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真引起了周圍的共鳴,畢竟這就是在大威的皇宮,但豐嘉那些人明顯是太不講道理了。真是不把大威當大威,欺人太甚!
但是那武將的腦子明顯不好使,或者說,看到自家公主變成那樣,心中焦急啊:“按照規則,就是,我們公主毒你,你毒她,再解毒!”
宮疏嫿攤攤手:“好吧,方才就算個插曲,反正這針的毒是你們公主的,讓她自己解了毒,本王妃再讓她毒,她再讓本王妃毒如何?”
武將說不出話,可是他就覺得這樣不好,他們的公主不好。
但是,現在曼莎公主哪有什麽力氣給自己解毒,她現在都不能動了。
萬俟丞相到底算是使團中的主心骨,他站起來,向皇上行了個禮,又朝宮疏嫿作揖一個。
賠小心說:“永壽王妃請見諒,公主隻是心急取勝,並無他意。還請永壽王妃施以援手,為我們曼莎公主解開毒針。”
因為萬俟丞相已經看出,曼莎現在毒性已經開始發作,全身都發出烏色,不住顫抖。
宮疏嫿卻是問萬俟丞相:“這樣是不是算你們輸了?”
萬俟丞相沉聲正想說什麽,卻聽得身後曼莎公主高叫:“不行!不行!不輸!”
但喊完這句後,曼莎公主又脫了力氣,昏了過去。
萬俟丞相就有些為難,隻能再請:“還請永壽王妃救上曼莎公主一命。”
宮疏嫿撇撇嘴:“救完後你們又不認輸。”
“可是……”萬俟丞相糾結極了,“可是曼莎公主……”
“唉。”宮疏嫿歎氣,“其實本王妃倒不怕你們曼莎公主不認賬,畢竟……本王妃能把你們曼莎公主每次都用毒打的心服口服,隻是有點麻煩,累一點而已。”
萬俟丞相的臉色更難看了。
宮疏嫿此時卻讓左右侍衛退開,向曼莎公主那邊走去。
萬俟丞相露出欣喜:“永壽王妃願意救助我們公主了?”
“沒有。”宮疏嫿卻否認,“本王妃隻是不喜歡麻煩。”
她蹲下身,將曼莎公主腦門上的兩根針拿下,又敲了敲她的腦門,就見曼莎公主悠悠轉睜開了眼。
豐嘉使團非常興奮:“公主,你醒了,醒了!”
曼莎公主睜開了眼,卻是惡狠狠瞪著宮疏嫿。
宮疏嫿並不鳥她這種目光,隻淺笑著:“自己的毒針自己受,怎麽樣?”
“你……!!”曼莎公主很微弱的聲音,但是卻是仇恨滿滿。
“曼莎,你認輸嗎?”宮疏嫿直接問。
“不!”曼莎公主從牙齒縫裏擠出這個字。
宮疏嫿搖搖頭:“真遺憾,那你現在有了力氣,就自己拔針,自己解毒吧。”
“你!”
宮疏嫿又說:“真是沒有這樣的道理呢,你自己又沒本事,怎麽能覺得自己那麽厲害?你既然那麽厲害,怎麽處處不如我?還要求我為你拔針解毒呢?既然求了我,還不服輸?那豈不是……比不要臉可沒人贏得過你。”
宮疏嫿是不急不慢說話,但曼莎公主火氣更大了,火氣一大,噗的吐出一口血。
宮疏嫿正往旁邊閃了,躲了過去,又嫌棄一般拍拍衣衫:“是你自己的毒,你自己有辦法,本王妃大人大量,給你指一條明路,你就讓你的使臣或者侍女,去把你毒針拔掉,然後你自己配解藥。”
使團是男的,一時也不好動手,多瑙兒是女的,此時一聽,當然要去給曼莎公主拔針,可沒想宮疏嫿還繼續說:“不過也要小心,這毒針是劇毒。”
隻是多瑙兒手太快,這卻是慢了,她的手已經動到了毒針了,立刻就腫黑了。
“啊啊啊……”多瑙兒叫起來,“你害我,你害我!”
四喜不知道從哪躥了出來,一腳就踢了上去,多瑙兒滾到一邊:“混賬,你我你我你說誰呢。”
君衍澤也在不遠處搖搖頭說:“哎呀,小四喜你太野蠻了。”四喜回頭一瞪,六殿下君衍澤又立刻說,“不過踢的好,一個豐嘉的什麽侍女,居然敢直呼三嫂你我的,還冤枉三嫂還她,堅決不行。還應該踢那個侍女的眼睛,明明是她主子的毒針毒的她的手,我三嫂好意提醒,怎麽又怪到三嫂來,真是覺得我們大威無人嗎!”
君衍澤是六皇子,他這番話又是用了內力向外擴張,周圍人聽著均是憤怒,永壽王妃可是好心提醒,豐嘉一個侍女都敢對永壽王妃無理,可不是不把大威放眼裏。
甚至之前還有人想著,曼莎公主是來和親的,永壽王有了王妃肯定不行,或許自己有機會。但現在看到曼莎公主的一個侍女都那麽高傲無理,自己地位還沒王妃高呢,所以還是不要上去觸黴頭的好!
