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上下求索 51. 行事鴻爪留雪泥
柳致知一見山原接著下重手,他一個明勁級高手,欺負一個少年,柳致知看不下去,山原手刀雖不是真刀,借身體之勢,一掌劈向尼歐肩頸部位,如果讓他劈實,重則肩骨骨折,內髒受到震動,人會立刻昏迷,輕則五髒翻騰,倒地不起。
柳致知不能任山原下手,喝了一聲:“住手!”
一步邁出,已到了尼歐身邊,將尼歐一拉,尼歐脫離了攻擊範圍,而柳致知另一手擊出,擊向山原的腋下,山原隻見眼前一花,一股冷風直貫腋下,知道不妙,急忙扭讓,同時後退,柳致知倒未趁勢追擊,而是立於原地,他目的救人,既然目的達到,也就不為己甚。
尼歐見山原一掌劈下,再也招架不及,準備硬頂一擊,陡然被人一拉,眼前出現一人,隨手一拳,山原被迫後退,知道這個人救了自己,剛要感謝,山原已經喝問到:“閣下什麽人,為什麽偷襲?”
“不要抬舉你自己,我不過看不慣你以強淩弱,一個空手道高手,對一個孩子下手。”柳致知不屑地說到。
“好!好!我倒要見識一下你有什麽能耐,敢輕視我空手道。”山原怒叫到。
“倒會給我加罪名,我說過我看不起空手道?隻不過是看不起你這個東西,任何一種流傳下來的武術,我都不會看不起,能流傳到今天,就證明其不凡,比不過別人,不在武術本身,隻不過是習練者功夫不到。”柳致知很平靜地說到,他不誇耀華夏的國術,也不會貶低別國流傳下來的武術。這些都是在經過不知多少代人千錘百煉,武術隻有適合自己的,並沒有高下之分。
柳致知的話讓尼歐陷入沉思,但山原卻聽不進去,丟了的麵子必須挽回,不然以後空手道館很難開下去。
“廢話少說,我倒要見識一下,你是不是隻會口頭上的功夫。”山原擺開了架勢。
柳致知搖頭一笑,似乎根本看不起山原:“如你所願。一點淺薄身手,就會叫囂,也好,讓你清醒一下。”
柳致知隨便一站,他現在這具分身。保留了罡氣分身特點,卻又能憑借珠子施展術法,如論國術身手,他絕對算是化勁層次,對方不過是一個明勁層次,如何能入柳致知的眼,柳致知現在感興趣是那個尼歐。這個少年根基不錯,不知是什麽人教出來的。
回頭對尼歐說到:“我不知道你的詠春拳是與誰學的,你的小念頭練習的不錯,還需下功夫。你注意我的出手。”
小念頭對拆法是一種詠春拳的技巧,主練直出直入之正麵長橋手“搶攻”和微小一出一入的控製,以橋代掌,微動於一出一入的千變萬化之中。通過小念頭黏橋對拆練出來的內勁,往往以細密微小變化製住對方猛烈的攻勢。
柳致知雖不是尼歐的老師。卻借機指點尼歐,讓山原臉都漲得通紅,這完全是不將他放在眼中,是一種當麵打臉的行為。
山原感覺自己都快要氣炸了,柳致知見他這樣,更是不將他放在手上,遇敵不冷靜,如何在瞬息萬變的對抗中取得最後的勝利。
而尼歐一聽柳致知這麽一說,立刻注意柳致知和山原的一舉一動,柳致知本是從形意拳成長起來,但到他這種境界,任何拳法一入他的眼,就能抓住精髓,何況柳致知的朋友之中,賴繼學練的是詠春拳,他妹妹的拳術老師旋淡如也練的是詠春,柳致知對詠春非常熟悉,雖然他自己並未練過。
山原怒吼一聲,進步出拳,空氣中傳來暴鳴聲,來勢很凶,柳致知原地未動,圈手一拍,本來按詠春技法,另一手日字拳出,但柳致知為了展示小念頭進一步發展的技巧,手已拍壓在山原的拳背上,順勢微微一拖壓,化為攝拿,動作雖微,勁力也不大,卻將山原那剛爆的一拳輕輕化解。
尼歐眼睛一亮,原來可以這樣做,他的小念頭技法雖熟,但卻未有人深入指導,不自覺背離了詠春以小力勝大力的原則,詠春最初是女子拳術,女子在力量上先天就弱於男子,當然不會比力,而尼歐卻忽略這一點,致使精妙技法走偏。
山原一拳如擊入棉花,欲把右手向後縮,左手快速擊向柳致知的手橋中節,不料柳致知攝手變閘手,微轉身以閘手斜向後下方一壓,左手順勢輕拍山原的左肩。山原隻覺重心忽失,身體前衝,柳致知又乍變攝手,將山原拉回原地,如耍猴一樣,其動作之快,山原隻感到柳致知的攝掌如磁石一樣控製著他的身體,用勁沒有用,不用勁也沒有用,完全被柳致知柳致知控製住了,想反擊根本不可能。
柳致知對尼歐說:“小念頭技法再延伸一步,就是伏虎手技法,完全在於意勁,粘著對手的手如控製著對手的心,使對手不戰自寒。完全是他自己撞擊過來的力,我隻順勢微發力,他就跌了。若我真發力,他一定跌得更慘!”
