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你永遠不知道他們的下限在哪裏
碧草青空，微風拂麵，從妖精森林中傳來的微微夾帶著泥土芬芳的潮濕空氣鑽入鼻孔，讓人心曠神怡，幻想鄉唯恐天下不亂的妖怪們紛紛覺得今天真是個接茬打架的好日子，於是一致決定在鎮子旁邊擺個大擂台，舉辦幻想鄉喬遷之後第一場不分種族不分職業不分規則的第一屆阿瓦隆達人秀。這次倡議最初是喜好跟人一決勝負的伊吹萃香提出，但很快就得到了在阿瓦隆閑著的每一個英靈的積極響應，最終，得到了某個流氓女神的鼎力支持。
當看到冰蒂斯就在評委席上的時候，我頓時知道為什麽這麽大規模的群眾聚集活動阿爾忒彌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萬事有這個女流氓摻和，你還指望誰能給捋順了麽？
不過冰蒂斯的參與也不是沒有好處的，這個女流氓雖然各種無節操，但有些地方卻令人意外地有著周密謹慎的一麵，她用自己的神力在平台外麵籠罩了一層巨大的不滅結界，這層結界可以有效防止幻想鄉的妖怪們在比賽彈幕的時候誤傷方圓百裏內的花花草草，也可以讓裏麵打架的人更加放開手腳盡情死磕，至少有了這個東西，我不用擔心附近的重建問題。
剛才上台的是兩個英靈，佐佐木跟朗基努斯，倆前後跨度上千年地理跨度也好幾個時區的傳說人物表演了精彩的角鬥，擅長戰鬥的英靈選擇的競賽項目當仁不讓就是打架，我因為來得晚而沒能看到這場據說十分精彩激烈的角逐，但根據佐佐木眼睛上的烏青和朗基努斯腦門上的鞋印，還是不難猜想之前那場戰鬥應該是十分激烈而驚心動魄的。
“呦，陳，你來了！”
坐在評委席上的冰蒂斯看到我，立刻起身就是一熊抱，絲毫沒有女孩子的自覺，在她另一邊一溜排開的莫妮娜、琳、肯瑟和伊爾森則在忙著鬥地主，現在是第二場開始之前的休息時間，不過我猜想就是比賽期間這幫貨也沒幹正事。
幾秒種後，我揉著快斷掉的肋骨在冰蒂斯旁邊坐下了來，看著周圍熱熱鬧鬧的景象，不太確定地低聲說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要沒個理由的話，你們應該也不會跟著這群妖怪瞎鬧騰吧，而且還拉上了英靈和我的帝國兵。”
“隻是想讓這些孩子們高興高興，”冰蒂斯大大咧咧地把自己的茶杯推到我麵前，“來來來，這是妾身從神界帶來的東西，來之前從父神那偷的，早起倒騰空間才發現原來還有點——這些幻想鄉的孩子剛來這個世界，狂歡節就趕上個尾巴，多多少少都有點遺憾，而節日的時候英靈和帝國兵們又是任務在身，他們自己反而不能盡情玩樂，所以妾身覺得吧，狂歡節結束之後就應該讓節日期間忙著的人放鬆放鬆，也讓這群妖怪平衡平衡，哈哈。”
我突然感覺冰蒂斯這家夥有些時候還真不愧對於她這個女神的名號，別的不說，能給吃喝玩樂安這麽個高檔的理由，這一看就是領導幹部……
不過這場擂台倒也確實是個不錯的樂子，平常阿瓦隆的英靈們雖然閑暇時光不少，卻因為各自的經曆不同文化理念天差地別而沒什麽共同的娛樂項目，導致名為理想之鄉的阿瓦隆反而沒有太多娛樂活動，這次來了一群熱熱鬧鬧的妖怪或許要改變這種現狀，我也就饒有興致地看著台上，順便拿起手邊的茶杯喝了口：冰蒂斯自己都不在乎間接接吻的問題，我當然更不在乎了。
