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當兵的人
車廂裏的空氣浸韻著濃濃的土腥味,細小的沙子無孔不入,嗆得人喘不過氣來。何遠峰早已經習以為常,隻是告訴士兵們用毛巾捂上嘴,盡量別讓沙子吹進喉嚨裏。
車窗外的能見度已經低於一百米,汽車停在茫無邊際的沙漠上,何遠峰對穀梁天辰說:“總指揮官,現在我們什麽也幹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沙塵暴來的快,去的也快,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何遠峰還告訴穀梁天辰:“我們現在沙塵暴的邊緣地區,如果是在沙漠的深處就糟糕了,不是被沙子埋沒,就是失去目標,最後被餓死渴死,沙塵暴過後可以看見死去的各種動物的遺骸,觸目驚心呀
穀梁天辰苦笑一下,看起來沙漠並不歡迎他們,要不怎麽才到就不客氣地發威,這個見麵禮很糟糕,有點攆他們走的意思。看見穀梁天辰在沉默,何遠峰說:“總指揮官,你也別放在心上,沙塵暴不是經常發生的,今天是湊巧趕上了,也好,最起碼在我們訓練的這一段時間不會再有了。”
風漸漸弱下來,外麵的能見度還是很差,空氣到不那麽沉悶了,士兵們一個個昏昏欲睡,穀梁天辰注意到馮蘭與李麗珍兩個女兵用紗巾包著頭,即使是這樣,頭發上還是落滿了細沙,兩人依偎在一起,閉著眼睛不說話。穀梁天辰心一動。戰爭本來與女人是無緣的,讓她們參加進來,一起受苦受累,真的有點於心不忍,李副司令員在臨走時對他說過,麗珍就交給你了,著孩子從小嬌生慣養,我真的怕她吃不了這個苦,沒想到她還行,堅持下來了。衝這一點,我欣慰。
穀梁天辰想起臨行前孫秋雨的表現,默默地幫他收拾行裝,把好吃的往他行李裏拚命塞,穀梁天辰想阻止她不讓,兩人推來推去,孫秋雨就掉淚了。三天的團聚,用老百姓的一句話,炕都沒捂熱,人又要走了,一去又不知道多少天,兩人就這麽分分聚聚,習以為常,卻又百般思念,鴻雁傳書,字裏行間都是注意身體,鼓勵的多,問候的少。一張紙,幾句話,所表達的情義都在雙方的心裏。
穀梁天辰想起孫立軍,臨行時士兵們為他送行,酒桌上,他舉著杯子說不出話來,戰友深情呀,難以用語言表述,一杯酒,把什麽都包括在裏麵了。
士兵們唱起歌來,這是著名歌手劉斌的“咱當兵的人。”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隻因為我們都穿著樸實的軍裝。
自從離開了家鄉,就難見到爹娘。
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
都是青春的年華,都是熱血兒郎,
一樣的足跡留給,山高水長。
咱當兵的人,就是不一樣,
頭枕著邊關的明月,身披著風霜。
為了國家的安寧,我們緊握手中槍。
都在渴望輝煌,都在贏得榮光,
一樣的風采在共和國的旗幟上飛揚
咱當兵的人,就是這個樣,,
一首歌唱的人們熱血沸騰,孫立軍更是激動的淚流滿麵,他舉著酒杯與戰士們挨個碰杯,最後敬到穀梁天辰跟前時卻站住了,很不服氣地說:“穀梁天辰,你小子總是走在我的前麵,好事全是你的,我成了牽馬墜鐙的仆人,鬱悶。”
穀梁天辰笑著回答:“立軍你可別這麽說,現在你實實在在成為我的上級,我最後不還得聽從你的指揮嗎。”
孫立軍輕輕搖搖頭。
穀梁天辰知道他舍不得離開“鱷牙”突擊隊,戰士們也舍不得他,但這是命令,孫立軍是迎著戰士們激昂雄壯的歌聲走上了新的崗位,穀梁天辰在默默祝福他,因為到了那裏他都是好樣的。
有人高聲喊起來:“你們看,駱駝。”
士兵們都朝外看,幾匹駱駝迎著風沙走過去,並沒有理會車隊,它們慢條斯理。大搖大擺地走去,它們神情自若,氣定神閑,猶如閑庭信步,對惡劣的氣候根本不屑一顧。
何遠峰站起來跳下車,看了看天,對隨後下來的穀梁天辰說:“沙塵暴結束了,告訴士兵抓緊時間打尖喝水,過一個小時我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