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時間總是一眨眼就過去了,在蘇莘在家的這段時間不知不覺長了六斤肉之後,兩人終於悠哉悠哉地踏上了回瀘城的路。
不過就在家待了幾天的時間,沈今已經將蘇莘的朋友認識了個遍了,原因無他,自是沈今超強的學習天賦,連蘇莘這個稍有一點賭鬼屬性的人都直呼,不玩了不玩了。
沈今在蘇莘的朋友圈裏展現了什麽叫做逢賭必會,一賭必贏。
蘇莘坐在回瀘城的火車上,側眼看了看幾天時間就賺了個盆滿缽滿的沈今。
從大年初一開始,蘇莘的初中同學高中同學,甚至連很久都沒聯係過的小學同學都開始聯係蘇莘,等著蘇莘坐上麻將的席位。
蘇莘是朋友圈裏出了名的冤大頭,隻要有這種場合,那些朋友們都會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然後掏出來手機打給蘇莘。
因為蘇莘逢賭必輸,初一坐莊初二背井離鄉的典範人物。
人菜癮又大。
他們打電話來邀請蘇莘的時候,蘇莘想起以往的處境,縱橫著老淚舉著手機衝著電話裏邊推辭了兩分鍾,最後裹上外套出門了。
過年了輸點錢怎麽了?做做慈善怎麽了?輸了的錢就權當是給他們的紅包了,平白無故的漲了輩分,既得了開心還添了輩分,這本買賣怎麽想怎麽不虧。
隻不過比以往不同的是,蘇莘從單人出門變成了雙人。
原本是叫了四個人,但是期間有人鴿了,他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在了蘇莘帶過來的沈今身上。
炙熱的眼神像是加了烽煙的燎火,隔著老遠都能將他們的心中所想傳遞給沈今,沈今被幾個齊刷刷的眼神盯的有些發毛。
沈今迎著逢煙,攤手說道:“我不會玩。”
然而說完才過了不到五分鍾……
沈今摸牌,瞄了眼直接扔下去:“九筒。”
對麵的人將自己麵前的牌一攤:“糊了,全筒子。”
短短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蘇莘終於明白了之前他們看自己是什麽心思,他們統共就玩了六把,沈今點了五把炮,他看沈今的模樣怎麽看怎麽像是冤大頭。
然而下一個小時,原本在麻將桌上看著二不愣登,隻會輸的沈今,倏然間像是換了一個人。
“清一色。”
“連對。”
……
蘇莘不明就裏的將自己在沈今身上賺的錢又重新掏出去,看著自己空手套來的白狼愈漸薄弱,蘇莘的心便越來越痛。
直到自己從沈今手裏套出來的白狼又重新回到了沈今的兜裏,自己還得割肉喂給沈今。
蘇莘:“……”
其實到目前為止,沈今對錢的概念還不是很大,今年見過的錢約莫是他見過最多的錢了,這個錢是實打實地摸在手裏的,不似之前,隻需要掃碼就可以了。
沈今來到這裏見過的錢最多的便是數字,舉著手機掃到一個四四方方有著間隔空隙的東西,然後在手機上輸入需要付款的數字,然後將手機屏幕對準自己的臉便能拿到自己所購買的東西。
“時間不早了,咱們今天就結束吧。”沈今的清一色再一次落口,點炮的那位似乎是忍不住了,從自己兜裏掏出來塞到沈今手裏便想抓緊結束。
蘇莘惡狠狠地看著那個點炮的,那人樂嗬嗬地陪了個笑,蘇莘咬牙切齒地掏出來一張錢推給沈今。
蘇莘虛與委蛇:“打得不錯。”
事後蘇莘還像沈今請教來著,如何在短短的時間內進步神速,沈今隻回了她兩個字:“腦子。”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如果有,那一定是公益。但是打牌自然是和公益扯不上邊的,所以按照沈今的思路,要是想學會,必然要先交學費。
輸的錢就當是學費了,畢竟沈今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會賺回來的。
短短幾天的時間,沈今幾乎可以說掃便蘇莘的朋友圈沒有對手,籠統點說麻將撲克,細致點說鬥地主拉火車甚至連抽對,幸運之神都是眷顧到沈今的頭頂上的。
這是蘇莘這種非茜羨慕不來的歐皇。
兩人到達瀘城的時候天色蒙蒙黑,剛過年,就已經感覺到很明顯的天色推遲了。
瀘城的年味和正泉縣的年味不是一個感覺,正泉縣到了除夕夜裏和大年早上,真的就是從味道裏嗅出來的年味。
炮仗的火氣四處迸發,火藥味裏夾雜著年味。
而瀘城便是眼睛裏看到的年味,鱗次櫛比的大廈外鋪滿了紅色的年味,隆起的路燈都換上了燈籠的衣裳,最重要的也是最明顯的一個年味。
——堵車。
“嗶嗶——”
這是沈今和蘇莘兩個人打的地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按響的喇叭了,沈今已經看淡了躺平在了後座上,但是蘇莘卻沒有沈今這麽安逸了。
蘇莘天生就有點急性子,盡管不是她開車,但是多年的代入感經驗“嗖”的一下,蘇莘就已經開始煩躁了。
蘇莘時不時地撓撓頭發,其實隻堵車蘇莘也沒什麽,最讓蘇莘惱火的是那個明明別都沒動,但是計費表卻不斷地升高。
那升高的不是打車錢,是蘇莘的血壓!