入口之處清香宜人，溫潤甘美，這乳白色的**味道真是不錯，我認真咂摸了半天，有點不確定地說道：“我咋感覺這個跟豆奶一個味呢？”
“這就是豆奶，父神前陣子去人間出差買的。”冰蒂斯從異空間裏又取出個杯子，撕開包豆奶拿開水衝起來。
我：“……我還當是神界啥寶貝玩意呢！你要喝豆奶出門兩百米小鋪裏都是，犯得著從父神房間裏偷麽？”
“我這不是讓父神給坑了麽！一包豆奶粉他還鎖箱子裏，我以為是什麽好吃的，結果連箱子一塊扛出來的！”
我怎麽聽著那父神的行為模式那麽耳熟呢？
在冰蒂斯忙著衝奶粉的時候，擂台上正好又是一陣鼓響，一個披著黑鬥篷的瘦小男子跳上了台。因為這並不是什麽有組織的競賽活動，而更像是個各展才華的競技場，隻要有一技之長的人就可以在沒人守擂的情況下跳上擂台自報專長，等著別人挑戰，所以這個人上台之後首先就是自我介紹：“英靈，刺客，無名，擅長隱秘戰鬥。”
這麽簡短個性的介紹立刻引起了圍觀群眾的注意，就連我都好奇地看著台上的人，不過阿瓦隆的英靈成千上萬，擅長潛行戰鬥的也不計其數，除了阿薩辛那夥子人之外我還真不認識多少，眼前這個男人也沒什麽印象。
有人登台立刻就有人挑戰，一個挺拔的身影漸漸浮現在擂台邊緣，卻是一個身著帝國製式輕裝甲，連麵孔都被隱藏在一層麵具下麵的希靈使徒。
“帝國特工，隱秘戰鬥。”
“誒誒，是你的兵誒。”冰蒂斯立刻捅了捅我的胳膊。
我沒搭理她，已經將注意力集中到擂台上，沒想到剛來就能看到這樣有趣的事情，英靈對戰帝國特工？這個誰勝誰負還真是有點意思！
兩個擅長刺殺的戰士在擂台的兩個角遙遙對望，同時進入了戒備狀態，就連四周的觀眾也跟著安靜下來，屏息靜氣等待一場精彩絕倫的高端戰鬥，隻有人群中博麗靈夢和琪露諾偶爾的“瓜子兒汽水兒！解渴解悶兒！”“冰棍兒！雪糕！”打破這凝重的氣氛。
“隱身！”“相位隱形！”
兩名戰士同時低聲說出了自己的絕技，然後身影瞬間消失在擂台上。
“精彩！”擔任解說的魔理沙立刻掏出個裝幹電池的喇叭，在擂台一角大聲讚歎起來，“真是神奇的能力啊daze！完全沒有用到法術，兩個人憑空消失了！果然是最頂級的潛行者daze~！”
副解說則是剛剛安頓好橙喵返回台上的八雲藍，妖狐少女用力聳了聳鼻子跟著確認：“連氣味和溫度都已經消失了！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身影，這種隱身真是神奇！”
於是擂台下一片掌聲雷動，圍觀群眾無不讚歎這兩位潛行大師精彩絕倫的技藝。
“誒，要是不用神力衝擊，單憑眼睛還真看不見誒。”冰蒂斯拽了拽我的袖子，頗為讚賞地說道，“你們的相位隱形技術號稱能瞞過神的眼睛，這些英靈的水平沒想到也不差嘛，不愧是世界管理神的親衛兵哦。”
我也揉著眼睛看了看台上，心悅誠服：“果然是專精潛行的家夥，你說他倆這時候打起來沒？”
“誰知道，我又看不見！”冰蒂斯撇撇嘴說。
一分鍾過去了，五分鍾過去了，十五分鍾過去了，擂台上隻有一陣陣微風吹拂，兩三片從妖精森林中吹來的落葉飄落在魔理沙腦袋上，女孩臉上有點尷尬。在過去的十幾分鍾裏，她已經盡可能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力和口才，努力利用腦補的方式向廣大觀眾描繪了一副機關巧算步步驚心於無聲處聽驚雷的刺客對決畫卷，廣大圍觀群眾也在拚命想象那倆潛行大師的精彩對決，但……誰也沒看見他倆到底是怎麽打的。
