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零
以我們現在半吊子的希靈科技，能批量生產出真正的星球戰艦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真正的希靈星球戰艦是什麽東西？拋開已經屬於規格外、全力運轉的情況下戰略意義幾乎相當於完整帝國領土的“榮耀”特型艦之外，即使常規列裝的星球戰艦也是足以一艘橫掃整個星係的玩意，它們的動力係統在無限幽能深淵的支持下幾乎可以讓這些龐然大物從宇宙初生一直戰鬥到世界末日，其主要武器係統甚至有發動類法則打擊的能力，其主流護盾更是遠超幽能護盾的“損傷定義裝置”，這種逆天玩意即使一般星域神族也無法與之抗衡——它們都是具備法則抗性，甚至概念抗性的。
當然，這種變態東西現在我們已經造不出來了……
現在被我們推上台麵、正從各自的軌道上向各族領土星球移動的上百艘星球戰艦僅僅是初級的仿製品，技術簡單，結構單一，用塔維爾的話來說，就是“和真正的星球戰艦比起來，除了體積之外一無是處”的東西。
我們的擴張軍團在幾個月裏改造了他們占領天區內所找到的一百多顆合適的固態行星，利用物質轉化技術將這些星球的內部直接改變成了龐大複雜的要塞和兵器庫，這些星球的地核能量充當了整個建造過程的主要動力源，而物質轉化技術則使工程的飛速進展成為可能，為了建造這些東西，甚至連影子城中留守的希靈主機都全部被調集到了前線，總算在幾天前，這些令人發指的巨大要塞被成功啟動了。
由於物質轉化技術的限製性，這些星球要塞自然不可能具備法則打擊之類讓潘多拉口水橫流的力量（當然，我們也造不出來），它們配備的主要武器仍然是近距離的引力潮汐裝置和遠程的空間切割炮，這兩種常規裝備是我們現有技術能造出來的最聳人聽聞的玩意，幸好，不管是人類還是普羅托斯，都不具備抵抗這種攻擊的力量。
而且這些星球要塞中有十三座還被塔維爾安裝了試驗性的新兵器，我不得不說，雖然看上去科學家沒什麽戰鬥力，但一旦他們放棄了人道主義的最後一道束縛，這些瘋狂的家夥所造成的破壞力絕對不亞於整個帝國艦隊！
僅僅是某個突然出現在腦子裏的古怪念頭，便激發了這位可敬的女科學家的寶貴靈感，她開始研究如何將狙星炮那種拆解物質基礎結構並將其直接轉化為能量的能力小型化，好裝配在星球要塞上，這個過程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因為我一直以為物質是在狙星炮的巨大能量衝壓下才產生分解，最終因鏈式反應而變成能量的，這就意味著星球要塞的體積還不足以安裝那麽龐大的能量回路，但事實上這個過程比我想象的更加複雜，其能量要求反而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麽高。
眾所周知，幽能的來源是高活性虛空能，盡管它已經產生了強度和烈度上的衰減，但幽能仍然具備部分虛空能的性質，比如同化性和吞噬性，這讓幽能在運行中總會產生巨量的額外動力。
而狙星炮拆解物質的原理便基於此，以特定的頻率和強度發射巨量幽能，這些能量在滲入物質結構的初期並不具備破壞性，但經曆一個十分短暫的延時之後，幽能就會開始和分子間的力產生作用，分子鍵對源自虛空能的幽能而言是很容易摧毀的東西，當這些維持物質形態穩定的連結被轉化為幽能之後，物質自然也就分解了，而這隻是第一部分，在物質從分子層麵上崩解之後，它還將經曆第二次分解，原子之間的連接被類似的過程所粉碎，狙星炮攻擊下的星球會在這一刻轉化為原子雲，然後幽能將繼續深入，電子和質子之間的聯係也會被切斷，強力和弱力雖然不屬於能量，但它們仍然是幽能同化的目標……
