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一偉一聽立刻便道:“買毒品的話我們會以……”
話說到這兒,他突然停頓了下來,抬起頭很驚訝的看了我一眼,隨後便搖了搖頭表示我這是在給他下套。
我兩手一攤的告訴他,我並沒有給他下套,這就是我們今天找他來得原因。
經我們調查,他們吸毒幾乎沒有缺貨過,能夠供上百人吸毒不斷貨,這該是怎樣的一個販毒的家夥?
我對關一偉提出了疑問,但關一偉卻並沒有回答,轉而變得沉默了起來。
相比於之前我的問題他還很平和的回複,這次表現得就比較不同了。
“你想隱瞞什麽?”我也沒有在跟他兜圈子,直接表明了自己的問題。
關一偉還是保持沉默,一言不發。
胖子這時有點耐不住性子了,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隨後便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為販毒人隱瞞,你是想幹什麽?戒了毒繼續去吸嗎?”
關一偉抬起頭看了胖子一眼,又漸漸的把頭給低了下去,仍舊沒說話。
我拍了拍胖子,讓他先不要說的那麽激烈,隨後便對關一偉道:“你要知道,吸毒可沒有販毒的罪過大,你戒了毒就可以回去了,而販毒的需要負刑事責任的,你確定要為他們而背負上刑責?”
我並沒有威脅關一偉的意思,就是提醒他好好想想到底該怎麽選擇,是要回家還是坐牢。
這個提醒還是有用的,我明顯看到關一偉在聽完後皺起了眉頭在思考。
我並沒有催促他,給他時間去考慮,有時候事情就得讓當事人自己想明白才行,去勸或者去說都是沒用的。
思考了一會兒,關一偉抬起了頭,我心頭一喜,以為他要老實交代了,但實際上並不是。
“能給我一根煙嗎?”關一偉向我們問道。
我一愣,胖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沒好氣的指著關一偉,質問他不老實交代還想要煙,當我們是小賣部啊?
我拉了拉胖子讓他別激動,等將胖子給勸好後,我又對關一偉道:“要煙可以,不過你總得向我們交代些什麽吧?”
胖子也在旁邊附和,讓關一偉拍拍自己的良心做的對不對,他自己頹廢不要連帶著別人也跟著他頹廢。
或許就是因為他的不妥協,為犯罪分子充當保護傘,導致又會有多少美好的家庭被毒品給侵害。
他們這些人全部被抓進來後,那麽毒品的銷路肯定沒地方去了,那些販毒者會怎麽辦?發展新的客戶,如此一來呢?又得有多少家庭支離破碎。
做人得有良心和社會公德心,他為犯罪分子去做保護傘,能得到什麽呢?
錢還是毒品?害得終歸是他自己,如果我們以包庇毒犯罪向法院起訴他至少得在裏麵蹲個三五年,這三五年時間他的家人,老婆,孩子怎麽辦?
“到那時的情況就是,別人花著你的錢,睡著你的老婆,打著你的孩子,而你卻一無所知。”胖子講出了粗話。
話粗理不粗,我相信除了少部分的妻子除外,有將近一大部分的妻子都不可能等候一個坐監牢的男人,改嫁的幾率很高,這並非是空穴來風,而是有數據的。
到那時,他什麽都沒得到,原本的家庭也破碎了,他的痛苦那些販毒的會來負責嗎?他們不會,他們看重的隻有錢,不會管你的死活。
我將道理都給關一偉擺在了眼前,也提醒了他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他還是不願意說那我們就沒有聊的必要了。
他可以回去了,等法院被公訴的通知就行了。
我並非是嚇唬他,隻要他不交代,有意庇護毒犯,我會馬上向法院提起公訴,讓其在監獄裏待個幾年。
到那時他想交代也晚了。
胖子直接站了起來,走到關一偉的麵前,將他給扶了起來,打算把他給拉出去。
在快到門口的時候,關一偉總算是說話了,他抱著門框道:“等等!”
我一看還有機會,便給胖子使了個眼色,胖子這才沒有強迫將關一偉給拖出去。
我問他:“你想好是包庇還是老實交代?”
關一偉看了胖子一眼,掙脫開了胖子,又走了回來,他拉著凳子坐到了我麵前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你說!”我也給足了他麵子。
關一偉表示我們不能告訴別人是他告訴我們的,包括我們警局的人。
我一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尋思一番才納悶的問他:“我能問為什麽嗎?”