“那個……兩位選手，你們戰況如何？”魔理沙小心翼翼地對著空氣問道，回應她的隻有安靜的風聲：刺客對決，憑的就是隱藏身影，誰會回答你啊！
“啊哈哈，看來對決還沒有分出勝負daze……”魔理沙擦了把冷汗，尷尬地說道。
又是十分鍾過去了，八雲藍開始把自己的尾巴鋪在解說台上當褥子準備睡覺，魔理沙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請問兩位選手，你們分出勝負了麽？”
你們猜怎麽著？還是沒動靜……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我從迷迷糊糊中悠悠醒轉，捅了捅正趴在桌子上抱著杯豆奶打呼嚕的冰蒂斯：“怎麽樣，打完沒？”
冰蒂斯揉揉眼睛看著台上：“靠，還是看不見！”
靈夢這時候已經賣了一圈的瓜子兒，琪露諾則跟我借了根筆在那算賬，她一根冰棍一塊錢，兩根冰棍三塊錢，一共賣出去五十多根，現在她總覺得手裏的二十五塊零六毛不太對勁，尤其是那張9塊的，我們很厲害很厲害的琪露諾正在想辦法鑒別它的真偽。我們的女神大人則趴在琪露諾頭上幫著自己的新朋友算賬，目前小東西已經初步計算出賣五十根冰棍應該收入三十二塊了。
看著這個笨蛋妖精在那抓耳撓腮作為旁人是真覺得她可憐，但考慮到這家夥賣冰棍走的完全是無本生意，有得賺就不錯，我還是沒告訴她其實那個三塊六的硬幣也有毛病——不過你說這裏幾百號子妖怪就可著這麽一個缺心眼欺負也真不老地道，而且考慮到那九塊錢和三塊六，這個明顯就是帝國盜版大隊成員的產品，那幫坑爹帶冒煙的家夥是打算把9往死裏坑啊。
“夠了！再這麽下去老娘今天中午就把明天的覺睡完了！”冰蒂斯終於在昏昏欲睡中爆發出來，倆潛行者進行的終極對決讓我們偉大的光明女神勃然大怒，她幹脆地在擂台上放了個足球大小的金色光球，然後這個光球猛然爆發出來，“全視之眼！”
高階真神和倆小兵之間的實力對比立刻呈現，冰蒂斯的聖光輕而易舉地驅散了擂台上的隱形術，隻見那個一身黑衣的老實英靈仍然在擂台中央孜孜不倦地繞著圈子，一腦門子的冷汗，除此之外擂台上空無一人。
發現一切隱形技巧都已經在剛才那陣聖光的力量下被驅散幹淨，這個英靈立刻環視四周，頓時跳腳大罵：“我靠！老子繞了快一個半小時，人呢？！”
我這時候都快瘋了，衝過去一把揪住人群裏正打算開溜的特工部隊指揮官，氣急敗壞聲淚俱下：“剛才那個混球給我關一個星期的禁閉！”
話音剛落剛才那個沒影的帝國特工竟突然蹦出來了，從人群中擠出來，丫手裏還拿著個礦泉水瓶子：“陛下，陛下！我沒涮他，剛才繞了一個多小時我實在渴得慌，下去拿了瓶礦泉水。”
靈夢推著車子瘋一樣就奔過來了：“我說怎麽少了一瓶！你沒給錢呢！”
我都快把那特工總長吃下去了：“倆星期！倆星期！”
兩位潛行大師的較量在這種情況下落幕，廣大圍觀群眾紛紛表示下次再遇上兩個潛行者打架二話不說先往台上扔臭雞蛋給丫砸顯形了再說，魔理紗花一塊錢從琪露諾這邊買了跟冰棍提提神，順便踢醒了抱著自己的大尾巴在地上睡覺的八雲藍：“剛才的決鬥非常精彩——你們別鬧這是台詞，現在讓我們迎接下一個環節，目前擂台無人守擂，誰上來展示一下？”
“我來我來！”讓人精神為之一震的聲音突然從旁邊響起，我詫異地看著伊爾森跟打了雞血一樣蹦上台，跟莫妮娜交流了個眼神，低聲問道：“你哥剛才吃什麽了？”