最終，這樣的縱深鏈式反應將在極端微觀的層麵上完成它的最後使命：打破物質和能量間的壁壘，使其變成能量和物質間的第三態，這涉及到量子學和誇克以下、人類尚不明了的極限微觀理論，然後一瞬間，這些第三態的東西就會在四周激**的幽能環境中瞬間全部變成能量。
並非是核反應之類的劇烈釋能導致物質化為能量，而是它們被一次次地拆解，直到被“拆成能量”為止。
我知道很多人聽不懂，因為我也不懂……
塔維爾找到了將這種特定幽能發生器小型化的方法，盡管造價高昂而且威力有限，但比起無法移動的狙星炮隻能利用超時空端口來釋放攻擊所產生的巨大損耗，以及前者無法批量生產的致命缺憾，這些量產型的便攜式狙星炮實在具有無可比擬的戰略優勢——除了射程太近之外。
裝載了這種被命名為“質能轉化核心”設備的星球戰艦可以在十萬公裏之外發射光束，被這種光束掃過的物質將直接變成能量，然後借助大量實驗型掠能器（一台掠能器所能吸收的能量可是有上限的）的作用，這些龐大能量將被回收並壓縮、活化為幽能，成為維持光束的補充能源，盡管效率比狙星炮低一點，但它在攻擊時產生的效果絕對比沒有過程的狙星炮更加具備震撼性。
它就像塊橡皮，在你麵前將整個星球一下一下地從宇宙背景圖片上擦掉，由於掠能器吸收了多餘的能量，直到整個星球被擦幹淨都不會有煩人的爆炸來影響這個過程的清晰度——塔維爾語。
一顆名為伊泰拉斯的蟲族殖民星榮幸地成為了這支星船艦隊的第一個犧牲品，在巨大星船的光束中，伊泰拉斯被一點點從宇宙中擦掉的畫麵實況轉播到了整個星區每個角落，當然，在這個過程中蟲族已經派出了海量的軍隊前去攔截，整個伊泰拉斯是完全被蟲族覆蓋的，因此當多達六十三億的蟲族組成密實的肉盾試圖阻止星船時，那一幕實在壯觀到令人難以忘懷，不過即使是“僅安裝了一堆武器和一堆引擎、除了個子很大裝甲厚重之外沒有任何科技含量”的山寨版星球戰艦，也不是這些蟲子大軍可以對抗的，巨大的星球戰艦甚至沒有部署自己的防空部隊，就直接用讓刀鋒女王驚掉下巴的方式通過了蟲群的封鎖線。
星球戰艦……它也是有空間跳躍能力的……
你說塔維爾怎麽就能想起給這麽龐大的玩意設計這麽個蛋疼的功能？
讓質量如此之大的東西進行空間傳送，即使是希靈人的科技做起來也不省勁，在沒有星門之類裝備輔助的情況下，“零”自身的空間跳躍距離極限隻有一千萬公裏，在宇宙戰爭中這點距離甚至不夠艘突擊艦進行巡邏任務，給星船上安裝這種耗能大戶的唯一意義就是讓這種龐大的天然靶子不至於因為其笨拙的身形而淪為沙包，它類似瑪維?影歌的閃現，不能讓你回基地，但至少你不用被一個大隊的重騎兵強勢圍觀，不過在運用得當的情況下，逃命用的技能也將具備驚人的殺傷力，被攔截的星船是加速一頭撞進蟲海之後才向前進行空間跳躍的，以億噸為單位的星球突然進行超時空傳送，所造成的空間崩塌直接讓六十三億蟲族死掉將近一半，而被甩在身後的蟲子們則再也追不上已經揚長而去的星球戰艦了：那些飛龍哪怕喝氦3長大也不可能追得上利用類坐標引擎驅動、完全無視自身質量和慣性的星球戰艦吧？
當它們趕到自己家園的時候，那裏隻剩下一個栩栩如生的“蘋果核”太空雕塑，以及雕塑上麵用藍色導航燈拚寫出來的一行大字：“樓下sb。”
“把一顆星球雕刻成蘋果核形狀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高溫熔融的地核可不是那麽輕易就能凝固下來的，相比較而言，那行微軟雅黑的藝術字就容易很多”——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星船指揮官在接受采訪時如此說。
