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李雪的工作效率迅速，得知王涵是關係戶之後便以最快的速度聯係對方，通知對方參加複試。
複試是由大老板欽定的實踐活動，說是以蘋果娛樂的名義參加一次研討會，成績無須拔尖，會有公司的內部人員跟著去，隻要現場表現尚可就會被蘋果娛樂正式錄取。
過了初試的人隻有王涵是這樣的任務，李雪擺擺手對好奇的人說：“噓，老板的心思你別猜。”
蘇莘不聯係自己，自己隻能想辦法去找她了，王涵就是一個很好的台階，隻要自己順著台階下了，早日回家應該不是夢。
然而，沈今忽略了一件事，蘇莘的大學並不一定都是美好的回憶，認識的人關係也都不一定好。
王涵接到初試通過的消息時驚訝了很久，但隻是存在於內心的，當時晚上八點，她正在和人一起逛街。
高跟鞋落在瓷磚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接完電話整個人都更挺立了一些。
“怎麽了，有好事跟我們分享分享？”
“沒什麽，就是最近去應聘了一個公司，剛剛打電話過了初試，通知我參加複試呢。”
“你要去工作？怎麽突然想起來找工作了？”
王涵拿起櫃台上放著的香奈兒新出的跨年定製款口紅，用卸妝巾將自己唇上本身的口紅擦掉，塗上濃豔的磚紅色，轉著腦袋左右瞧了瞧，然後將手上這隻遞給櫃姐：“幫我包起來吧。”
“聽同學說這家公司挺難進的，我其實也沒準備真去，本來就是打算試一試的，結果沒想到竟然過了，好像也沒那麽難吧。”王涵的語氣中倏然就帶上了高傲，最後一句更是以最微小的聲音，說著她本場最想表達的中心思想。
“什麽公司？”那人問道。
王涵：“王從寒家的蘋果娛樂。”
那人笑了一下，笑聲中不難聽得出輕蔑：“就那個她爸想要奪權，結果真正的退居二位了的那個公司？”
王涵點點頭，那人笑著又道：“那哪門子算是他們家的，頂多就是一個股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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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今在鏡子裏看著自己的衣著，修剪得體的西裝，領口處露出來一小節淺紫色的內襯衫，頭發在灑下來的陽光下有點鍍了層金箔的感覺，曲卷的發梢在空氣中顫動，鋥亮的皮鞋上露著一截白色的襪子，斂在黑色的西服褲子之下，狹長幽深的眸子望著鏡子裏的自己，舌尖向外頂了頂。
馬上就要見到蘇莘了，他今天就要開著車在會場門口蹲著。
不過再出發去研討會之前，他準備去幹一件大事。
王涵將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小坎肩，碎花短裙，光腿神器，長筒高靴，乍一看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王涵是準備去參加走秀呢。
典型的明明可以靠顏值吃飽，結果非要靠能力餓死。
等她化完妝，正好就聽到一句：“會有公司的工作人員和您一塊去，沈總可能也會到場。”
沈今可能會去？聽到這句話之後她的心情像是換了一種，征服男人可比征服工作容易得多。
畢竟是隻會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王涵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覺得自己確實漂亮的沒得多，拿出來手機就拍了幾張照片，發到大學同學群裏：去參加蘋果娛樂的複試了。
蘇莘檢查自己相機裏準備的東西，素材有，大概的稿子流程在自己腦子裏過了一遍，檢查確定無誤後拿起來手機看了一下點，上午八點。
研討會的時間定在了十點，為期兩個小時，時間還比較充裕，於是就拿起來手機摸了一下魚，就看到了大學群裏王涵發出來的那張照片，蘋果娛樂的複試？
別的不說，自己作為王涵大學兩年舍友，王涵的業務能力大家真的是有目共睹的，爛，極爛，掛科不滿意，還要重修，重修兩次不滿意，非得彰顯一下自己的家庭條件，花錢畢業。
最重要的，是蘇莘看到這個名字都想張口說句晦氣的程度。
