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百七十五章 貌似，開始坑爹了
我承認自己是個老好人，但起碼我還沒老好人到為了一個萍水相逢毫無了解的“自由王國”而讓自己的士兵上去送命的程度，幫助傑恩擊退太空中的敵艦隻是事情趕到頭上不得不做而已，但讓自己的登陸部隊去地表拚命就有點過火了，之所以如此積極主動地要幫對方收服被占領的殖民星，主要還是剛才潘多拉上傳過來的一條信息所致。
在“擊墜”那艘菱形旗艦的時候，潘多拉在地表發現了一個隱晦的能量反應，據小家夥描述，那類似幽能爆炸之後的殘留。
這當然值得人注意，但那個反應地點位於幾座主要的地麵防空鐳射炮附近，顯然是個軍事要地，要探察它的情況，最好的機會當然是借著這次登陸作戰，幸好，普羅托斯族大量的無人戰鬥單位可以讓登陸作戰的損失下降到最小，而且這樣一來，我們也可以贏取這個自由王國的信任，這個古怪的世界情況混亂無比，自由王國作為其中一個主要勢力，當然是我們搞清狀況的突破口，恩，而且我也很想知道這個自由王國有沒有和莉莉娜的聖殿軍團接觸過，那丫頭的通訊頻率顯然已經全部被這個世界的資訊屏障重置了，我們總不能在全宇宙發布一次全頻段廣播吧……
內容就這麽寫：“某人某日某地不慎走失腹黑暴力偽蘿莉神官莉莉娜一枚，體貌特征為一米出頭，表麵甜美可愛，性格惡劣狡猾，隨身帶領暴力拆遷隊伍數萬人以及一個軍團的戰艦（這個數字可能正在增加），望撿到者及時物歸原主以避免不必要的世界末日。”
我估計這條廣播一出去，莉莉娜就瘋了。
傑恩艦隊開始靠近低軌道，在那個距離上吸引敵人的防空火力，而聯邦軍的數十艘航母則在聖母艦的隱形力場下飛速靠近大氣層，幸好我們對聖母艦的靈網發生器進行過改造，讓它具備了群體隱形和個體隱形兩種狀態，後一種狀態可以對指定目標進行加強性的隱蔽，不過我們的動作還是要快，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處於一種詭異的狀態，原始科技和超級科技幾乎並行存在，傑恩軍隊那些使用噴氣式推進器和機械式彈射裝置的落後飛船竟然都能破解艾爾之光號的隱形力場，我毫不懷疑擁有更完善設施的殖民星地麵站會不會發現處於加強隱形狀態的航母們。
幸好，在淺淺的時空加速作用下，航母們隻用了“一分鍾”的時間便完成了將數萬部戰鬥機器人和上千巨像投放到大氣層內的任務，然後飛速撤離，傑塔斯星球的地麵部隊對此一無所知，他們絲毫沒發現傑恩的軍隊隻是個幌子，更沒發現我們這些神秘部隊中突然憑空少了幾十艘航母，數分鍾後，登陸部隊抵達地表的信息傳了回來。
“破壞者們已經到達預定目標，我們將對三個地麵指揮中心以及二十二個能源站進行突襲，這會讓北半球三分之二的防空炮火失去作用，然後就是你們的事了。”
雷諾對通訊器上正在等待的傑恩說道，後者瞪大眼睛看著旁邊可能是另外一個屏幕的方向，聞言有點驚奇地說道：“你們的光學隱形技術真是神奇，與你們作對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你跟帝國艦隊作對更可怕。
已經登陸的地麵部隊百分之九十都是普羅托斯的人工智能單位，那些敏捷而攻擊方式多變的戰術攻擊機和高達百米的巨像擁有驚人的戰鬥力，而且它們不懼死亡也不知疼痛，傑恩提供的資料表明，傑塔斯地表的軍事設施大多數都是被設計用來抵禦當地曾猖獗一時的土著恐怖分子的，麵對裝備了反物質飛彈的攻擊機和能瞬間汽化重型裝甲的熱能切割槍時，這些應付爆炸武器的掩體顯得異常脆弱。