當然，在星球戰艦剛開始行動的時候，三族聯軍並非沒有嚐試對我們的大本營發動聯合進攻來提前阻止這場浩劫，不過以“帝國上將”號為旗艦的整個帝國第一軍團早就布置了固若金湯的防線，加上附近十幾座星球要塞的重火力支援，以及三族聯軍本身內部就不可能真正完全團結，他們的幾次進攻最終都無功而返，並且星球戰艦的逐漸就位也讓那些擔任敢死隊的士兵毫無鬥誌，最終，敵人還是放棄了進攻我們大本營的無謂嚐試，轉而各自為戰地嚴密防守被那張時刻表點名到的殖民星，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看來我們一開始的低調和隱忍確實是有價值的，”終於不用因為兵力不足而處境尷尬，連一向以冷靜禦姐形象出場的西維斯臉上都帶著意氣風發的笑容，“陛下，大規模的恐慌已經蔓延到整個獨立聯邦，人類平民現在到處都在巨型大規模遊行活動，批評他們的統治者在不動腦子的情況下招惹了一群毀滅之神，至於那些塔達利姆成員則已經撤回了自己的主要殖民星球，宣誓要與家園共存亡。”
第一步是讓他們產生世界末日的恐懼，即將被毀滅的心態會摧毀你最後一絲反抗之心，這是擁有充足滅世經驗的珊多拉說過的話。
“蟲族那邊呢？或者說刀鋒女王有什麽反應？”
我研究了半天星圖，最終還是放棄了從裏麵找到敵人位置的嚐試，直接向西維斯問道。
“蟲族反而是現在最平靜的一個種族，它們的絕對團結，或者幹脆說整個種族就相當於唯一個體的屬性讓這些家夥杜絕了內部崩潰的可能，除了查爾星球正在被一層層蟲子包裹成烏龜殼之外，其他星球上的蟲族依然沒有動靜，隻是消極地抵抗著我們常規部隊的收割。”
“凱瑞甘可不是這種消極的主，”我搖搖頭，“對了，讓泡泡分析澤拉圖身邊的那枚‘神器水晶’的進程怎麽樣了？我們有辦法複製嗎？”
“關於神族的研究已經有了一定進展。”
回答我的是塔維爾，這位渾身充滿書卷氣息的學者型大姐姐推了推裝飾性的眼鏡，表情溫和的讓人完全無法想象她究竟在最近幾個月裏造出了多少聳人聽聞的滅絕性武器。
“首先是他們身上的幽能，在澤拉圖的幫助下，我們已經獲得了非常好的能量樣本，分析它們得到的結論證實這些能量和我們日常使用的幽能十分接近，雖然強度弱了很多。”
“他們已經開始學習使用虛空能量？”我驚訝起來，“普羅托斯人掌握了在世界外部布置幽能反應爐的技術？”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塔維爾搖搖頭，“打破世界屏障需要的技術相當複雜，普羅托斯人采用的是另一種雖然原始但很具有創造性的方法。”
塔維爾說著，在我麵前打開了投影器……不過緊接著就關掉了，這家夥知道我看不懂……
“在我們的觀點中，能量分級演化是這樣進行的：虛空能衰減分化，形成幽能，幽能衰減分化，形成宇宙間的常規能量，而宇宙間的常規能量會因宇宙自身的演化產生各種變異，形成平級能量，比如精神力、靈魂、能量生物之類，我們利用虛空能直接衰減成幽能，而普羅托斯則反過來，他們將宇宙間的各種能量收集起來，將其還原成幽能——理論上是這樣。”
我霧水了半天，最終暈暈乎乎地問道：“這個……不違反能量守恒之類的嗎？”
我怎麽記著高中那時候老師說過……呃，好吧，我連高中老師叫什麽都忘了……
