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留給顧謝一個背影，轉身離開了。
保潔阿姨還在勤勤懇懇地幹活，時不時地瞄兩人兩眼，心裏大概知道了誰是老板。
顧謝一臉不快地坐在沙發上，空調起了作用，他將外套脫掉隨手扔在扶手上。
蹺著腿玩手機。
沈今剛走，顧謝也才坐下沒多久，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顧謝放下手機說了句：“進。”
對接帶著後續的事宜進來，看著隻從電視上見過的顧謝，略顯的拘謹了些。
“顧影帝您好，我是李雪，公司派給您的對接，您現在需要填個問卷，方便公司了解您的情況。”顧謝四仰八叉遞仰著，看著對方遞過來的一遝紙。
顧謝眉頭不悅地皺著，似乎沒想到竟然這麽麻煩，簽完合同還有這一係列的事情等著他。
真麻煩。
“拿走不填，”顧謝將麵前的紙推開，對著在他麵前尷尬站著的李雪說：“本人不會塌房，家裏背景紅二代，根正苗紅，家庭無借貸無不良記錄，合法納稅從不逃稅避稅。”
李雪看著眼前的顧謝，公司的規定簽約藝人都必須得填，她隻是按照規定辦事，更何況剛剛大老板走的時候敲了她的門，讓顧影帝務必填了，還要好好對待。
一邊是大老板，一邊是顧影帝。
“那個……您…要不然我問您，您回答，我幫您填，您看行嗎？”李雪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
顧謝撂下手機，抬眸看向李雪，或許覺得自己為難一個打工人確實不太好，竟然答應了。
“也行。”
李雪像是得到了赦免，長呼一口氣，蹲在桌子前拿起筆，念著上邊的問題：“您是否有過戀情。”
“有過。”
李雪驚訝了一下，好似沒想到顧謝竟然會有過戀情，她偷偷抬眼看了一下，隨即又立馬低下頭。
“那您的戀人是素人還是圈內人，圈內人的話是誰。”李雪繼續念著延伸下來的問題。
“圈內人，叫蘇甜甜。”
門外的蘇甜甜聽到這句話一怔，對接約她今天來公司看環境，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有人高聲喊她的名字。
邁步的腳一頓，抬起來剛準備敲門的手停在半空中，旋即撒開手掌，默默地搭在肩膀上，將誇在肩上的包褪下來，緊緊地攥著鏈條。
隨時等待衝進去斂到那人的臉上。
這種人怎麽敢大言不慚地說出來她的名字，他的未婚妻難道不是人嗎？
“怎麽這麽快回來了？”蘇莘看著剛出去沒多久就回來的沈今。
沈今脫掉外套掛在進門玄關處的衣架上，將亮黑色的皮鞋脫下換上拖鞋：“今天隻是去轉一趟，你的賬號現在怎麽樣了？”
蘇莘看著自己擁有一百二十萬粉絲的賬號，每條的信息瓜熱度都不低，特別是這次夫妻兩個的瓜。
連蘋果娛樂這種王牌娛樂公司的股價都被他們影響了，可見此次的影響力有多大。
“賬號的發展不錯，就是不知道貴公司的聲譽怎麽挽回。”
蘇莘坐在沙發上，腿踩著桌子底部的柱子，沈今長腿橫跨過去，一屁股坐在蘇莘的旁邊，跟她說道：“公司的事情問題好解決，或許你可以打電話感謝一下你的好姐妹，蘇甜甜。”
蘇莘敲鍵盤的指頭一滯，轉頭狐疑地看著沈今：“嗯？”
沈今沒回她，蘇莘也沒在意。
當天下午，蘋果娛樂的官方賬號同一時間官宣了顧謝和蘇甜甜的簽約信息。
有了顧謝這個背景的存在，蘋果娛樂的股價有了明顯的起色，雖然回不到之前的平均水平，但是有了起色就必然會有拋股的。
人在心底大約都是一直在堅信自己的選擇沒錯，所以在極速下跌時都不願意將自己手中的東西拋出去，可惶恐作祟，遇回暖之際，生恐再遇見不確定的因素，便會將手中的東西拋走。
零零散散，回暖之際收回了七個百分點，他手裏目前總握42.9％，假使除顧謝外，其餘人都跟王稻陽聯手，他差幾個百分點。
所以——最後那張長桌上，顧謝，最具有話語權。
·
“老子他媽算是服了，這媽了的沈今不出現是不出現，他媽的一出現就要開始奪老子權？”王稻陽哐當一腳踹上麵前的桌子，奈何桌子不動如山，倒是他疼痛如斯。
“真他媽的算完蛋。”他倒在沙發上抱著自己的腳。
一間屋子裏坐了四五個人，所有人麵色都不愉，但唯獨隻有王稻陽一個人在罵罵咧咧：“老子這麽些個月圖了啥？賺的錢還沒這幾天賠得多，老子一個勁勤勤懇懇地幹著活，他倒好，來了就剝權？”
氣到極處他還想踹桌子，奈何看著堅挺的鐵冰柱子最後還是隻抱著腳罵罵咧咧。
“要不是上邊那人壓著，老子早把話語權奪到我這兒了。”
說到上邊的人，他們都不自覺地互相看了幾眼，上邊那人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通知過東西了。
其中一個人拍了下王稻陽：“老王，上邊那個人可是已經好幾個月沒說過話了，要不……”
言盡於此，懂得都懂。
提起上邊的人，所有在場的人都噤聲不敢言，眼睛相互交流著。
半晌，才有人說了第一句話：“我看行。”
“我也覺得行……”
