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誰都沒想到,本來板上釘釘的事情竟然突然被攪了局,他們此刻的目光都落在了剛剛進來的顧謝身上。
當事人毫不知情,也沒管是不是有人在看著他,絲毫不顧及姿態的隨意癱在椅子上,頎長的雙腿蝸居在椅子之下,略顯憋屈。
要不是因為顧謝長得帥,還差點以為他是從哪偷跑出來的地痞流氓。
蘇甜甜又嫌棄地帶著蘇莘向遠處挪了挪,隻有一個想法,千萬別讓人知道我認識他。
不敢說丟人,隻能說太丟人。
為什麽一個根正苗紅的軍人世家,出了個顧謝這樣的背興鬼。
不僅氣質像土匪,做事風格更像反派。
王稻陽站在桌子的側角,臉色難看地矗立在那,沒料到閉眼不聞窗外事兒的顧謝會來。
會議室的環境很靜謐,盡管蘇莘和蘇甜甜已經有意識的壓低了嗓音,但互相質問的聲音依舊不絕。
兩人沉浸在自己“吵架”的世界裏,根本沒發現兩人已經成了整個會議室的焦點。
兩人的目光都恨不得將對方剜個洞,各自掐著對方的胳膊讓對方解釋。
解釋對方的男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最後所有人都在看兩人吵架。
還是顧謝看不過眼,用腳踹了踹桌子,發出了巨大的聲響,蘇莘和蘇甜甜,股東和沈今的目光才又回到他的身上。
別問他為什麽要踹桌子,問就是,因為剛剛蘇甜甜處於弱勢了,在對峙下去蘇甜甜就先輸了。
為了不讓她受欺負就隻能踹踹桌子了。
“剛來,不知道大家這會議開得怎麽樣了,我來的還算不算及時?”顧謝吊兒郎當的雙手環胸,掃過他們一群鐵青的臉道。
王稻陽和坐著的股東臉色可謂是難看至極,因為此刻是個人應該都能看出來顧謝跟誰站在一起。
千算萬算沒算到沈今竟然和顧謝有勾搭。
兩人之前從來都是見麵連頭都不點一個的,現在在這張桌子麵前,竟然要支持沈今。
“顧總真想好站哪個隊了?”
王稻陽緊握著拳頭,用力地抵在桌上,暴起的青筋繃在手腕上,不難看出他輕微的顫抖。
顧謝蹺著二郎腿:“站什麽隊?打飯隊嗎?”
“你——”
顧謝不耐煩了,蘇甜甜對他冷臉很長時間了,他還想趕緊解決了這件事,請教一下沈今怎麽追人呢。
顧謝從兜裏掏出來手機,在屏幕上隨便按了兩下,撥通一個電話:“叫媒體進來。”
以王稻陽為首的人怎麽都不明白怎麽落了個這麽個結局,最擔心的事情沒發生,沒想過的人卻前來搗亂。
蘇莘拽著蘇甜甜先行出去,一路連拉帶扯的,蘇甜甜同樣撕扯著她,兩人準備去個無人的地方解決她們的事兒。
公司與她們無關,可對方的男人又怎麽回事?
在她們走後不久,大量媒體抱著相機湧進來,像是扛著大炮要轟擊他們,帶來的話筒上都掛著各自公司的Logo。
像是餓狼撲虎,狼多肉少的圍堵上來,所有的燈光都對準了頂位上的沈今。
你擁我擠地衝上去,生怕完了一步讓其他媒體搶了先機,畢竟蘋果娛樂作為國內新生頂級娛樂公司,必然是一大爆點。
並且還是幕後老板露臉,年底KPI能否完成,全靠能不能把握住了。
而眾多的娛樂媒體中,沈今獨獨接了一個Logo牌。
Logo寫著SJ娛樂四個字,而隻提著它,並沒有往前送的楊佳蒙在了原地,還是沈今自己主動拿的。
楊佳一臉震驚。
——沈今?