地表的戰鬥僅僅持續了不到三十分鍾，突如其來的攻擊讓下麵負隅頑抗的敵人始料不及，而且巨像這樣魄力十足的單位恐怕也讓他們大吃一驚，肉眼可見的，傑塔斯厚重的大氣層下綻放出了數十處明亮的火光，簡直是同步爆發出來，隨後，整個北半球的防空鐳射便熄滅了大半。
剩下的，已經沒我們什麽事了。
“哥哥哥哥！我回來了！”
身後突然響起了清脆歡快的聲音，不用說，能這樣招呼我的，也隻有活潑好動，更重要的是剛剛發泄了多餘的硝化甘油而興致勃勃的維斯卡，果然，我剛一轉身，一個小小的身影便撲入了自己懷中，還帶著濃濃的焦糊味……
丫頭，你先去洗個澡吧。
鑽到別人飛船裏將整個動力裝置切割下來，和整艘戰艦的衛隊進行近距離交火，推著仍然在冒煙的戰艦引擎在交火帶橫衝直撞二十多萬公裏，中間還不知道她都幹了什麽別的慘絕人寰的事情，現在這丫頭胳肢窩都焦油味了。
“唔嗯~~~”貓咪一般哼哼著，維斯卡固執地鑽在我懷裏，仿佛絲毫不知道自己剛才是從哪鑽出來一樣，抱著小家夥軟乎乎的身體，我隻能默認了自己妹妹已經快跟炮彈殼一個味的情況，看潘多拉暫時還沒過來，維斯卡倒是可以好好享受一會獨占哥哥的感覺了。
“行了，現在說吧，你強搶人家發動機幹什麽？”
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潘多拉和維斯卡熱愛戰爭這眾人皆知，但我可不知道她倆還有打劫別人引擎的習慣，今天她倆的戰鬥過程真是太鬼畜了。
“那個引擎，裏麵有莫森莫得結構，笨蛋姐姐還想看看那飛船的控製核心是不是也有配套的東西，但她沒來得及把它的控製核心拆下來——那些低等文明製造的飛船太不結實了！”
我先是習慣性地出了一頭冷汗，跟這倆空手把宇宙戰艦拆掉的小瘋子比起來，空手拆機甲的家夥簡直弱爆了，而現在維斯卡竟然還在抱怨人家飛船太不結實了……
然後就是一陣迷惑：莫森莫得結構？那是啥玩意？跟變速箱一個係統的嗎？
“莫森莫得結構，是曾經被帝國淘汰的最後一代燃料引擎架構。”一個聲音完全沒有預兆地在身旁響起，我差點橫著就跳出去了，幸好下一秒我就看清了對方的模樣：一個半透明的虛影，一個邊緣如同受到電磁幹擾一樣抖動著的虛影，一個黑長直+眼鏡娘禦姐風十足的虛影。
“塔維爾？你這是質量投影？怎麽看著跟快沒電了一樣？哆哆嗦嗦的？”
“資訊屏障的幹擾太過強烈，櫻的帶寬又不太夠，”黑長直研究員聳聳肩，整個身體因為這個過大的動作而瞬間模糊一片，幾秒種後才穩定下來，“不過這並不影響我的研究——嗯，帶寬寶貴，還是讓我們說正事吧，我的陛下，潘多拉將軍和維斯卡將軍搶回來的那部動力裝置似乎是帝國最後一代燃料引擎的變形版本，雖然在能量爆發回路和矢量牽引、坐標驅動等引擎技術成熟之後，這種仍然需要將燃料點燃才能釋放動力的設備已經被徹底淘汰，但它百分之百的能量利用率仍然是很多文明可望而不可即的技術，莫森莫得結構是希靈帝國獨有的技術，其研發過程與希靈使徒本身的思考形態有莫大關聯，可以說，隻有我們能研究出類似的東西。”
“也就是說——這個宇宙有人在侵犯帝國知識產權？”
“阿俊，你就不能嚴肅點？”姐姐大人在旁邊白了我一眼，然後對塔維爾說道，“這個專利權應該還在咱們手上吧？”
“……總之，屬下會繼續研究相關資料，假如您在這個世界發現更多奇怪東西的話，請交給屬下分析，我們可能正在挖掘一段失落的曆史——理論上是這樣，恩，連接時限到了，屬下告退。”
啊，用非常古板而笨蛋的方式繞過姐姐和我二連擊了。
“偉大導師，我們在傑塔斯地表的登陸部隊返回了信息。”