關一偉並沒直接回答,而是謹慎的扭頭看了一眼門口。
我讓胖子把門關上,等關上門,關一偉才扭過頭道:“因為那些販毒的都知道我們的家庭住址,也警告過我們即便被抓也不能供出他們,不然就殺我們全家!”
“什麽!”我一聽頓時就來氣了,這毒犯有多囂張,敢放出這種話。
我也差不多明白了,他們為何不願提及那些販毒人,原來是顧及這一層麵的。
我拍著胸脯讓關一偉放心,他隻需老實交代,我們會為他保存這個秘密的。
關一偉還不放心,讓我們等他交代完再叫幾個人來這兒審訊,以此混淆視聽。
胖子拍了一下桌子,不耐煩的道:“你怎麽那麽多事呢?這在戒毒所你怕什麽,那販毒的在牛逼,還能跑到戒毒所偷聽不成?”
關一偉看著胖子搖頭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而是怕那些毒犯會拿錢來買消息。
至少在目前還沒有錢不能解決的問題,連官都可以買,更別提從這些戒毒所工作人員嘴裏弄一個消息了。
一旦證明是他告的密他們家人就完了,畢竟警方怎麽知道他們什麽時候下手,我們要是不答應他哪怕蹲監獄也不會說。
我能理解關一偉怕的,他怕我們一旦去查販毒的被其察覺,那麽很有可能會來戒毒所打聽消息。
掏點錢就能打聽到了,那樣一來就麻煩了。
我答應了關一偉的要求,告訴他沒問題,他交代後我們便在找幾個人來審訊。
得到我的答應後,關一偉才長舒了一口氣,直接道:“我們的毒品全部是買自同一個人,一個叫候三的男人!”
“候三?”我反問了一句。
關一偉點了點頭,告訴我這個候三並不是本地人,而是雲省人,隻不過一直在豫省活動,銷售毒品。
由於此人做事比較謹慎,所有的交易都是在他家,並且有安檢器,所以去買毒品的人除了衣服和錢之外什麽都不允許帶。
就別說手機了,連打火機都不允許帶。
交易時也全部是用現金支付,候三從不支持網上支付,這麽做的原因就是防止銀行查到他的流水賬。
每次買完毒後,才會把手機什麽還給他們,他們在離開,候三這個人相當神秘,本事也大,有五年的販毒經曆,但一次都沒有被發現過。
這也跟他的狠勁有關係,所有買他毒品的人都必須得答應哪怕是被警察逮了也不能供出他的要求,不然給多少錢都不會賣。
為了安全起見,他會記住每一個人的家庭住址以及身份證老家地址,一旦哪裏出問題,他便會去找,去排查。
在關一偉眼裏這候三就是神通廣大,連販毒五年都沒有被抓到,那找到他們的家豈不也是小事一樁,也正是這種思想作祟,導致他們有所恐懼的。
聽關一偉說完,我大致的算是了解了,尋思了一番我又問:“這個候三長什麽樣?他的老家具體在雲省哪兒?”
關一偉告訴我候三這個人有著典型南方人的樣貌身材,比較低矮,可能靠近東南亞的緣故,他的身高頂多就有一米五幾,臉上有道很長的疤,鷹鉤鼻,狼眼,一看就能看出來不像什麽好人。
至於候三的老家他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倒是聽說是在邊境地帶,華緬邊境。
我眉頭皺了皺,華緬邊境是毒品走私最嚴重的邊境之一,另外比較嚴重的還有華越邊境以及華撾邊境。
如果候三的老家真在華緬邊境那麽他的毒品來源就很好理解了,肯定是從緬甸走私進來的。
在進入我國之後又通過一些其他渠道轉移到豫省,從而達到售賣的目的。
這真是一個夠狡猾的家夥,五年時間內,奮鬥在一線的緝毒警察們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也是少見的聰穎。
隻是聰明要是沒用在正地方那就是愚蠢。
我又問關一偉,這候三是不是真名還隻是輟學,他真名叫什麽?
提起這個關一偉搖了搖頭告訴我這個他就不是很清楚了,但他感覺候三不是什麽真名而是綽號,至於他的真名除了他自己估計沒人知道。
了解了個大概後,我又問候三的在豫省的具體地址,關一偉也告訴我了。
眼看著該問的都問了一遍了,我也沒在浪費時間,讓胖子把關一偉給帶走了。
臨走時關一偉還不停的給我提醒,別忘了答應他的話,在找幾名吸毒的人來審訊,混淆視聽。
胖子幾乎將他給抬出去的,等目送著他們出去後,我卻坐不住了開始思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