說完之後,隨手發力,山原頓時被拋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痛叫了一聲,想鯉魚打挺站起來,手一推,腿腰用力,身體蹦了起來,卻未站起來,而是一個趔赽,一屁股坐在地上。
交手一招,氣勢洶洶的山原被柳致知如耍猴一樣拋了出去,這一來,山原一方的幾人再也沒有臉留下,其中另一人與山原在一起的年青人,看了柳致知一眼,一躬身:“請問先生大名?”
他從剛才柳致知出手中看出,自己不是這個東方男子的對手,與其受辱,不如問清對方身份,再作打算。
“一個行走天下的閑人,鴻雪泥。”柳致知並未用真名,而是用了一個化名,意為鴻爪留雪泥,當然,對方是美國人,根本不可能想到這一點。
“鴻先生,以後請多關照。”這人又鞠了一躬,其他幾人早就扶起山原,幾人匆匆離去。
尼歐此時也上前,見柳致知是一個東方人,能指導詠春拳,應該是一個華人,便按華夏古禮一拱手,並不標準:“尼歐?卡登多謝前輩相助,這是我女友艾米?普羅斯。”
艾米了過來感謝柳致知,柳致知擺擺手,問到:“你的拳是跟誰學的?”
“是跟一個老人,他姓梁,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從小喜歡功夫,也看了不少電影,這位老人聽說是與子女來此,並不與子女在一起,在我隔壁,平時樂嗬嗬的,經常看我從電影電視中學來的拳法,有一次有人欺負他,我氣不過和對方打了起來,結果打不過對方,梁老師出手了,我才知道他是一個功夫高手,我便拜他為師,才知道老師練的是詠春拳,老師教了我許多,我問他為什麽不開館授拳,老師說他功夫不高,不想誤人子弟,我練拳之後,有幾次羅瑞他們欺負艾米,我教訓他們一頓,他們是附近一家空手道館的學員,結果館長山原來找我,當時我不在,後來聽人說,他被梁老師教訓一頓。兩種個月前,梁老師去世,他們便開始找我麻煩,今天早晨我剛練習,便遇到了他們,要不是鴻先生出手,我可能就被他們打了。”尼歐說到。
他這一說,柳致知知道了事情的緣由,他提到的梁老師柳致知並不認識,在美華人眾多,其中不乏國術高手,這位梁老師能戰勝山原,層次絕對是明勁之上,年老力衰,還能保持明勁之上,那麽,他在鼎盛時期,絕對不會弱於暗勁,應該能算一方高手。
“果然草莽之中臥虎藏龍。”柳致知歎到。
“鴻先生,我能不能拜你為師?”尼歐小心地問到。
柳致知並不想收徒,何況是一個外國弟子,但看到尼歐熱切期望的眼神,心中一動,自己弟弟柳致德今年暑期後將來美留學,雖不知道他會在哪一所學校,不過倒可以留下一個朋友,讓他在美不是舉目無人。
想到這裏,便開口說到:“我行走全球,不會在一處定居,在費城,我不過停留數日,你既然對武術有興趣,我可以指點你幾日,拜師就免了。”
尼歐大喜:“多謝鴻老師,鴻老師在費城可有住處,不如這幾日就住我家。”
“也好,你家中父母可在?”柳致知問到。
“我父親不在,他去歐洲辦事去了,大概三個月之後才回來,我母親在家,我還有一個妹妹貝蒂。”尼歐說到。
“家中住宿方便嗎?”柳致知問到。
“很方便,我家在離此不遠,家裏很大,有空房間。”尼歐說到。
柳致知隨兩人到了尼歐家,果然如尼歐所說,這是一幢獨幢別墅,不同國內,美國人口密度遠小於華夏,住宅用地並不如華夏緊張。
尼歐向家人介紹了柳致知,說請柳致知指導他數日,尼歐的家人顯然對此已感覺很正常,熱情歡迎柳致知來到家中作客。
尼歐接著將柳致知帶到他的練功房,房間並不算大,最顯眼的是一個木人樁。
柳致知看看房中陳設,點點頭,對尼歐說:“尼歐,知道華夏的武術與其它國家武術有何區別?”(未完待續)