這頭剛中斷和塔維爾的聯係，澤拉圖低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他轉接了聯邦軍內部的加密頻道，一個身著帝國改裝版幽靈輕甲的妹子出現在屏幕上，在她身後，數名幽靈特工和兩個高大的黑暗聖堂武士正在小心戒備，而這一小撥行動隊周圍的背景似乎是一片荒涼的岩床，或者是戈壁灘，他們旁邊的地麵還蒸騰著尚未冷卻的熔融物，幾台戰車的殘骸正在不遠處冒著煙，夕陽下充滿了淒涼的感覺。
我最近特容易濕人。
“您好，皇帝陛下，我是諾娃，”似乎是小隊隊長的妹子開口就讓我嗆了口口水，不過還沒等我問她別的呢，這個幹練的女軍官便轉身指著自己身後冒煙的地方匯報起工作來，“這裏就是標定地點，原先有敵人一個機械化部隊駐守，感謝帝國的渡鴉教官讓我掌握了奧術能量，解決這些鐵疙瘩還算輕鬆——這裏其實是一個巨大環形山的底部，它太大了，簡直就像個盆地，您可以看到那邊是環形山的邊緣，敵人在這附近建立了一個類似能量萃取站的設施，它源源不斷地給附近的兩個鐳射炮塔提供能量，而這個萃取站的能量來源……雖然匪夷所思，但就是空氣，這片環形山內的空氣。”
“這裏的空氣中彌漫著低濃度的幽能輻射，而且十分活躍，稍加引導就可以聚集起來，這幫了我們不少忙，我的士兵采集了很多土壤樣本，這些樣本裏混雜著微量的幽能水晶粉末和一些疑似帝國製造的合金碎片的東西，但後者我不十分熟悉，黑暗聖堂武士塔洛姆懷疑環形山的下麵還有什麽東西，他說自己的眼睛看到了那黑暗下的光明，但時間看來不允許我們在這裏挖個礦坑了，另外，本次行動未發生人員損失，隻有新兵李維讓敵人的重型坦克碾壓了一下，不過沒有大礙，塔洛姆正在給他接骨頭，over。”
通訊中斷了，我眨巴眨巴眼睛，跟姐姐兩手一攤：“姐，我覺得這個宇宙有點坑爹。”
姐姐大人給了我腦門一個溫柔的爆栗子。
“長官，來自傑恩軍的通信，要接通嗎？”
“接過來。”
於是，下一秒整個艦橋都在響徹某中老年帥哥那洪亮的大嗓門，我都不知道他這個年紀是如何保持這麽結實的聲帶的：“啊哈！女王在上我的朋友！你幫助我們奪回了這個殖民星！傑塔斯現在又處於王國統治下了！我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攻擊這顆殖民星的果然是那幫‘輕騎兵’，他們真是沒脫離昔日海盜的習慣，你們在北半球奇跡般的空投閃襲戰摧毀了他們將近一半的防空火力，原本假如這些強盜能勇敢一點，或許還可以依靠赤道附近的星環定標塔支撐一陣子，但這些海盜出身的家夥真是被你們的軍隊嚇破了膽，在失去了北半球的防空力量之後他們沒怎麽抵抗就投降了，恩，或許你想聽聽這個，真帶勁——”
傑恩對旁邊比劃了個手勢，然後通訊器裏響起了傑恩的大氣層內突擊隊截獲到的無線電信號：
“……哨站，第133哨站，空中突然出現了大量閃光……身份不明的轟炸機突破了大氣圈！”
“我們的能量護盾破掉了！隻是一瞬間，就像肥皂泡一樣被那些光子飛彈炸成了碎片……119哨站請求支援！我們的能量供應被掐斷……”
“突然出現了兩個數百米高的步行機甲，那是什麽玩意……娘啊！它們用射線切掉了我們身後的山崖！哨站外麵被融化了！請求支援！那兩個怪物外表有一層能量護盾，我們的火力不……”
“還有很多，還有很多，這些自稱星際勇士的‘騎兵’海盜竟然也有這麽屁滾尿流的時候，雖然自由王國的鋼鐵風暴衛隊同樣能讓這些烏合之眾如此聞風喪膽，但我仍然要說，你們這些寶貝真帶勁！”