拍攝和楊佳同樣懵逼,直直地舉著攝像機,看著相機裏幾乎每天都能見到的沈今,淩亂在了一眾人中。
“請問有什麽需要提問的嗎?”沈今問道。
楊佳說話突然有點結巴了:“嗯……有,請,請問,今天蘋果娛樂今天的狀況可以請您說一下嗎?”
沈今拿著SJ的牌子,麵朝一眾媒體,在他之後的王稻陽臉色鐵青,不難看出今天的狀況究竟如何。
“很抱歉蘋果娛樂的內部會議將各位叨擾過來,隻是普通例會,並未發生什麽大事。”
普通例會折射出的是一切照舊,並未發生什麽大事說的是公司執行者沒變,簡單通俗一些來說,就是他們被遛了。
也不能說遛,畢竟拍到了幕後老板,老板長得帥,隻要通稿寫得好,年底KPI也跑不了。
最終王稻陽麵色鐵青的甩袖離開,底下的股東們也都默默地跟上,一眾媒體都圍在沈今麵前,邊緣的人眼見王稻陽他們要離開,迅速將攝像機對準他們。
“王總,王總請問您有什麽看法?”
“我們是您叫來在外頭候著的,您說蘋果娛樂今天有大事發生,可最後隻是一個普通的例會,請問您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王總請問現在蘋果娛樂的執行人到底有沒有換?”
“現在正在前邊被采訪的正是蘋果娛樂的總裁嗎?那您在裏邊充當什麽職位?”
沒看法,沒解釋,沒換,是,跳梁小醜。
所有的答案都在王稻陽腦子裏匯聚成了一個字:“滾。”
這一聲是從嗓子根部發出的嘶吼,到手的掌控權被搶了走,還要被一群咄咄逼人的媒體逼供,從今以後他王稻陽的麵子怎麽在圈子裏擱下去?
讓一個青毛小子將他玩得團團轉,他以後拿什麽見人?
怒吼的聲音剛落下,哄擠在他周圍的媒體皆是一愣,似乎沒想到麵對鏡頭的王稻陽會是這個反應。
惱羞成怒?
這一句呐喊讓她們更來勁了,畢竟年底衝業績什麽都能用來衝,某集團老總在公共場合說髒話,擾是不認識都想點進來看一看。
“王總這樣是惱羞成怒了嗎?”
“王總您是否選擇回答一些剛剛的問題?”
“王總是不是對現任總裁不滿意,所以才情感所至,忍不住了罵人的?”
“不知道其他股東你們有什麽看法嗎?”
“請問你們是站錯隊了嗎?”
“我讓你們滾聽到沒有?”王稻陽站在水泄不通的門口怒吼道,可媒體怎麽會放過這次的機會。
無論王稻陽怎麽喊她們都是一股腦地往前衝,甚至在門口的保安都進不來。
怒火將王稻陽整個人都燒得通紅,像一塊丟進火坑裏冶煉的鐵器,紅色的麵容印著青色。
“讓開——”王稻陽用力地一推,原本想自己給自己推出一條路來,沒想到推到了媒體的攝影機。
“啪嗒——”攝影機碎在了門口。
王稻陽本沒有那麽生氣,沒奪來就沒奪來,無非就是丟人,等東山再起了,這點微不足道的黑曆史也就會被抹點。
可這群媒體像極了專門來看他笑話的人,一個又一個的犀利問題拋出來,在他耳邊如同不停叫的狗吠,聒噪,煩人,不斷攻勢。
有意在媒體麵前維持形象也受不了如此刺激。
攝影機摔落在地上,不知道砸到了誰的腳,玻璃片散落的到處都是,被砸到的那個人,一聲驚呼,接著抱著被砸得腳癱在了地上。
包餃子似的圍法終於破了個口,王稻陽和其他股東們都麵色不快地向外頭走著,有的媒體愣了兩秒追上去,一些人去扶被砸傷的那個人。
媒體與王稻陽皆是站在各自的利益上做的事情,終究是誰對誰錯不得而知,皆是立場不同結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