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莘一下子沉默在了那裏,好像……大約……是的。
回憶回憶怎麽了。
第一次不該回憶嗎?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還是梗著脖子嘴硬道:“回憶一下怎麽了?我隻是對比一下你的觸感怎麽樣,果不其然,沒有我的前幾任好,觸感還沒我在夜店裏找的鴨好。”
旋即又補充道:“最起碼我的前幾任不會擦我油,拍我水。”
沈今一挑眉,從沙發上站起身,踱步走到蘇莘旁邊,蘇莘看著逼近的沈今,悄悄地向後挪了挪。
才剛挪了沒兩步,沈今大手一撈,將蘇莘猛然拽到自己麵前,低頭看著身高稍遜自己的蘇莘,一臉玩味地問:“哦?他們的技術怎麽樣?”
突然得到了禁錮,壓迫感一下子就上來了,蘇莘心裏無比蒼涼,但是表麵還是裝作一臉鎮定。
心裏想,她怎麽知道別人怎麽樣啊,她剛剛都是吹牛的!
但是自己麵子就掛在那,決計不能讓她丟了。
心下輾轉,於是她根據多年來看小說的經驗,一副我是接吻資深行家的口吻對沈今說:“剛剛那個臉頰吻連個開胃菜都算不上,我前幾任,淺嚐輒止的唇瓣香甜軟糯,若是齒唇纏繞,怎麽也得到全身癱軟的地步。所以剛剛那個,在我這裏連吻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兩個東西不小心的觸碰。”
這段話一說出來,蘇莘瞬間覺得揚眉吐氣了,甭管她到底有沒有真的經曆過,但起碼她懂啊,沈今這從古代來的,也沒經曆過,還從不看言情小說的,鐵定不知道。
當著麵說對方此方麵技不如人,殺人誅心啊。
蘇莘眉飛色舞,緊接著下一秒,她眉飛色舞的表情就僵滯在了臉上,瞳孔倏然放大。
沈今將她的肩膀向上一拖,她的腳跟倏然離地。
然後驚恐地看著離她極近的沈今。
兩人的眼睛與眼睛幾乎緊貼。
她在沈今的瞳孔裏可以清楚地看到僵滯的自己,心髒驟然一緊,旋即控製不住的怦怦亂跳。
對方的唇瓣覆在她的唇瓣上,軟糯清涼的觸碰讓她僵直了身子,沈今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關,探向她的上顎。
屬於他人的溫度在蘇莘口腔裏蔓延。
沈今似乎感覺到了蘇莘的僵直,手掌從她的肩膀處,慢慢地滑向她纖細的腰際,指尖隔著家居服挑逗著她的敏感處。
蘇莘的腿倏地癱軟了下來,如果不是沈今撐著她,或許她就已經癱在地上了。
她在做什麽?他又在做什麽?
蘇莘口腔裏,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沈今從上顎掃到下顎,在她的舌尖處做足了前戲,溫柔的不可拒絕。
就在他蓄力要往深處探索時,嘴角突然一陣吃痛。
旋即血腥味在兩人齒間蔓延。
沈今這才放開她。
然後垂頭看著蘇莘,狹長幽深的眸子眯著,儂麗危險的眉毛上挑,指尖擦過嘴角的破口處,垂眸看上指尖,指尖上掛的血液仿佛激起了某種興趣,他笑了下:“跟你前幾任比如何?”
