蔣神醫在的時候隻要紮幾針,配合著開幾副湯藥,喝了馬上就好了,現在蔣神醫死了,別的醫生對這病束手無策,就是有的開了湯藥,喝了也不見效果,現在太老爺許是疼的厲害,要不是下人們使勁攔著,怕是就要拿腦袋撞牆了。
而段以墨堅信是冷熙給自己下了毒藥,才讓自己的臉奇癢無比,當時在要不要還畫回去的問題上的猶豫,讓他企圖自己扛過瘙癢,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就用手抓臉,結果在臉上抓了好幾道傷口,最後傷口結痂脫落,卻留下了難看的疤。一向愛美的段以墨從那時候起一直沒有出門,隻要一照鏡子,就開始大發脾氣。
知府段仕祺簡直是心亂如麻,氣死敗壞,心裏發誓一定要讓冷氏一家死無葬身之地,不然難解自己心頭之恨。這麽想著,就聽外麵鳴冤鼓鼓聲震天。
段知府煩躁的一邊吩咐隨從傳衙役和師爺,一邊往自己的屋裏走去,打算換上朝服,去前廳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