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收複失地，傑恩的心情顯然非常高漲，不管是不是出於真心，他是如此大嗓門地將聯邦軍的登陸部隊捧上了天，雖然其中肯定有拉攏我們親近那個什麽自由王國的意思，但發自肺腑的讚歎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而我這時候則是對這個宇宙的格局愈發奇怪，亂七八糟的艦隊，完全無法分級的科學水平，還有幾乎整個宇宙都在互相開戰的政治版圖，以及這些從官方到民間都集體介於海盜和軍隊之間的風氣（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我發現，這個傑恩帶領的軍隊也有那麽點星際海盜的味道，雖然，已經徹底洗白了），一個正常的文明體係究竟要經曆什麽樣奇葩的曆史才能發展到這般蛋疼的地步？我覺得，這地方已經可以被稱為社會學家殺手了。
而且，我也稍微有點同情那幫“卡普特蘭自由輕騎兵”呢。
我們是莫名其妙地跟傑恩軍隊混到了一起，莫名其妙地參與了後者的國土收複戰，莫名其妙地跟這個宇宙某支最大規模的“官方海盜”進行了一場死磕，從頭至尾都由於人生地不熟而處於不在狀態的狀態，可那幫“自由輕騎兵”就更鬱悶了，他們就幹了兩件事：第一，興高采烈地占領傑塔斯，第二，嗨了六個小時之後就被一幫莫名其妙的家夥幹掉了。
這是我後來從傑恩那裏知道的，這幫自由輕騎兵發動了一場成功的趁虛攻擊和一次堪稱教科書的掠地戰爭，但他們更值得大書特書的還是其長達五個小時零四十三分鍾的星球執政史，傑恩軍隊不但以遠超他們想象的速度返航，而且還帶回來一幫怪物一樣的軍隊，恩，最重要的是兩個怪物一樣的矮冬瓜，不過對這幫悲催的侵略者我是隻有同情和鄙視，本來嘛，身為海盜就應該老老實實地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平常綁架倆人質要挾點海景房的維護經費，偶爾洗劫一次礦場充實充實腰包然後夾起尾巴安生大半年，撐死了在當地官方網站上發個征兵啟示還得注明地址保密電話免談聯係人待定，以為自己實力大了就想學人家起義軍攻城略地占據咽喉自立為王？那不腦抽嘛……
一個大眾化的強盜，就是那種占領了總統府都隻知道第二天詔令全國保護費提高二十塊錢的主，當傑恩興致勃勃地“解放”了整個傑塔斯的時候，殖民星上一大幫在偏遠礦區的勞工甚至有一半還不知道自己的星球已經被人占領過一次了呢，他們根本不知道那些打醬油一樣登陸過來的輕騎兵是幹啥的，也不關心天空爆發出的閃光是太空炮火還是閃電風暴，由此可知那幫試圖占山為王的海盜腦殘到了什麽地步……
這多少讓滿心期待被當成英雄夾道歡迎（當然，他還是被不少民眾夾道歡迎了的，隻是自由輕騎兵完蛋的神速，讓民眾對這一次解放戰爭的感觸太淺了點，要是我們來個二十年的圍攻戰，等全星球人口死個七七八八再登陸你試試看，那時候我保證整個星球群情振奮——假如那幫腦殘的海盜用二十年都沒能成功建立政權的話）的傑恩稍稍失落了一點，不過一次閃電般的收複戰至少讓他在駐守失利方麵的過錯彌補大半，因此，老帥哥情緒還是異常高漲的。
我們也隨後登陸了傑塔斯——這裏我要提一下，傑恩還不算個老頑固，收複戰結束之後他相當大度地答應了我們將包括艾爾之光號在內的整個聯邦艦隊停泊在大氣圈外層的要求，這說明我們已經獲得了其極大的信任……那是扯淡，他隻不過非常清楚地認識到一點：自己手頭這點軍隊還真扛不住我們手下一幫如狼似虎的軍艦，尤其是兩個如狼似虎的一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