“在單一世界範圍內，能量守恒是絕對的，普羅托斯製造幽能僅僅是能量形式的轉化，並不違反這一守則，”塔維爾臉上帶著饒有興致的表情，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手中的記錄用水晶板，“而且他們的心靈力量更加有趣，利用冥想，對能量的本質產生模糊的領悟，一個普羅托斯人在不借助機器的情況下也可以吸收身邊的遊離能量來轉化成偽幽能，或許當他們將這種技術發展到極限的時候，真的能一窺世界的真諦也說不定。”
莉莉娜閃亮的大眼睛滴溜溜一通亂轉，突然跳了出來，大聲叫道：“我明白了！普羅托斯人都是修真！”
我們：“……”
誰給我把這丫頭扔出去！
無視了莉莉娜純屬添亂的行為，塔維爾調出了那枚“神器”的圖片，在那副圖片下方則密密麻麻地羅列了令人頭皮發麻的數據。
“除去對普羅托斯幽能的研究，對這東西的結構掃描也已經完成，它不屬於我們見過的……甚至可以說，它不屬於任何一種理論上可以存在的東西。”
塔維爾語帶困惑，放大了一副在我看上去就好像拙劣拚圖一樣亂七八糟的畫麵：“這是它的基礎結構，任何一種物質以這種結構存在，其穩定性都將無限趨於零，而且我們也沒有從中發現類似原子、分子的東西，這在這個以原子作為物質基礎結構的宇宙中簡直是不可想象的，而且對它的複製也失敗了，利用我們現有的技術，還無法讓物質以這種形態存在而不崩潰……”
“希靈技術都無法複原？”
我大吃一驚，原本以為這應該是相當簡單的事情，但是……以希靈人那幾乎bug的科技，我們竟然複製不出普羅托斯人的一塊老古董？！這可能嗎？！
“我們當然複製不出來。”
正當我們都陷入震驚中的時候，珊多拉突然輕聲打破了大家的沉默。
“這東西不是普羅托斯人造出來的……它是神界產物。”
“神界？”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珊多拉指的是普羅托斯“神族”，但不過幾秒種後一個閃電般的念頭便衝入了我的腦海，“你不會是說……星域那幫規格外吧！？”
“還能是誰？”珊多拉聳聳肩，“除了星域神界的產物，還能存在這種連我們都不能分析的東西嗎？”
呃，這倒是。
“這東西是來自神界的？”淺淺也被激發出了好奇心，趴在自己的椅子背上，將腦袋搭了過來，“帝國數據庫裏都沒有？”
珊多拉露出了回憶的神色：“很久以前，有個星域神族到我的領地給自己的學術論文收集素材，他把一些來自神界的裝飾品送給我當做了禮物，其中就包括這種‘水晶’，因為一直被我掛在自己的臥室裏，所以還有些印象，剛才就突然記起來了……恩，說起來那家夥好像自稱是造物學的資深研究人士來著，話說現在叮當連續補考了成千上萬年都沒畢業會不會就和他當時寫的那篇高難度論文有關？”
那個萬年吊車尾的笨蛋女神就是躺著也中槍啊。
“這東西到底是幹什麽的？”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地問道，能幹擾希靈士兵的導航裝備，假如是神界造物的話倒很容易解釋，就是不知道當初神族人究竟用這東西幹什麽。
“它的功能很多，通常可以作為信標，用來給軍隊導航，因為其發射功率極大而且無視包括世界屏障在內的任何幹擾手段，所以連我們的軍用導航器也會受到影響，不過……”說到這裏，珊多拉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哭笑不得的表情，“因為星域神族的軍隊從來不需要導航，他們一直把這東西當成裝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