蘇莘到了場地之後就坐在角落裏，看著平常隻能在電視上見到的人媒體工作者，感覺私底下還是很有反差的。
就在她端起水杯準備喝兩口水潤潤嗓子的時候，突然門口的地方突然響起了鞋跟的聲音。
就連蘇莘都將自己正在喝水的手停住，想看一下是哪個大佬的竟然這麽高調登場，然而等那個人開了門之後，蘇莘剛灌進嘴裏的水，險些噴出來，但是顧及這現場還有挺多人的，生生地將水嗆進了自己的嗓子裏。
“謝……謝謝。”蘇莘說的磕磕巴巴。
她怎麽沒想到在這竟然能看到王涵。
蘇莘剛開始見到王涵的時候，她就一副趾高氣揚、目中無人，誰都看不上的模樣。
這是在畢業之後鮮少的遇到老同學，王涵維持著表麵的笑意，在眾人的目光下跟蘇莘開口說話：“好久不見，蘇莘。”
蘇莘剛順下去的水差點又上來，這是她認識的王涵嗎？
要不是王涵還記得她叫什麽，她都以為王涵和沈今一樣了，換了個靈魂。
“好久不見。” 蘇莘默默地想，還不如不見。
王涵很自來熟的坐在了蘇莘旁邊，蘇莘一下子間突然變得社恐了，她跟王涵好像沒有好到麵對麵這種地步吧。
王涵將自己的包無意間擺到桌子上，logo正正好衝著蘇莘那邊，蘇莘的大眼看著朝著自己的那個金燦燦的Gucci，總算知道王涵為什麽坐在自己旁邊了。
“外邊的雪雖然化得差不多了，但是來的路上真是滑呢，差點把我摔個跟頭，看我的鞋都踩上泥了。” 王涵從包裏拿出來衛生紙，精細地擦著自己的鞋上的標誌，四瓣菱形花在王涵手中紙下愈發閃閃發亮。
“哎，擦不幹淨了，幸好今天穿的便宜的，才兩千五，要是穿我那雙一萬二的，我肯定心疼死了。”王涵歎了口氣。
蘇莘心想，你看我像是想聽你吹牛的模樣嗎？
“沒事，下次買雙便宜的專門穿出門。”蘇莘微笑著說。
蘇莘真的不想聽王涵單方麵炫耀了，抱著我不說話這下你該閉嘴了吧的心思，微笑著點點頭，想結束這一話題。
但是王涵像是臨來之前吃了炫邁，說話的聲音根本停不下來。
“今天我是來參加蘋果娛樂的複試的，你知道蘋果娛樂嗎？就是前段時間橫空出世，一下子簽約了很多頂流明星的那個，你應該知道吧，他還簽了咱們大學同學蘇甜甜，我記得你上學的時候跟她關係最好了。”
蘇莘真的是一點都不想她講下去了，她現在連沈今都不慣著，更何況是一個關係不好的大學同學，蘇莘甜美的莞爾一笑，然後一副什麽都不懂天真地看著王涵：“我聽說過蘋果娛樂，就是那個一直被傳招聘低級員工的那個嗎？”
招聘低級員工？
蘋果娛樂難進是快人盡皆知的一件事情了，蘇莘作為在這個圈子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她剛剛說那話是什麽意思？
專門針對自己？
王涵端起來自己麵前的水杯，將它湊近自己的鼻翼，低頭嗅了嗅，最後食指抵在自己的虎口處，嫌棄地皺了皺眉，又看著蘇莘嗤笑了下。
“這檸檬水啊，就是有點酸。”
“蘋果娛樂招聘不行，那請問蘇小姐在哪高就啊？央視機構還是衛視一套？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蘇小姐沒事給我也推薦一下？”
“哎呀，我們公司規模小，格局也小，重修兩年以上及兩年以上的都不收呢，真的是容不下王小姐這尊大佛，您就待在您現在的高企吧。”陰陽怪氣這一塊，蘇莘還從來沒輸過。
蘇莘的陰陽怪氣渾天自成，不經任何修琢就已經無懈可擊了，惹得王涵一口氣卡在胸口，半天隻發出了一個：“你——”
巴掌聲在喧雜的環境裏響起：“大家都停一下，咱們還有十五分鍾就正式開始了，此次會議的宗旨就是交流，我們在這裏匯聚了優秀的傳統媒體和新媒體，交流一下傳統媒體和新媒體的有什麽不同，如何推陳出新，傳統媒體和新媒體如何相互融合等話題。”
“現在請大家就座。”座位上都擺著代表的公司和名字。
時針正好指向十的位置，場地內漸漸安靜，討論席上滿座，蘇莘和王涵隔得不近，但王涵的目光總在蘇莘和門口的位置來回交換。
“你再看什麽？”蘋果娛樂安排的人坐在王涵旁邊看著她東望望西望望的。
“沒什麽。”她怎麽可能會說她在這裏翹首等著沈今？
但等沈今是次要的，每次轉身看到蘇莘麵前的身份牌時，她都想譏笑兩聲。
蘇莘的目光總是看著王涵麵前那個掛著蘋果娛樂的牌子。
想來她也已經很久都沒有見沈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