黑暗女神少女搖搖頭：“就愛現，每次有擂台都是第三個上場，說是要在最容易萬眾矚目的時候出現，別管他就行。”
不過雖然莫妮娜說著別管他，伊爾森上場之後還是立刻就有了挑戰者，一個渾厚沉穩的男低音從擂台下傳來，讓我比剛才還精神一震：“我來挑戰。”
一抬頭，果不其然，黑西裝，黑墨鏡，皮挎包，正氣淩然國字臉，威武莊嚴四方步，西卡羅跟個終結者一樣從擂台下緩緩走上台來，看著伊爾森麵沉似水。
我剛想傳令城管集合，靈夢已經放下了她的小推車，唰地一聲竄上擂台，掏出城管的袖標就要往胳膊上戴，看到這一幕我是熱淚盈眶：真不愧是我的好紅白，你這個業務太熟練了！
“別鬧，現在我不是工作時間。”西卡羅揮手打斷了靈夢的動作，後者愣了愣，點點頭向台下走去：“也是，我也下班了。誒那誰別動我攤子，我是城管！”
這混蛋丫頭這個月獎金給扣成負的！
我完全不知道西卡羅這廝為什麽會這時候出現，但他說現在不是自己的工作時間最起碼說明一件事：今天他不是衝著賣盤來的，這讓我決定稍安勿躁，看看這個老混蛋打算幹什麽再說。
“星域的守備官，據說是防禦力量極強的神明，”西卡羅將隨身的寶貝挎包收進隨身空間裏，看著伊爾森嚴肅地說。
“哈，我們不是交過手麽，”伊爾森表情嚴肅起來，取出了自己的巨盾和那金色聖劍，雖然嘴上說著輕鬆，但顯然他已經開始認真，“你是第一個讓我感覺無從下手的烏龜殼，不過都體現在逃命上，我現在想看看，你這樣的希靈鐵幕和星域守備官相比，到底分量如何。”
“如你所願，你將見識到帝國最強大的壁壘。”西卡羅嚴肅地點點頭，頓時我感覺這黑超大叔在升華：難道今天西卡羅終於記起來自己是個希靈使徒而不單純是個盜版販子，決定在這場交流性質的擂台賽上為希靈帝國爭一份榮光？
“看來上次你讓伊爾森負責攔截西卡羅的賣盤行動，這倆人就杠上了。”冰蒂斯一針見血地指出，讓我剛剛起來的感歎灰飛煙滅：娘的，弄了半天還是為了自己的盜版事業！
“以我們的力量，如果全力正麵對抗的話，恐怕會有點麻煩，”伊爾森看了看四周，雖然有冰蒂斯的神力庇佑，但他覺得應該小心為上，“我有個建議，咱們就用最擅長的幾招，別用終極技能，五合定勝負如何？”
“也是，擂台壞了還得咱倆修。”西卡羅表情嚴肅地點點頭，中年大叔飽含滄桑的成熟穩重頓時引起周圍一圈小妖怪不明真相的尖叫，隨後大叔一揮手，四周的空氣緊跟著充斥了大量藍色的光斑，無數個六邊形蜂巢一般的小型能量護盾憑空浮現，轉瞬間布滿了整整半個擂台，“雖然不是福音書，但這帝國壁壘可是最強大的單兵防禦護盾！”
伊爾森淡然一笑，手中巨盾散發出奪目光芒，金發死帥哥的瀟灑氣質引發了剩下無知小妖怪的尖叫一片，燦爛的金色聖光屏障從天而降，覆蓋了剩下的半個擂台：“同樣，雖然不是捍衛者屏障，但這日冕之儀也是我最引以為傲的防禦技能！”
“來，戰個痛快！”
“哈啊！”
“嘿呀！”
“護盾強化！”
“聖光增效！”
“定向防禦！”
“輝光屏蔽！”
這一刻，台上台下全都震驚了，圍觀群眾群情振奮：“金鍾罩對鐵布衫你們至於喊這麽慘烈嗎！？”
我跟冰蒂斯抱頭痛哭：“尼瑪，誰上去替我把那倆丟人現眼的貨給轟下來！”
肯瑟看了看台上的倆二貨，最終隻能幽幽歎氣：“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