“咱們幾個的股份加起來一共有四十六往上了，沈今那小子才有三十出頭，最近股價下跌很多，有人拋了後都被一個人買了，就算全被沈今買了也夠不到咱們的份數，顧謝肯定不會下場，到時候不還是咱們控股嘛？”
“把他董事的位置擠下去，”然後又對著王稻陽說道，“到時候推王老哥上位……天天屈居於一個毛頭小子之下老子早他媽的煩了——”
一個人開了口，帶著所有人都蠢蠢欲動，突然有人擔憂地說道：“那要是上邊的人知道了……那我們……”
“知道了咱們就說，在沈今的運營下公司股價下跌嚴重，他沒管理公司的經驗，咱們先幫他管管，要是上邊的人沒說什麽，默認了的話，那咱們就牢牢占據。”
本來罵罵咧咧的王稻陽突然閉下了嘴，似乎覺得這件事可取，他摩挲著下巴，一骨碌地從沙發上坐起來：“那就按照各位老哥說的做了，到時候老弟上了位，分紅必會翻上一番。”
“哈哈哈，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有人上前拍拍王稻陽的肩：“老哥沒看錯你。”
王稻陽笑著回應，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個電話，對電話那頭的言語都有些抑製不住的興奮：“通知董事召開股東大會，告訴沈今務必到場，到他簽字的時候了，顧謝的話，象征性地通知一下吧。”
掛掉電話之後，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突然有人笑了起來，然後一群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最後他們相約著去吃了提前的慶功宴。
·
接到需要參加股東大會的電話時，沈今正在做飯，電話鈴聲一個勁在他圍裙裏的衣服口袋裏響個不停。
他停下切菜的手，將手隨意在圍裙上擦了兩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為了不耽誤做菜的進程，歪頭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的位置，說：“我是沈今。”
“沈總您好，王總說兩天後有個股東大會，特意強調您務必參加，說是有文件需要您簽字。”
沈今似乎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麽快都決定了，握著刀的手一下又一下有節奏地將青椒切成勻稱的寬條狀。
“沒問題，一定要告訴王總，我一定會到達的。”青椒被放到盤子裏，咬重了一定兩個字，然後就拿下來手機掛掉電話。
接著慢條斯理地炒著青椒炒雞蛋，按部就班的一樣一樣放到鍋裏，絲毫沒有被這一通電話打擾到做飯的興致。
畢竟早點拿回來早點安心。
給那群歪心思的老家夥最後再開心幾天，想到此他在購物軟件上購買了幾盒防止心梗複發的藥。
起碼得活著看他坐上椅子。
青椒炒雞蛋幾分鍾的時間就在鍋裏出形了。
暮色四合，黑暗漸漸向周圍靠攏，直到吞並所有光明，夜幕降臨，微弱的幾點星光給黑暗的人間添了幾分亮度。
蘇莘難得做瑜伽，主要是這幾日睡醒了吃，吃完了癱在沙發上開始工作，到點了依舊是吃飯，吃完了就開始死循環。
罪惡感使然，她買了瑜伽墊和瑜伽球，並團購了全套的瑜伽服。
晚上，客廳裏開著蘊黃色的暖色係燈，電視裏播放著瑜伽老師的教學視頻。
客廳很逼仄，沙發和茶幾放在一塊，在和電視的間隙中還放著一個瑜伽墊，餘剩的寬度僅隻有一個人的距離。
蘇莘的腰墊在瑜伽球上，跟著電視裏發出的節奏上下移動，做了會兒覺得很沒意思。
這種生活確實挺無聊的，沒有之前坐班時候的充實感覺了。
癱在瑜伽墊上玩著手機，時不時地抬眼看看沈今，他總是在廚房忙碌，黑色家居服外邊圍著她的粉紅色圍裙。
蘇莘偷偷地打開相機，將這一幕定格在手機相冊中。
沈今好似感覺到背後的人在幹壞事，敏銳地轉過頭去，隻看到蘇莘抱著手機對他嘿嘿兩聲。
蘇莘幹了壞事將手機藏起來，為了防止哪天沈今突然看到手機看到這一幅圖——粉紅色圍裙在沈今身上顯得異常不貼合，還專門設置了一個隱私密碼。
看著腳底板空****的，總想踩點東西，就這樣，蘇莘做了她大概後幾天最後悔的事情。
她把瑜伽球扶穩，雙手打開用來維持平衡，她之前看學舞蹈的可以站上去，作為小時候真學過芭蕾的，她自信地以為自己真的可以。
一隻腳踩上去，感覺似乎還可以，接著慢慢地將另一隻腳離地，想雙腳同時踩到浮軟的瑜伽球上。
端著飯出來的沈今就看到了這一幕，看著在蘇莘腳底下不平穩的瑜伽球，焦急地喊道：“小心——”
耳邊呼嘯的聲音讓她一驚，瑜伽球向前下方一滾，重心倏地向後一移，用來平衡的雙臂成了螺旋槳，在空氣中亂掄。
“啊——”
沈今焦急地衝過去，大幾步的距離縮短成了幾步，想用臂膀去拖住蘇莘，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