那聲笑不像是真笑,像是內心深處的某種欲望被激發產生的愉悅,由麵部表現出來,嗜血的眸子盯著蘇莘,靜等著她回答。
蘇莘櫻紅色的唇上沾了一層猩紅的血,一張一翕之間,在她的唇瓣上結了層薄膜,她慍怒地看著沈今:“你——”罵人的話卡在嘴邊,又生生在嘴邊咽下去了,開口諷刺道:“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
接著她當著沈今的麵,將唇上的那層薄膜舔掉,然後呸在了沈今的腳跟。
“不能說一般,隻能說很一般,跟花錢買的鴨子技術差不太遠,”蘇莘毫不怯懦地抬手拍拍沈今的肩膀,“等你磨練磨練技術再來跟我玩。”
然後走到電視機前,蹲下身子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細長的鐵鏈,扭頭扔到沈今身上。
“等你用舌頭學會給它打個結再來找我試試。”
說罷就轉身走進臥室,頭也沒回。
獨自在客廳的沈今吐出舌頭舔了下破口處,低頭看了眼下邊,轉身走向浴室。
勁瘦的骨節上還纏著一條纖細的鐵鏈,看起來像是某款包的鏈條,沈今的拇指細細地摩挲著,想到剛剛蘇莘的不懂裝懂,又笑了下,連湊近她耳根說一句話都會害羞的一個人,實踐經曆怎麽可能那麽豐富,都是書本上的理論知識吧。
不懂裝懂,硬說知道。
一隻小知了。
他把鏈條隨手搭在浴室的掛衣鉤上,和自己脫下來的衣服放在一塊,轉身走向遮蔽處。
熱水器的水溫顯示,十一度。
男性有些方麵是天生就優於女性的,例如剛剛發生的一切。
那是男人刻在骨子裏的本能,吻,撬齒,舌尖遊循,向深處探索,控製不住地侵略。
這都是男人與生俱來的本領。
根本不需要學。
臥室裏的蘇莘憤恨地將自己蒙在被子裏,不斷捶打自己的腦袋,不過還是沒太用力,畢竟疼的是自己。
靠——剛剛經曆了什麽?
沈今剛剛做了什麽?
為什麽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空氣稀薄的被子裏呼吸有些困難,她又憤恨地將被子蹬掉,抄起桌上的手機。
下午三點四十三了。
上午跟沈今去的公司,中午一點多在外邊吃的中午飯,兩點左右回家看的采訪沈今的視頻,兩點半看完,三點多剪完給楊佳發過去的,三點十五分的時候發覺沈今用了她的神仙水準備去理論。
結果理論沒做成,反而接了個吻。
三點半她走進臥室。
三點四十三才剛有些緩過來勁。
今天一天,她幾乎沒有一刻是閑著的。
她和沈今關係至今一直都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不是戀人,要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卻比一般朋友近得多。
她有時花沈今的錢,還理所當然地享受著沈今帶給她的一切。
日常做飯洗衣,生病陪同照顧,扭傷給她日日按壓直到傷好,沈今帶給她的一切她都沒有拒絕過。
潛意識裏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
可經過今天這種事情發生後,她覺得她有必要跟沈今再一次談一談。
他們的關係好像還沒有走到能隨時接吻的那一步。
是不是自己的從不拒絕才讓沈今覺得理所當然。
她在心裏思考著腹稿,秀麗的美貌時不時皺起來,似乎在想,要怎麽清楚的才能將一切一次性都說明白,爭取沒有下一次談一談。
但是思考的期間她的思緒又不自覺地被沈今剛剛那個纏綿的吻帶走,那是她第一次做這種事。
也不能說是第一次,據她老媽所說,她一年級的時候看一個小男生可愛,摁著他猛親了兩口,把對方親哭了她才作罷。
可惜的是她根本不記得那個感覺是什麽。
沈今的唇瓣是鬆軟糯糯的,但並沒有想象中的香甜,應該不是她的錯覺,沈今的口中還帶著一股涼涼的薄荷味道。
倏然間不知道蘇莘想到什麽,她的表情突然就像是被雷劈了,瞳孔比剛剛接吻時睜的還大,整個人像是觸了電,騰的一下從**坐起來。
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想。
沈今該不會是早上刷牙的時候,漱口沒漱幹淨吧!
那她豈不是——
吃了沈今帶著口水的牙膏!?
想到此蘇莘就犯了一陣惡寒,她吃了沈今帶著口水的牙膏?
這放到哪個正常人身上誰會接受啊。
蘇莘又細細想了想,雖然但是,那種感覺確實還不錯,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再來一次也無妨,大不了咬緊牙關不讓他舌頭進入。
好吧,蘇莘承認她不正常。
而在客廳裏的沈今剛從浴室裏出來,塌軟栗黑的頭發打濕了他的衣領,他拿起毛巾擦拭。
他擦淨頭發,不慌不忙地把毛巾搭在架子上,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薄荷糖,慢條斯理的沿著齒牙撕開。
送到嘴裏。
此時看著沈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如果不是嘴角的破口,單看這幅畫麵,誰又能想到這人剛剛還在耍流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