宮疏嫿也懶得理他,反正不讓做好人嘛,那就看戲好了。她就回到君芷藍旁邊,和她一起坐在軟榻上,聊著天。
而不遠處的雍王君衍楚也看著這邊,目光一直凝聚在宮疏嫿的身上。其實他內心告訴自己,自己是不能這樣一直看她,因為每多看一次,就覺得她身上加了一份美麗,添了一份魅力。
她似乎永遠能給人以想象不到的驚喜,讓人覺得越來越耀眼,越來越無法觸及。
就方才她退開暴雨梨花針的那一幕,君衍楚試想著自己,自己能擋住,可是自己能一根不剩全部返給對方嗎?不能的,肯定有一些旁邊的針會被遺漏。
“管雨花”啊,如果你不是三嫂,那該多好……
隻是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嗎,為什麽自己不能早幾年發現,就在母妃讓自己給王府添侍妾和側妃的時候,也讓他想著立一位雍王妃。他那時候隻覺有王妃麻煩的很,有侍妾是應付母妃,有側妃是為了籠絡朝中力量。隻是心中無人,他堅持不立正妃,母妃也允了。
若是那時候就知道,他應該去管尚書那求娶他的嫡長女的,不要京城的第一美人管雨煙,而是要鄉下的管雨花,若是早知道……
可是沒有早知道不是嗎?
他大概不知道,就算早知道,那時候的管雨花也不可能是現在這位永壽王妃啊。
沈惠妃並沒有想著自己的兒子會有這樣重的心思,因為她同樣被宮疏嫿方才露的那一首給驚呆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才喃喃道:“哎呀不行,本宮都感覺腿軟了,老三的王妃也太厲害了。”
君衍楚急忙扶著沈惠妃到旁邊休息,沈惠妃還說呢:“楚兒,你建議芷藍多和永壽王妃交往,是不錯的。不過楚兒啊,你也該有個正妃了,但你的正妃,若有永壽王妃一半的本事,都會是你的助力。”
君衍楚苦笑一聲:“永壽王妃隻此一位,就算有一半本事的,也難啊。”
是啊,難啊……
在他們不知道的黑暗之處,還有一個人將一切收在眼底。
戴著麵具的君衍澈,現在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幾乎到了最強的狀態,他若是掩藏起來,恐怕除了師父還有宮疏嫿,都會發現不了。
君衍澈很慶幸自己因為不放心,偷偷跑到宮宴上來,否則怎麽會看到自己媳婦那麽能耐呢。又怎麽會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兼師弟,對自己的媳婦還依舊有心思呢。
他揉著手邊的一個樹葉,弑殺的心思卻慢慢淡了下去,又露出詭異的笑容,心中想著:真是可憐呢,本王的花花,你永遠隻能看著摸不著。不過……也該給老四討一個正妃了。
“王爺。”夜三悄悄過來,對他耳邊說了些什麽。
君衍澈目光凝著,哼了一聲:“不錯呀,錢老頭的野心蠻大,那麽,就等著一鍋端吧。”
……
而在曼莎公主那邊,豐嘉的萬俟丞相也怒斥多瑙兒。
“混賬!”他也是心累啊,六殿下是誰啊,守護皇宮城門的親兵營是六殿下的啊。他們這是連皇宮門都不想出了嗎?
而且這個侍女其實他也早看不順眼了,跟著曼莎公主作威作福,便直接命令,“還不快踢公主拔去毒針!”
“丞相,可是我……”
“你什麽!一個下賤的奴婢,反正你手上已經中毒了,接著去拔,再讓公主給你解毒!”
豐嘉眾人覺得也都是這個道理,反正已經中毒了,再中也沒事,不要連累了別人。
多瑙兒隻能忍著疼痛,再去拔針。拔出了幾十根針後,曼莎公主臉上的肉終於舒服了一點,才用力說,“去……我藥箱,找……藍色……瓶子裏的藥丸。”
多瑙兒一直跟在曼莎公主身邊,還是知道那藥丸在哪,立刻去找,可是她翻了半天,就急了起來:“公主……不見啊,不見那藥丸了。”
多瑙兒是真急,她的手已經腫的快要廢了,她不像曼莎公主,還事先服用過不少解藥,所以臉上隻是微黑微腫,但自己是手是要廢了。
曼莎公主一聽就感覺腦袋嗡的一下,是啊,她差點忘了,為了給錢若雪解毒,她把能用的藥都試一遍,能解暴雨梨花毒針的藥丸,也是用過了。
隻是……她雖然服了一些解藥,但這是成千上萬根針啊,她的解藥真的抵不過來。
她重重地喘息,已經感覺到心脈快要守護不住了。
該怎麽辦怎麽辦……
她四周看著,就看到在對麵的宮疏嫿,正和君芷藍一邊聊一邊笑,連眼神都沒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