“師父我們就在這下車吧,我看這一時半會兒也暢通不了,這還沒我們家養的烏龜爬得快呢。”蘇莘的言下之意:別想光堵在這就把錢賺了。
出租車師傅聽到蘇莘的話似乎有些難為情,抽了一個口氣,發出“斯哈~”的聲音,最後還是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蘇莘清楚地看到了他一個斯哈的時間,計費表上的錢還往外多蹦出來一毛錢,蘇莘閉上眼睛不去看它。
蘇莘真的不想做冤大頭啊,這種坐在車裏就把錢花了的感覺,蘇莘終於是嚐試到了。
蘇莘這輩子付錢都沒付得這麽幹脆過,司機師傅點了頭之後,那頭手機幾乎秒響的到賬信息,在師傅的頭還沒點完呢,蘇莘的指頭已經扣在了指紋上的位置。
“這次堵得實在是嚴重,得虧你這是碰上我了,你這下次要是碰上個別的司機,可就沒我這麽好說話了。”
蘇莘付完錢聽到司機的話流著淚說了聲謝謝,然後拉著沈今毫不貪戀車裏的溫暖,下了車。
兩人在堵著的空隙中跟走迷宮一樣,好在沈今的視線高一些,不至於帶著蘇莘迷路了。
兩人下去之後望著被堵得隆長壯觀的道路,蘇莘:“這不應該啊,很久沒見過瀘城堵成這樣了。”
這是蘇莘手機裏就很應景地彈出來一條道路提醒。
瀘城交通廣播提醒您,平安大街東風路190號有大型交通事故發生,請您注意安全。
蘇莘:……
東風路190有交通事故,那他們現在的著落點是哪裏?蘇莘在瀘城幾乎都是兩點一線,抑或者是隻到幾個比較熟悉的商場去購物,別的位置她是真的不熟悉。
雖說這天氣不太暖和,但是這太陽卻是給足了勁,迎接著涼風和著日光的洗禮,看著暫且望不到頭的長龍,蘇莘一下子沉默了。
倒不是因為後悔下了車,著實是因為這裏距她的出租屋還有一段不近的距離。要是說走回去吧?那可以直接準備長眠了,要是說打車回去吧,暫且那決計也是不可能的。
蘇莘扒著腦袋看,不知道是不是被什麽東西衝過了頭,竟然忘了還有導航這種智能的軟件,以為東風路190號在幾公裏外。
直到——
兩人掃的單車還沒騎個十分鍾,就看到了190號的那起交通事故,能難住瀘城的交警,讓他們不能迅速處理的事故必然不會很小。
公交車失控撞到了一個十字街邊角的一個奶茶店裏,公交車橫長的身子將寬長的馬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蘇莘連頭都沒敢扭,蘇莘平生最害怕這些血腥的東西,蘇莘生物一級棒,最後不學醫就是因為不太能見得了血。
蘇莘餘光瞥了一眼,甚至都沒仔細看一下,腳底下的輪換便跟瘋了似的,蘇莘逃命似的蹬過了這個十字路口。
蘇莘從小受秦溪的熏陶,對玄學有些說不明白感情,再加上沈今的到來,這個世界上連靈魂穿越都有,所以什麽不能有?
為了避免做噩夢,蘇莘蹬地都開始搖頭晃腦了,她不僅自己一個人努力,還連叫著沈今一起努力。
兩人騎過了堵車的位置又重新打了一輛車,到家的時候星星已經掛在了天穹之前。
蘇莘推門進家,一股很久沒待人的味道便迎麵而上。
“累死我了——”蘇莘二話沒說直接沒骨頭似的癱在了沙發上。
沈今沒說話,坐在了她的旁邊。
兩人就這樣一直保持著一個動作,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蘇莘突然翻了個身:“年就要過完了,得上班了。”
其實蘇莘不應該休息的,因為在這個數據時代,她經營的賬號,在別人放假的時間,就是她的最佳經營時間,但是誰讓老板任性呢。
想到這蘇莘仰在沙發上轉頭看著沈今,沈今似乎是察覺到了蘇莘的凝視,轉頭和蘇莘對上。
蘇莘飛快地移開了目光。
模樣有點……有點小別扭。
“趕了半天路,我去洗澡睡覺了。”蘇莘移開目光後便飛快地起身,離開了客廳。
沈今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蘇莘就已經沒了蹤影,在客廳裏就隻能聽到她在衛生間裏拿瓶瓶罐罐的聲音。
沈今默默自己的下巴,挺滑的啊,也沒長出來胡子啊,沈今疑惑地想,那他怎麽把蘇莘嚇走的?
旋即他站起身,轉向了窗外的玻璃處,潑墨般的黑色在玻璃的後邊像是支撐起來的鋼架,玻璃成了鏡子,沈今是照鏡子的人。
沈今慢慢走到玻璃的跟前,看著玻璃上的自己。
也沒突然變異啊,沈今皺著眉探頭湊近玻璃跟前,確實沒什麽不一樣的。
隨後他對著玻璃裏邊的自己突然笑了一下,懂了,蘇莘的嘴梆硬,明明是不好意思了,卻拿洗澡當擋箭牌。
這個家真的很缺一點唇膏。
能軟化嘴唇角質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